姜绾将報紙全都分散了出去，每個軍區大院送一百份，各個廠區和工廠的家屬大院都送去一百份。

　　不是發給門衛，也不是給路人發着看，而是塞進了茅房裡，當廁紙。

　　當牧野看到姜绾把報紙當成廁紙的時候，氣得嘴都歪了。

　　“你這是打算發行了一刊就關停嗎？
”

　　“别說我沒告訴你，除了現在投的錢外，我不打算繼續多投一分錢！
”

　　姜绾咧嘴笑：“這你就不懂了吧，大家都挺忙的，啥時候能停下來看看報紙？
”

　　牧野理所當然地回答：“下班回家以後，沒事了就可以看報紙了！
”

　　姜绾嗤笑：“錯，那是你們有錢人，窮人下班要做很多事。
”

　　“需要做飯，吃飯，收拾屋子，管孩子！
”

　　牧野沉默，好像有點道理，又完全不太對的樣子。

　　姜绾繼續道：“但不管是什麼人，在一種情況下都是有時間看報紙的，而且看得還很耐心。
”

　　牧野不解。

　　姜绾道：“上廁所蹲茅坑的時候！
”

　　牧野徹底沒詞了。

　　貌似，他也有上廁所看報紙的習慣，畢竟蹲坑的時候不看報紙也沒事可幹。

　　總不能看看茅坑有沒有蛆吧！

　　“你說的也有道理，隻是，探報第一刊就給人蹲坑看的，是不是太！
”

　　姜绾挑眉：“有什麼關系，廁所文化，那也是文化啊！
”

　　好吧，他說不過，妥協了！

　　“既然你準備要發展廁所文化，那便多準備一些，第一刊再印三萬份，全部當廁紙吧！
”要說敗家，牧野照比姜绾是毫不遜色的。

　　随後兩人兵分兩路，姜绾在辦公室的門口挂了牌子招編輯。

　　牧野去傳播蹲坑文化。

　　海榮天是在五天後看到這份專門為蹲坑準備的報紙。

　　看到報紙時，他剛好在家裡的廁所蹲坑。

　　他原本腦子裡念頭很多，是不會看報紙的，不過蹲着也是蹲着，就随便拿出來報紙翻了翻。

　　然後一眼看到了那個标題。

　　“真少爺與豪門假千金的恩怨糾葛！
”

　　海榮天的眉心跳了跳，感覺哪裡不對勁。

　　然後鬼使神差地看了兩眼。

　　再然後，他的眼睛瞬間瞪大，眼珠子都快要跳了出來。

　　等将刊登出來的第一期故事看完，他已經很确定這個故事說的是誰了。

　　故事的開端是在一個兇殺案的現場。

　　一個自稱叫海凝霜的富豪千金出現，她對警察說自己是死者的未婚妻。

　　為了配合警方破案，她說了很多線索。

　　警方為了調查真兇，便順着線索找過去，最後找到了真少爺安城。

　　從此，開始徐徐揭露二十多年前的那個故事。

　　第一期連載到此結束了。

　　可，甘省的地址，安城這個名字還有實名制的死者未婚妻海凝霜，幾乎都在刺激着海榮天的神經。

　　要是他這都猜不出來，他就不配做旅長了。

　　海榮天怒了，拿着報紙沖出去找家裡的保姆。

　　“保姆，這報紙是哪裡來的？
”

　　保姆聞言看了一眼，很淡定的回答：“在院子門口發的，一人發一摞，回去當廁紙剛好的！
”

　　海榮天黑了臉追問：“你是說，這報紙免費發？
在什麼地方！
”

　　保姆指了指門口：“就是那裡啊，不過要對暗号的！
”

　　海榮天不解：“什麼暗号？
”

　　保姆道：“她問你拿了報紙幹啥，你得說當廁紙，不然不給的！
”

　　海榮天要吐血了。

　　他氣勢洶洶要去找姜绾，隻是，還沒踏出門口，便停住了腳步。

　　怎麼說，怎麼找。

　　找到了問她啥意思？

　　人家寫小說寫故事啊，雖然指名道姓寫了海凝霜，可人家故事最開始很明确地寫了：

　　“本故事純屬虛構，如有雷同實屬巧合！
”

　　巧合，哪裡會有如此的巧合。

　　這分明就是故意的。

　　海榮天深吸了幾口氣，最終還是轉身回去了，臨走吩咐了一聲：

　　“把報紙都丢了，不許再拿回家裡來！
”

　　保姆有點疑惑，卻沒怎麼在意地照着做了。

　　海凝霜最近幾天都不在家裡，她現在已經得到了陳家的青睐，參與到山省的那個百萬的項目中。

　　陳父的意思是：“既然你是我們認下的女兒，就要多學學做生意了。
”

　　“以後你若是有了孩子，可以考慮過繼給我們陳家一個！
”

　　“當然，要是沒有合适的繼承人，陳家就隻能托付給海凝霜你了！
”

　　海凝霜聞言一臉謙虛，甚至表示對陳家沒興趣，隻要能幫到陳家就好。

　　其實心裡早就樂開花了。

　　這幾天因為粘着陳父，所以壓根沒回家。

　　好不容易忙完了一小段才想到好久沒回家看看父母了。

　　剛好今天有空便回了大院。

　　她剛剛進入大院，迎面便碰見了江雪。

　　“凝霜，你回來了！
”江雪急忙上前打招呼。

　　打從譚勇幫了海凝霜後，海凝霜和江雪的關系也好了不少。

　　海凝霜嗯了一聲，眉宇之間透着不耐煩道：“我剛下火車，改天再聊！
”

　　她剛要走，江雪又叫住了她：

　　“等一等，海凝霜，你看報紙了嗎？
”

　　海凝霜詫異不解：“報紙？
什麼報紙啊？
”

　　江雪默了默，臉色有些古怪，不過還是從斜挎的背包裡拿出來一份報紙遞給海凝霜。

　　海凝霜疑惑地接過來看了看，随後便被标題吸引了。

　　真少爺與假千金？

　　這兩個詞彙與她而言太敏感了。

　　她的心瞬間掀起了滔天巨浪。

　　再看下去，故事的開始，時間和地點，還有故事裡那個死者死去的細節幾乎一模一樣。

　　越看，海凝霜的臉色便越是難看，越看，她的心便越驚。

　　看完後，她冷着臉翻看了這期報紙的名字和報社地址。

　　“報紙送我吧！
”

　　話落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
　　海凝霜殺到報社的時候，已經是晚上六點多了。

　　姜绾這幾天坐在報社門口招聘，卻隻找來了一個打掃衛生的。

　　眼看着天色不早了，姜绾準備收攤回去。

　　就在這個時候，房門被砰的一聲踹開。

　　姜绾轉頭，赫然看到了怒氣沖沖的海凝霜。

　　“姜绾，果然是你！
”

　　海凝霜一腳踹開門的刹那，看到姜绾的時候一點不意外。

　　姜绾似乎早就知道她會來了，放下手裡的報紙，抱着胳膊看向她。

　　“是我怎麼了？
我好好在這裡辦報紙，你來做什麼！
”

　　海凝霜磨牙：“姜绾，你個陰魂不散的瘋子，為什麼哪裡都有你！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