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輕柔苦笑着道：“如今做出了一萬件的成品，無人要，都堆積在工廠裡。
”

　　“我們隻能去找百貨商店，但是，他們從今年開始實行了什麼承包制，要求我們先拿出來兩千塊攤位費。
”

　　“我們已經沒錢了。
哪裡還有錢拿出攤位費，還一下就是兩千啊！
”

　　“所以，我隻能來借！
”

　　姜绾聞言擰了擰眉頭：“你借錢是要去交攤位費？
”

　　林輕柔點頭：“嗯，隻要有了攤位費，我的衣服就可以上架賣了，百貨大樓裡的客流量多，這一萬件賣掉，到時候就能還錢了！
”

　　“绾绾，你既然和三爺認識，你幫幫我行嗎？
”

　　姜绾默了默：“輕柔，咱們都是一個大院裡的，我不會騙你，我不建議你去借這個錢！
”

　　林輕柔皺眉：“你什麼意思？
”

　　“不願意幫我？
”

　　姜绾搖頭：“不是，我是不建議你租這個攤位。
”

　　“為什麼？
绾绾，你是我們大院裡第一個去鎮子上擺攤賺錢的。
”

　　“你這麼有遠見的人，怎麼也如此……”

　　後面的詞沒說，想必也不是什麼好話。

　　姜绾道：“如果你有兩千塊而且暫時不用，你去做這個可以。
”

　　“但你現在是去借高利貸，你可知道這兩千塊借一天是多少錢？
”

　　“七分利，十五天利滾利基本就翻一倍了。
”

　　“你的衣服什麼樣子我沒看到，但是，你需要賣掉多少件才能在十五天内賺到四千的流水。
”

　　“最終的結果是：你一萬件都賣完了，也還是不夠還錢的。
”

　　林輕柔的臉白了白，後退幾步失望地搖頭道：

　　“你這是什麼話，我的衣服都是最時髦的。
”

　　“我也不會賣得太貴，甚至可以比市場價低一些。
”

　　“隻要有了櫃台，我的衣服一上架保準會搶購一空的。
”

　　頓了頓她擰着眉頭問：“绾绾，你不相信我做的衣服是不是。
”

　　姜绾搖頭想要解釋。

　　但林輕柔卻不肯聽了：“我堅信自己的選擇沒錯，你不願意幫忙就算了。
”

　　話落也不再多說，扭頭就往外面走。

　　看樣子是被姜绾氣的錢都不借了。

　　姜绾看着她從角門離開，松了口氣。

　　她不是看不上林輕柔做的衣服，身為旁觀者她看得清楚明白。

　　在百貨大樓的櫃台賣貨，是絕對賺不了快錢的。

　　還有兩個月就要過年了，若是過年時可以蹭一波熱度海賺一筆。

　　但林輕柔的衣服都是秋裝，堅持不到過年。

　　她若借了高利貸，更加支撐不到年前再還錢！

　　到時候便是雞飛蛋打，什麼都不剩還落了一屁股饑荒！

　　少年在旁邊一直看着，見林輕柔走了上前詢問：

　　“胖姐，可以走了嗎？
”

　　姜绾有些詫異地瞟了他一眼，沒想到他會稱呼自己胖姐。

　　似乎，态度比方才又緩和了一些。

　　雖然不知道為啥變化這麼快，卻沒在意地點頭：

　　“好，走吧！
”

　　兩人往外走時，少年忽然說道：“我叫白軒，胖姐以後叫我小軒就行！
”

　　姜绾答應了一聲，兩人都沒再多說，一直到将她送到了門口。

　　姜绾出門後，猶豫了一下對白軒說道：

　　“倩倩有時候會犯傻，若是她有什麼事，你可以來找我。
”

　　白軒勾了勾嘴角，點頭答應了。

　　姜绾特别說這句話是相信白軒的善意。

　　白軒全程都沒說自己的名字，卻在她和林輕柔的一番談話後報出了自己的名字。

　　這小子，有點意思，或許有一天他能給她帶來一些意外的收獲！

　　回到何家村時，李半夏見她回來，急忙迎了出來：

　　“怎樣？
”

　　何山海跟在身後沒吭聲，眼神也是關切的。

　　姜绾笑了笑：“成功了，顧三爺留下了倩倩，并且同意給我們幫忙！
”

　　李半夏一顆心終于落了地。

　　顧三爺的妥協與加入便意味着自己的小命保住了。

　　起碼他不會再追究孩子沒了的責任。

　　至于何山海，他的心思便有些複雜了。

　　到底是開心、難過還是失落，他自己也說不清楚。

　　他輕咳了一聲，轉開話題：

　　“顧三爺那邊解決了，現在就等着羅青山和顧三爺的合同生效。
”

　　“我計算了一下，羅青山的三萬塊隻要十五天就會變成六萬一。
”

　　“那時候是逼迫羅青山的最佳時期。
”

　　姜绾點頭：“你說得對，現在羅青山借錢已經幾天了？
”

　　何山海回答：“已經六天了！
”

　　姜绾笑了：“六天啊，那我們再等九天就行了。
”

　　“剛好，李大夫啊，我已經決定親自動手切那一刀了，這九天你就給我做培訓吧。
”

　　李半夏笑了：“好啊！
”

　　不過這笑容裡有種說不出的陰森詭異，讓姜绾沒來由的後背發涼。

　　李半夏又道：

　　“其實，這一刀誰都能切，關鍵是你下手的輕重。
”

　　“何山海，你去給她弄幾把手術刀和一些被蟲咬了的蘋果梨子。
”

　　“咱們就先從切蘋果開始吧！
”

　　何山海的速度很快，不到一個小時先抱回來一兜子的蘋果，都是被蟲子咬了的。

　　手術刀，在晚上的時候弄了回來。

　　不是新的，是醫院手術室裡淘汰下來的，有點鈍。

　　一共拿了三把，李半夏挑選了最鋒利的給了姜绾，剩下的交給何山海去磨刀：

　　“看到蘋果上的蟲洞了嗎？
切開，隻許一刀，不能破壞蟲洞最裡面的那一層，還得能清晰地看到蟲洞。
”

　　姜绾眨巴了幾下眼睛：“我要切的是他的手臂啊，這蟲洞都很深的！
”

　　李半夏瞪眼：“是我教你，還是你教我？
”

　　姜绾默了默，颔首：“好，我切。
”

　　說着抓住刀子拿起一個蘋果看了看，找到蟲洞後在上面切了一刀。

　　手術刀是真鋒利啊，一刀下去，蟲洞切開，裡面肥嘟嘟的蟲子被她攔腰切斷。

　　李半夏瞟了一眼，涼涼地道：“很好，你男人的神經被你切斷了！
”

　　姜绾又拿起一個蘋果，找到蟲洞一刀切下去。

　　這一次勁頭小了一些，蘋果被劃開淺淺一層皮。

　　姜绾再切了一刀，然後再一刀，終于劃開了蟲洞，幸好，蟲子沒事！

　　李半夏斜瞟了一眼：“很好，你男人的胳膊被你割了三刀。
”

　　“再來幾下劃爛算了！
”

　　姜绾抽了抽嘴角，将手裡的蘋果拿起來咔嚓一聲狠狠咬了一口。

　　卻忽然感覺口感不對，低頭發現旁邊還有一個蟲洞，這一口下去蟲子的頭掉了一半。

　　姜绾氣的甩手丢了蘋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