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上午顧野送了兩條魚過來，趙嫂子紅燒了一條，留了一條打算養着明天再吃，結果下午時趙遠祺和趙翠去了一趟姜悅家裡，回來就吵着要她做烤魚吃，還遞給她一張說是姜悅手寫的菜譜。

　　趙嫂子上過掃盲班，字雖然認得不多，但簡單的菜譜還是能看得懂的，她聽趙翠和趙遠祺描述姜悅烤好的魚有多香，也想嘗嘗，當下便按照菜譜殺魚劃花刀腌制一系列步驟昨晚放進烤爐裡烤制。

　　沒一會，那烤魚的香味就飄得滿家屬院都是，隔壁小孩都被饞哭了，一個個跑到趙嫂子家門口往裡望。

　　趙遠祺生怕有人來搶他的烤魚吃，把門關得緊緊的，一隻蒼蠅都不放進來。

　　趙團長剛到家就聞到噴香噴香的味道，他一推門，沒推開，便砰砰打門，“大白天的關門幹什麼？
”

　　過了一會兒，門才開，趙團長看見小兒子吃得滿嘴流油，開了門又趕緊往回跑，他幾步走進去，便見家裡幾個人都圍在一起吃一條魚。

　　“爸，你快點，給你留了點，趕緊的，不然沒有了！
”趙翠給趙團長端了隻碗，碗裡有個魚頭。

　　趙團長：“……你們吃魚就給我吃魚頭？
”

　　趙翠：“就這還是我搶下來的，不吃給我！
”

　　“不給！
”趙團長拿起一雙筷子，嘗了一口，“真香！
這是烤的？
”

　　但是沒人搭理他，趙建國趙建軍吃得頭都不擡一下，趙遠祺更是直接伸手往裡面抓，被趙嫂子拿筷子敲了一下，“你那爪子碰了讓别人怎麼吃！
”

　　“媽，明天咱們再買兩條大魚，我沒吃夠，還要吃！
”趙遠祺又拿起餅子蘸湯汁吃。

　　“吃吃吃，一天天就知道吃！
人家甯甯比你小兩歲呢，都上幼兒園了，認得字比你多多了，你瞧瞧你一天天就知道吃！
明兒就給我上幼兒園去！
”趙嫂子一看到小兒子這吃相就氣不打一處來。

　　趙遠祺不但不以為恥，還反駁道：“人家甯甯認字多，是她媽教得好！
媽你認的字還沒我多呢，有什麼資格說我？
”

　　趙嫂子氣得把筷子往桌上一掼，就要去擰趙遠祺耳朵，“反了你了！
還敢跟我頂嘴！
”

　　趙遠祺哧溜一下跑到趙團長背後，“打小孩啦打小孩啦！
”

　　“有吃的還堵不住你這張嘴！
”趙團長拍了趙遠祺腦袋一下，對趙嫂子說道：“吃飯時别說學習的事！
這吃魚呢，小心刺卡着！
”

　　“你就慣着他吧！
”趙嫂子起身讓趙團長坐，對趙建國趙建軍說道：“給你爸留點湯！
”

　　“今天咋想起來做烤魚了？
喲，這湯夠味！
你啥時候有這手藝了？
”趙團長吃着魚頭，撕餅子蘸湯都覺得好吃得要命，難怪家裡幾個孩子一個個都跟餓狼一樣。

　　“還不是你兒子，看到姜悅在家做烤魚，饞了，姜悅就寫了個菜譜給我！
”趙嫂子見趙遠祺要跑，連忙一把揪住他後衣領，“給我過來！
他爸，你前陣子不是說要給趙遠祺送去縣城上學嗎？
打聽得怎樣了？
”

　　趙團長聞言啧了一聲，“你還别說，那朱小妹不知道從哪知道我們要送趙遠祺上學，今天找我來了，動員我把趙遠祺送去師部幼兒園！
”

　　“那不行！
”趙嫂子一聽這話，一口就拒絕了，“你别答應！
我們不去師部幼兒園！
”

　　“為什麼不行？
”趙團長問趙嫂子，“是不是姜悅跟你說什麼了？
”

　　“那倒沒有！
”趙嫂子哼了一聲，“但是姜悅不送甯甯去，肯定是因為師部幼兒園不好！
我反正跟着她走！
”

　　趙團長沉吟了一下，“但是朱小妹親自找到我，我們不送去，是不是不太好？
”

　　“反正我隻相信姜悅！
”趙嫂子扭頭走了。

　　趙團長嘴角直抽，嘀咕道：“這一個兩個的是中姜悅的毒了吧？
”

　　“哎，趙翠，你這時候出去幹什麼？
去哪？
”趙團長又撕了塊餅子蘸湯吃，見趙翠抱着書包出門，便喊了一聲。

　　“我有幾題不會，去問姜悅姐！
”趙翠頭也沒回。

　　“你顧叔有意見了，叫你們别姐啊姐地喊，要喊嬸子！
”趙團長在後面提醒。

　　不過沒人搭理她。

　　趙嫂子和趙翠到姜悅家裡時，見她在洗頭，便問：“怎麼這大晚上的洗頭？
也幹不了啊！
”

　　“嫂子，你别提了，氣死我了！
”姜悅氣呼呼說道：“顧野用摸完狗的手摸我頭！
”

　　顧野提着水壺，在給姜悅沖頭發上的皂角沫，聞言很是心虛地說道：“怪我怪我，給忘記了！
”

　　趙嫂子瞧着這小兩口一個生氣一個哄着的樣子，不由覺得好笑。

　　姜悅夏天時剪過一次頭發，還特地打薄了一些，即便如此，她發量還是驚人。

　　沖幹淨水後，顧野用一塊大毛巾幫姜悅擦頭發，姜悅見趙翠站在一旁，便問：“什麼題不會做？
數學還是英語？
”

　　“物理和數學。
”趙翠回答。

　　“哎，那讓你顧叔教你，我去吹頭發，等我一會！
”姜悅接過毛巾，進了房間，趙嫂子也跟着進去了。

　　以前趙翠有什麼不會的題，就是顧野教她的，不止是她，她哥趙建國趙建軍上高中，不會的題也來問顧野。

　　就是顧野太忙了，他們不是每天都能見到人。

　　自從知道姜悅英文好，趙翠就經常來找姜悅請教，後來發現姜悅竟然也會解數學題，趙翠都崇拜死了。

　　姜悅房間裡傳來吹風機的轟轟的聲音。

　　趙嫂子幫姜悅梳頭發，見姜悅剛剛還濕漉漉的頭發很快就半幹了，很是驚奇，“原來這就是吹風機呀！
有了這個，冬天洗頭就不怕幹不了了！
姜悅你這個從哪買的，是不是很貴？
”

　　“我也不知道多少錢，婆婆買了寄給我的。
”姜悅之前是有打算要買個吹風機，不過還沒等她買呢，婆婆就寄過來了。

　　“你見過顧野媽媽了？
”趙嫂子好奇問道。

　　“嗯，見到了！
婆婆很好！
”姜悅從廣城回來後沒跟人提過她在那見到了婆婆，主要這也是私事，而且沒人問她，看顧野之前那麼低調，她便更不會提了。

　　此時趙嫂子問起，姜悅也隻是簡單講了下婆婆性格好，沒架子，并沒多說。

　　頭發吹得差不多了，姜悅關掉吹風機，聽見堂屋裡，顧野在給趙翠講物理題，她便要出去，這時趙嫂子拉住了她。

　　“姜悅，有件事我想征求一下你意見。
”

　　“嗯，嫂子你說！
”

　　“你今天下午給我的烤魚菜譜，我覺得可好吃了，你說，我要是去開個店，賣烤魚，怎麼樣？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