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20章 等她生了,就把她打發了
江雲杪扶了扶額,“伏隊長這波算是躺着中槍了。
我說你對待人民警察能不能态度好點兒?
”
鹿深深一臉傲嬌地将手機揣回了兜裡,“老娘就這脾氣,誰讓他栽我手裡了。
”
江雲杪故作酸溜溜地搖了搖頭,“得,都是伏隊長自己慣的,就讓他自己受着吧。
”
江雲杪回家後不到一個小時,段屹骁也回來了。
他提着行李箱走了進來,英挺的五官染了幾分疲憊,大概是為了哄好陳念可煞費精力。
江雲杪隻淡淡地瞥了他一眼,繼續喝徐姐剛剛熬好的赤豆元宵。
段屹骁見她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,悻悻地抿了抿薄唇。
内心湧起一股怅然若失之感,以前他每次出差回來,她一定會主動迎上來對他噓寒問暖一番。
可這次,他出差這麼多天,她似乎一個電話都不曾給他打過。
“你生氣了?
我跟念可真的沒有什麼?
剛才的确是我考慮不周,忽略了你的感受。
可是念可跟你不一樣,你内心強大,有魄力,有能力,她從小嬌生慣養,還得過抑郁症,如今她想把事業做好,我們作為她的朋友,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内幫她一把,也是應該的,你說呢?
”
段屹骁曉之以理,動之以情。
他覺得自己這麼說,以江雲杪的格局一定能理解。
卻沒想到,江雲杪不冷不淡地來了一句,“你哪裡來的小道消息聽說我和陳大小姐是朋友?
我認為遠在山區吃不飽飯、讀不了書的小朋友,還有那些生活不便的殘障人士更需要我們的幫助。
”
當初在學校時,有一次運動會江雲杪參加了400米,比賽前卻發現自己的鞋子壞了。
剛好陳念可多帶了一雙,又跟她尺碼相同。
班長便去和她商量把跑鞋借給江雲杪穿。
“給她穿了我還怎麼穿?
鞋子可是很私人的物品。
”陳念可不屑地看了眼狼狽的她,毫不猶豫的拒絕了。
班長:“你陳大小姐還在乎一雙鞋嗎?
再說了,咱們都是同學,都是朋友,要是江雲杪拿了獎,我跟班主任說記你一功。
”
陳念可:“誰跟她是朋友,她隻是我家保姆的女兒。
”
那時候江雲杪的成績是全校數一數二的,便有看不慣陳念可的同學說:也不知道她高傲個什麼勁兒。
不過是會投胎罷了,整天瞧不起這個瞧不起那個,還不是考不過保姆的女兒。
這話不知怎的傳到了陳念可耳朵裡,她便想了很多損人的辦法,讓江雲杪沒辦法好好學習,還警告她:“如果再考高分,我就讓你媽失業找不到工作。
”
所以後來江雲杪便開始韬光養晦。
包括考高中,她也是研究了多年的分數線,才壓着分數線進了最好的高中。
高中三年,她也一直在隐藏實力,始終保持着中等水平。
直到高考,她才發揮出了自己真正的水平,考入了頂級學府。
全校師生都以為她是黑馬,殊不知她蟄伏了很多年。
所以,她跟陳念可怎麼會是朋友呢?
“再說了,如果我跟她是朋友,你跟我的女性朋友走那麼近合适嗎?
”江雲杪淡笑了一聲,眼神中流露着一抹嘲意。
段屹骁眉頭緊鎖,眼底一片郁結,想要再解釋什麼,但看着江雲杪并不信任的神情,他忽然就失去了興緻。
于是直接拎着行李箱上了樓。
江雲杪吃完後便上樓回房間休息了。
得知段屹骁出差回來,周蔓華特地帶了熬好的湯過來,唯恐她這個兒媳婦怠慢了她的寶貝兒子。
江雲杪聽到周蔓華的聲音,本想去跟她打個招呼,卻一不小心在書房門口聽到了母子二人在說悄悄話。
“還有一個多月,江雲杪就生了。
我找很多有經驗的人看過了,不出意外的話,她懷的應該是個丫頭。
到時候你可别心慈手軟,盡早把她們打發了。
她一沒背景二沒人脈,以後隻會給你拖後腿。
”周蔓華無比嫌棄地說道。
段屹骁不帶情緒的聲音從門口的縫隙處傳來,帶着蕭索的低笑,“如果當初不是她趁人之危,我怎麼會娶她?
心慈手軟,不存在的。
”
江雲杪心髒狠狠顫了顫,身形一晃,仿佛有一顆子彈,突然擊中她的胸膛,一片血肉模糊。
縱然她已經接受了段屹骁的背叛,但她萬萬沒想到段屹骁是這麼看她的。
所以這些年來,他隻是在利用她、榨取她的價值?
而不是被她的真誠打動,對她日久生情?
他的一句話,寥寥數語,将他們之間的情義全盤否定了。
江雲杪怔怔地站在原地,喉嚨一陣澀痛,如鲠在喉。
她緊緊握住了拳頭,狠狠地咬牙,不讓自己發出半點異響。
“那就好,等你們分開了,我找人給你相看家世相當的富家千金,她們才配得上你的身份,才能讓你在段家乃至整個清城徹底站穩腳跟。
”周蔓華對段屹骁的回答很滿意,她興緻勃勃地幻想着母子二人飛黃騰達、青雲直上的美好生活。
江雲杪隻覺得冰天雪地的寒意向她襲來,冷得徹骨。
好!
很好!
非常好!
原來他們早就想将她踢出局了。
原來讓她沾沾自喜的幸福婚姻隻是一場鏡花水月。
原來她以為能和他相伴一生的男人隻是個兩面三刀的自私鬼!
段屹骁:“行了媽,以後在家說話注意點。
”
“哎呀,這門怎麼沒關牢,不會被聽去了吧?
”周蔓華有些驚慌失措。
江雲杪連忙閃身回了自己的房間,匆匆端起了喝剩下的半口雪梨湯,摔在了書房門口——
“砰——”地一聲,瓷碗應聲而裂,碎片砸得滿地狼藉。
“啊!
”周蔓華的尖叫緊随而至,她拉開門時,碎片剛好砸在了她腳踝處。
幸好現在是冬天,她穿着加絨加厚的打底襪,否則定要見血。
看到江雲杪陰沉沉地杵在門口,下颌線緊緊繃着,仿佛受了刺激般雙眼猩紅,周蔓華慌亂地退後了一步,眼神亂飛,一臉不知所措。
“你……什麼時候來的?
”她結結巴巴地問道,心中無比懊惱。
她真想給自己一嘴巴,竟然一語成谶,江雲杪真的就站在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