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女生 古裝言情 上輩子苦夠了,打死她都不嫁了

第一卷:默認 第294章尼姑庵

  沈安安眉梢輕挑。

  良久,安公公才再次無奈開口,“皇子妃,奴才,是真的不知道啊,您就是拿刀架在奴才脖子上,奴才也不知啊。”

  沈安安從椅子裡起身,往前走了幾步,俯視着安公公,“那我換一種問法,淑妃娘娘的死,是不是皇帝一手設計,為了陷害申允白的父親?”

  安公公沉默片刻,緩緩點頭。

  “時隔多年,皇上對淑妃娘娘心裡也是有愧疚的。”

  沈安安眸底微冷,面上都是譏笑,“愧疚,卻對蕭淵趕盡殺絕?”

  “不是。”安公公立即搖頭,“四皇子是皇上的親兒子,皇上怎麼會趕盡殺絕呢,隻是…隻是…”

  “隻是為了讓他心愛女子的兒子上位,不得不有所取舍,而蕭淵,和當初的淑妃一樣,是被他舍棄的一部分。”

  安公公啞口無言。

  好半晌,他緩緩吐出一口氣,低聲說,“還有一層原因,當年那位帶着還在襁褓中的五皇子逃離皇宮,後被追殺,那位為了五皇子而死于非命,據皇室暗衛所查,刺客,是齊家派去的,所以…”

  皇帝對齊家,對四皇子,都是心存芥蒂的。

  “有證據嗎?”

  安公公一愣,緩緩搖頭,“奴才隻是一個閹人,服侍皇上,順耳聽幾句,哪知曉什麼證據不證據的,但據說,那些刺客都咬舌自盡了,并沒有人證物證。”

  “沒有人證物證。”沈安安重複了一遍,語調清冷,“就處死了朝堂的中流砥柱,讓齊将軍終身不得回京?”

  安公公不說話,這不是他一個奴才可以置喙的,雖然他也覺得,皇上此事兒做的…欠妥。

  “那位女子在宮中住了多久?”

  “滿打滿算,兩年左右。”

  “有多受寵?”沈安安問道。

  安公公擡眸看了她一眼,道,“夜夜恩寵,隻要那位在,後宮其他嫔妃幾乎見不着皇上的面,不過除了淑妃娘娘,淑妃娘娘和皇上少年夫妻,還是有幾分特殊的情分在的。”

  情分?沈安安嗤笑,有利用價值還差不多。

  所以,那位的确承寵兩年,陳天究竟是誰的血脈,還真說不準。

  “最後一個問題,當年淑妃娘娘去香覺寺小住,是皇帝的意思嗎?”

  安公公抿唇。

  “皇上并未如此說過,但也不曾阻止,畢竟那位鬧的厲害,皇上隻能睜一隻眼,閉一隻眼。”

  隻有見着前申大人和她的兒子,那位才會不作妖,安安生生的在宮裡待着,皇上那時對她入了魔一般,隻能妥協。

  沈安安冷笑,“所以,當日大殿上,楊雯說的話,都是真的?”除了後面诋毀皇帝之言,凡是有關淑妃的,全都是真的。

  安公公猛搖頭,“不是,皇上沒有當着病重的淑妃娘娘面臨幸她,她純屬瞎說。”

  沈安安睨了他一眼,“我不是傻子,有分辨是非的能力。”

  安公公像是霜打的茄子,蔫了下來。

  沈安安轉身要離開。

  他一怔,連忙踉跄追了幾步,“皇子妃,老奴怎麼辦?”

  沈安安腳下不停,不曾回頭說,“養着吧,我說了不殺你。”

  *

  蕭淵正在書案後處理公文,聽見動靜,他微微擡眸,瞥見一抹淡青色身影,他微微勾着唇角,并沒有動。

  可過了好一會兒,那邊也沒了動靜,他忍不住微微蹙眉,擡起頭,便瞧見她立在屏風處,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。

  “怎麼了?”

  沈安安勾唇,擡步走到他身後,輕輕擁住他後背,“沒什麼,隻是突然想抱抱你。”

  蕭淵撫上她置于身前的手,将她整個人都拉坐在自己腿上,“那就抱個夠。”

  她微微點頭,依偎在他懷中。

  蕭淵看出她的反常,将人推離了一些,“不高興?”

  她微微搖頭,重新鑽進他懷中,“蕭淵,我好心疼你。”

  他這半生,究竟是怎麼度過的呢。

  他輕輕攬着她,一下下撫着她青絲,“都過去了,以後有夫人疼我,我就不可憐了。”

  聞言,沈安安繃不住垂頭笑了起來。

  見她展顔,蕭淵才露出笑意,擁着她一起批閱公文。

  申允白死後,朝堂空出了不少重要位置,皇帝和蕭淵都盯着,這幾日正是緊張的時候。

  沈安安看着那些公文,眉頭微微蹙起。

  清躍都那麼說了,皇帝竟然還不曾放棄陳天,當真是對陳天的母親用情頗深。

  莫非,陳天當真是他兒子?

  她靠着蕭淵,不知不覺睡了過去。

  聽到均勻的呼吸聲,蕭淵輕輕放下筆,攔腰抱起她回了梧桐苑。

  這些日子,她越發嗜睡,太醫瞧不出原因,她身子瞧起來也很是康健,讓蕭淵心中有些不安。

  墨香鋪好床榻,蕭淵将人兒輕輕放下,蓋上被褥,并沒有離去,而是坐在床沿,靜靜端詳着她。

  如今的他,也有了軟肋,有了心疼他的人兒。

  沈安安睡覺不老實,抱着被子往裡面翻去。

  蕭淵輕笑,坐了一會兒,他突然想起來什麼,起身在屋子裡翻找什麼。

  最終,在沈安安枕頭下,找着了她這些日子視若珍寶的小冊子。

  她不讓任何人看,當着她面,蕭淵也一直表現的不在意,可最近她的記憶仿佛時好時壞。

  那日五皇子宴會,她陷害申允白,記憶,條理都分外清晰。

  蕭淵拿着冊子,看眼沈安安,又看眼冊子,糾結猶豫了一會兒,還是緩緩翻開。

  這一看,就是半個時辰。

  翻到最後一頁時,他指尖微微發抖,微垂的眸子有些許水霧,面皮緊緊繃着,死死抿着唇。

  冊子有一半是畫,一半是文字,記錄着過去和現在所發生的一切,她甚至在上面标注了時間地點。

  包括二人在書房日常的親昵,她都記的清清楚楚。

  蕭淵手撫摸在那行字上,心像是被硬生生攪碎般的疼。

  我們曾是為對方而豁出命的人,便是将來不記得,也要記住愛你。

  那一頁的紙早就卷了邊,可見是日日都在翻看。

  所以,她是靠着這本冊子在愛他,那日五皇子府的設計,也是這本冊子的功勞。

  沈安安半夢半醒間睜開眼睛,餘光掃見了微垂着頭,捧着冊子的蕭淵。

  她睡意立即跑了一半,用極快的速度把冊子搶了回來。

  蕭淵沉默片刻,擡眸時隻餘淡淡笑意,“原來,夫人如此喜歡為夫?”

  沈安安不說話,抱着冊子重新躺了回去,用背對着蕭淵。

  “睡吧,我不看了。”他給她蓋好被褥,半個身子靠躺在她身側,微微閉上眼睛,屋中很安靜,隻餘二人淺淺的呼吸聲。

  *

  李懷言正仰躺在院中欣賞皓月,身側兩個貌美的丫鬟侍奉着,一個捏肩,一個捶腿,不時撚起一兩個果子遞入李懷言口中,當真是風流自在。

  身後響起腳步聲,一個丫鬟端來了酒。

  李懷言伸出手,身後卻一直沒有動靜,反而是響起了低低的啜泣聲,聲音哀怨又難過。

  他倏然坐直身子往後看去。

  女子傷心絕望的眼睛,滿臉紅彤彤的,正不可置信的看着他。

  “……”

  李懷言腦子轟隆一聲,下意識拂掉還在給自己捶腿的丫鬟,躲過幾乎伏在他身上揉肩的貌美丫頭。

  “你…我…”他結巴了幾句,才找回自己的聲音,“你怎麼來了?”

  女子吸了吸鼻子,像是絕望後的死寂,麻木的走上前,把酒倒滿,遞給李懷言,“國公爺要的酒。”

  李懷言呆呆接過,她抹了抹眼淚,轉身就走。

  “哎,等等。”他探出身子用極快的速度扣住了她的手腕。

  “你們都退下。”

  兩個丫鬟福了福身,立即離開。

  李懷言将那杯酒喝完,扔在了小幾上,翻身下了躺椅,“你怎麼進來的,鄭大人不是不讓你離府嗎?”

  鄭月兒擡起一雙紅彤彤的兔子眼睛,“翻牆出來的,我想見你,不曾想,李國公正婢妾環繞,打擾了你的雅興,對不住,我這就走。”

  她如此說着,卻已經是哭的泣不成聲,抽噎的厲害。

  “……”

  李懷言面皮皺了皺,想要伸手将人攬在懷裡安慰,又想起人家是大家閨秀,硬生生頓住。

  “不是,我…那是…最近朝務有些累,放松放松。”

  鄭月兒不言語,隻是一個勁兒的哭,傷心極了,“我爹要送我去尼姑庵,我今日偷跑出來,是與你告别的。”

  李懷言聞言眉頭一皺,“此事兒你不用擔心,你爹那邊,我會幫你解決的。”

  鄭月兒搖頭,期期艾艾的道,“我為了拒絕賜婚上吊自殺,在整個京城都出了名,不會有人願意娶我了,留在府中,也是給兄弟姐妹名聲摸黑,招人厭煩,還不如去尼姑庵,女子不嫁人,那裡便是最好的出路了。”

  李懷言聽的心頭火起,這簡直就是謬論。

  鄭月兒擦擦眼淚,努力止住了哭,“對不住,是我失态了。”

  “我今日來,其實是有些話想要對你說,否則即便去了尼姑庵,我也心有遺憾,難以靜心。”

  “你說。”

  李懷言擰眉看着她,心卻稍微有些許亂,隻是他努力壓抑着,不曾表現出來。

  這些年,他也并非不曾遇到過讓自己心動的姑娘,隻是自己生性風流,難以收心,安于後宅小院,以防耽誤人姑娘,便從不曾想過娶妻。

  對鄭月兒也是一樣,他喜歡溫柔小意這個類型的姑娘,但絕稱不上至死不渝,他自認,這輩子都不會像蕭淵那般鐘情。

  鄭月兒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,“那日永甯侯府宴會上,我…一眼,就心悅于你,我知曉你風流貪玩,我也隻是你獵物中的一個,可是我…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…”

  她垂下頭,耳尖紅得厲害,一臉的梨花帶雨,“你那時找上我,是因為我和五皇子的婚事,對嗎?”

  李懷言喉頭像是堵了一團棉絮,緊緊抿着唇,說不出話來。

  鄭月兒凄涼一笑,“我都知曉,你是四皇子一黨,不願我爹和五皇子結親聯手,你隻是在利用我。”

  “……”李懷言面色赫然,“對不住。”

  鄭月兒搖了搖頭,“沒關系,我…中意你,便願意做你手中的棋子,即便被父親厭棄,被家族不容,我也不後悔。”

  李懷言深深看着她。

  所以她在賜婚當日選擇極端的方式上吊自殺,是因為他?

  愣神間,一股力道撲了上來,腰身被死死抱住,李懷言渾身一僵,垂眸看着女子的發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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