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:默認 第178 章 那就殺了
此時夜已深,客棧老闆緊關着門,幾人都坐在大堂中,用着晚膳。
掌櫃也随即坐了下來,開始唉聲歎氣,“何止是猖狂,簡直是目無王法。
”
“以前我們這一帶是最為繁華熱鬧的,天水城繁榮有不少行商的來,我們這些做生意的也賺了不少。
”
“可自從去年那些匪患來了之後,莫說是對遊商路人,就連我們都靠着給他們交銀子才勉強避難,這麼多年都賠進去不說如今連糊口都做不到。
”
沈安安夾起一塊鮮嫩的雞肉,小口咬着,狀若無意的問,“那些匪患是何時出現的?
”
掌櫃想了想說,“大概…是去年冬,有一兩個月了吧。
”
“那官府呢,你們報案了嗎,官府怎麼說?
”李懷言問。
“官府…”他微微搖頭,“官府倒是想管,隻是靠那點早就被好日子養廢了的官差能幹什麼,剿了兩次匪折進去一多半,如今也不敢再輕易動了。
”
一時幾人都沒有說話,掌櫃的突然問道,“我瞧着幾位衣着華貴,也不像是行商的,卻為何這個時候來天水城啊?
”
“探親。
”李懷言說道。
掌櫃的點點頭,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。
沈安安卻突然問道,“掌櫃的店裡的菜色不錯,是一大早去市口買來的嗎?
”
掌櫃的笑了起來,“這些都是小店的拿手菜,用料市口可買不到,這些雞鴨可都是野味,家養的可做不出這味道。
”
沈安安夾着一塊雞肉反複看了幾眼,點點頭後,慢慢放入口中。
肉質鮮嫩,味道确實很好。
“這個時候,掌櫃的還能尋來野味,當真是了不起。
”
她像是随口誇贊,掌櫃的面色頓了頓,又緩緩笑開,“姑娘缪贊了,小的就是吃這碗飯的,若是連招牌都給砸了,生意就更做不下去了。
”
慶豐和李懷言看着桌子上的飯菜,對視一眼,都不說話,垂頭開始吃飯。
掌櫃又端來一大碗粥,笑問,“各位客官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啊?
”
“江南。
”沈安安說道,順口問,“掌櫃的是本地人嗎?
”
“是啊,我都在這許多年了,老根就是這裡的,若非如此,我也早就扛不住離開了。
”
掌櫃的低歎一聲,“姑娘住店時應該都瞧見了,附近幾家客棧酒樓早就都不幹,跑路了,也就我這,為了活計,勉強維持,實在是上有老下有小,不幹不行啊。
”
沈安安點頭,和掌櫃閑聊了幾句,等吃完飯,就各自上樓進雅間休息。
墨香把床榻給整理妥當後,要給沈安安梳洗更衣,被沈安安拒絕了。
“今夜不必如此麻煩,将就半夜就行了。
”
墨香愣了愣,但也沒有多問,
深夜,呼嘯的冷戾寒風響在窗外愈發肆虐,整家客棧都安靜的落針可聞,隻有零星的燭火發出的微弱光芒,證明這裡不是荒宅。
沈安安半躺在床榻上,半阖着眸子,直到門外傳來零星的腳步聲,才慢慢睜開眼睛。
她眸底一片清明,哪有半點困倦的惺忪。
墨香也同一時間爬了起來。
許是對方太過自信,竟然連迷香都沒有用,就直接撞開了房門。
借着微弱燭火,沈安安擡眸看去。
輕笑,怪不得如此大膽,原來是幫手來了。
三四個粗壯的大漢手提着尖刀慢慢朝她走來,直到近前,瞧見沈安安那張波瀾不驚的面容,才微微一怔。
這不該是一個女子面對劫匪的态度。
“半夜才趕到,是你們居住的山頭距離這間客棧有些遠?
”
其中一人眉頭一蹙,眼睛發狠,二話不說就直接砍了下去,經驗告訴他們,遇上這種事不要多說話,直接動手就好。
與此同時,幾道黑影從房梁落下,快速擋住了那人的刀,将三人圍住。
客棧中此起彼伏的纏鬥聲響起。
沈安安絲毫不擔心,蕭淵手底下的人都是從戰場拼殺過來的,對付這些匪患輕而易舉。
果然,慶豐隻用了兩刻鐘不到的時間就處理了那人。
掌櫃的趁亂想跑,被陳天拎住衣領給抓了回來,他慌的立即跪地求饒。
“姑娘善心,小人也是沒得辦法,為了老小有口飯吃,隻能和匪寇合作,勉強混個溫飽,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,放過小人這一回。
”
沈安安淡淡看着他,沒有言語,對李懷言說,“那些匪寇口嚴實嗎?
”
李懷言笑笑,“放心,有慶豐在,就是銅齒鋼牙也能給他們掰開。
”
“嗯。
”沈安安微微颔首,折騰了半夜,确實很累,她打了個呵欠,有些困。
對陳天說,“先把他關起來,其餘事兒等明日睡醒再說。
”
如今對情況不明,扭送官府肯定是不行的。
那人聽了這話,眸子閃了閃,隻要不丢命,其餘他并不擔心。
隻是他有些想不通,若是他們早就有所懷疑,為何不提前離開,選擇留下,就是為了抓他們和那些人為敵嗎?
若如此,他就不擔心自己性命了,比起那些窮兇極惡之人,他們這點人着實不夠看。
沈安安睡到了第二日快中午,才總算是有了些精氣神。
慶豐早已經把那些人都審問了一遍,吃過飯後和沈安安禀報。
“他們确實是山上的匪患,不過隻是中層,經常和這些客棧酒樓的合作劫殺外來者,掙些喝酒錢。
”
沈安安蹙了蹙眉,“中層?
就是說對他上頭的人并不了解?
”
慶豐點頭,“他們除了知曉為首那人叫老疤,其他一概不知,連長什麼樣都不知道,就連名諱也隻是從旁人口中聽說。
”
李懷言蹙了蹙眉,他絲毫不懷疑慶豐的手段,說道,“如此說來,那些人是提供不了什麼有用的線索了。
”
慶豐點頭,“不過我問出了他們大概所處的位置,就在進天水城的峽谷上面,那裡是必經之路,他們若是要對什麼人動手,就在那裡。
”
有了大概位置,他們也好提前防備。
沈安安擰了擰眉,說,“不論那群匪寇是不是顧譚,單就如此燒殺搶掠,便不能容忍。
”
雖說那些人隻是匪寇中層,但就做的事兒來看,就知曉他的主子是一個多麼兇惡之人。
“收拾一下,我們啟程。
”沈安安起身吩咐道。
慶豐詢問,“那後院關着的那些人怎麼辦?
”
帶着是不可能的,交給官府也不行,沈安安眸子發冷,“他們手上有人命嗎?
”
慶豐點頭,“有。
”不僅有,還不少,說是無惡不作也不誇張。
“那就殺了。
”沈安安平靜的說出這話後就上了樓,留下慶豐和李懷言愣了好一會兒。
沈安安性子冷清,可從她口中如此平淡的說出殺人二字,還是第一次。
李懷言輕咳一聲,“你去吧,這個你和你家主子最擅長。
”
慶豐二話不說,提着刀就往後院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