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495章 你自己不疼女兒,這福我替你享了
沈硯書淡聲道:“顧姑娘一直在找顔真大師的遺作,臣已命人買下,将要送到京城。
”
“作為對陛下慷慨的感激,三日之内,臣會将之送來。
”
永安帝聽完,眼睛都亮了,隻因他知曉顧淺淺十分喜愛顔真的字,但是對方的遺作這些年到底落在何處,誰也不清楚。
聽說顧家還辛辛苦苦找到了幾回赝品。
他問道:“相父是如何尋到的?
朕年初遣人去尋,得知海上發生了事故,這幅字與那艘船一起沉入海底了。
”
沈硯書語氣清冷:“巧合罷了。
臣遣人去打探嶽青雲的動向,剛好在他們的山門附近城鎮,瞧見有人在拍賣這幅字。
”
永安帝自然還記得,嶽青雲是白羽澤的師尊,與旻國和玉曼華有來往。
相父先前也與自己說了,要盯着對方。
永安帝又問:“已經确定了是真迹嗎?
”
沈硯書:“自然。
”
小皇帝高興得龇牙傻樂:“那朕就多謝相父了!
”
他了解顧淺淺,比起那頂頭冠,定然是顔真的遺作,更能令對方開心,顔真可是對方敬仰了十多年的大家。
且此遺作的價格,遠在那頂頭冠之上,數倍不止。
沈硯書:“那臣告退了。
”
小皇帝語氣十分感激:“相父您去忙吧!
”
沈硯書離開了之後。
永安帝卻是歎了一口氣。
楊大伴問道:“陛下,您怎麼了?
是在為頭冠的事情不開心嗎?
”
永安帝一愣,笑道:“那幅遺作一定更合淺淺姐姐心意,朕有什麼可不開心的?
”
楊大伴:“那您這是……”
永安帝:“朕隻是在想,因為朕的任性,暫且不願廣納後宮,相父為了幫助朕,一直在被朝臣們指摘,甚至唾罵,他以此要一個頭冠,本是不過分的。
”
“隻是他竟然還幫朕找到了這幅遺作,這是什麼意思?
”
“難道,在相父的心裡,到底是君臣有别,他還是擔心朕因為這頂頭冠,感到不舒服,記恨于他不成?
”
楊大伴一下子被問住了:“這……或許隻是相爺不想占您的便宜?
”
永安帝聽完,心情更差了:“胡說什麼?
朕與相父是父子,哪裡有誰占誰便宜的說法?
”
方才雖然與相父争奪了一下那頂頭冠的歸屬權,可是在他眼裡,相父的東西和他的東西,沒有什麼區别。
楊大伴見他龍顔不悅,連忙一臉恍然大悟地道:“奴才明白了!
想來是相爺怕您沒了頭冠,心情失落。
”
“他雖然是在乎首輔夫人,但是也是在意陛下您的,所以便想出這個兩全其美的法子。
”
“如此四個人的心情都好了,而不隻是他們夫妻的心情好!
”
永安帝聽到這裡,心裡才舒服了:“你這般說,朕聽着才覺得有幾分道理。
”
楊大伴:“……”
好好好,将您和相爺說得父子情深,就是有道理!
一旦說得生疏了幾分,奴才就是在胡說。
這一手隻聽自己喜歡聽的……是當真被您給玩明白了。
楊大伴立刻接着道:“所以說相爺就是相爺嘛,這為人處事,世上有幾個人能比?
”
“隻要相爺有心,一定能照顧好陛下您的心情。
”
永安帝滿意點頭,他并不知道自己與相父将來會變成什麼樣子,也不知道随着自己年紀漸長,自己是否會對相父生出猜疑。
可至少此時此刻的他,很确定,他不願意與相父有半點嫌隙。
想來,相父找來那幅字的用意,也是如此。
嗐!
相父真是太多心了,有沒有那副字,他也還是自己的好相父。
……
慕容府慶賀的前一日,慕容耀賤嗖嗖地親自走了一趟太傅府,給容太傅送請柬。
還滿臉笑意地反複強調給容太傅聽:“這一切都是多虧了相爺舉薦,若不是有相爺,本官怎麼有機會做這個太師呢!
”
“果然有一個好女婿,這日子就是非同一般的順遂。
”
“哎呀,容太傅,你的臉色怎麼又難看起來了?
是因為你沒有一個也對你這麼好的女婿,所以嫉妒本官嗎?
”
“哎呦,這有什麼辦法呢!
誰叫你生了一個十全十美的女兒,你自己不疼。
”
“這份福氣,我們一家隻好幫太傅你享了!
”
容太傅在聽他反反複複說到第七遍的時候,終于忍無可忍。
鐵青着臉色起身送客:“慕容太師若是沒有别的事,便請回吧。
”
慕容耀很清楚自己要是繼續刺激對方下去,可能就要被打出門了。
他隻是一個過來炫耀的老可愛,又不是真的欠一頓打,便是哈哈笑着往外走:“好好好,那本太師先走了,太傅若是有空一定要來赴宴啊,可千萬要來啊。
”
把這個賤皮子轟走了之後,容太傅陰沉的臉色,也沒有絲毫好轉。
對上了王氏此刻複雜的神色,容太傅沒好氣地道:“你現在高興了?
要不是你對枝枝太差,她無緣無故地怎麼會認江氏做幹娘?
”
“若是沒有這一茬,枝枝大婚當日我們容家不會丢人,今日老夫也不會被這個老匹夫這般膈應!
”
話說完,容太傅半句辯解的機會都不給王氏,便拂袖去了書房。
王氏聽完,心裡既委屈又難過,現在家裡但凡出點事,夫君和兒子都要怪在自己頭上,動不動就是一番指責。
她都快被逼瘋了!
……
慕容耀回到了慕容家,還特意與江氏好好說了一番自己在容家與容太傅的談話。
眉眼裡都是飛揚的神采:“你是不知道啊,容墨青當真是被我氣得臉色又墨又青,絲毫看不出半分當年京城第一美男子的風采了!
”
說着他的小眼神還在偷看江氏的臉色,生怕夫人又想起來年輕時候癡戀容太傅的熾熱情感。
哼,他就是故意強調容墨青變醜了的。
江氏哪裡會不知道他的小心機,慕容耀這二十多年都不知道暗戳戳的吃醋多少回了。
她此刻自是立刻配合自己的夫君:“都說相由心生,如今知道容太傅是這樣一個人,妾身隻覺得他的面目醜陋不堪。
”
慕容耀飛快地點頭:“對對對,太醜了,差點吓到老夫了!
這個京城都找不到幾個這樣的醜東西。
”
慕容府的仆人都險些聽不下去了,那容太傅單單說容貌,在四十歲左右的男子當中,可是無人能出其右的。
慕容耀絲毫沒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問題,又拉着自己的妻子,好好地嘲諷貶低了容太傅一番:“他這種面醜心惡的糊塗蛋,難怪他親生女兒也不要他!
”
“活該!
現在他女婿也不管他,隻記得舉薦老夫,哈哈哈……”
“最後升官的竟然是我這個與他别了二十年苗條的仇家,我慕容耀替他享福了,嘻嘻嘻!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