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499章 難道要削肉還母,才是您的好女兒?
江氏哪裡會不清楚,隻要容枝枝還是王氏生的,在這大庭廣衆之下,便不能與王氏當衆嗆聲。
否則一輩子都會被人指着脊梁骨罵沒有良心。
她便絲毫不給容枝枝開口的機會,對王氏道:“容夫人你真是能颠倒黑白,明明你來我家鬧事。
”
“肆意抹黑我未來的兒媳不說,還無端指責我兒子看人的眼光。
”
“潇兒這麼好的一個孩子,被你誣陷得險些自盡,你眼下還好意思說得像是我們集體欺負你一般,你還要臉嗎?
”
“這會兒還指責起枝枝來了,她師從神醫,瞧見有人受傷,過來幫幫忙,這又有什麼錯?
”
江氏這話裡話外的,便是想将容枝枝摘出去。
把王氏指責的容枝枝站在親生母親的敵人那邊,說成容枝枝不過就是關心傷患罷了。
末了,還補充了一句:“開口閉口就說自己的孩子不孝,似你這樣的母親才是奇怪!
”
“哪個母親不在外頭維護自家女兒的名聲?
隻有你,生怕外人不冤了枝枝去似的。
”
“不管女兒的前程,不管女婿的仕途,倒好意思說枝枝不孝了,你怎不問問你為何這般不慈呢?
”
王氏聞言氣結:“江氏,我與我女兒說話,你插什麼嘴?
你當我不知道,你說這些,不過就是假裝維護枝枝,好挑撥我與枝枝的感情?
”
江氏諷刺地道:“就你如今這番做派,你與枝枝的感情,不需要我挑撥也早晚散個幹淨!
”
王氏:“你……”
江氏又扭頭看向衆人,開口道:“諸位想來也是看出來了,潇兒這孩子,分明就是個烈性子。
”
“這樣的女子,怎麼可能會是王氏口中說的那種人?
”
“且雲家這些年來,在京城是個什麼名聲,衆人都是清楚的。
而相反,容老太君去世了之後,容家的名聲呢?
”
“他們府上的人說的話,能相信嗎?
”
衆人一聽,倒也覺得江氏的話,十分有理。
想了想近日裡容府的那些事兒,先是容家旁支的孫女,竟然遣人跟蹤相爺,最後被送到了内獄。
後是容家的族老們大着膽子,在陛下的跟前耀武揚威,最後被流放。
再有……容世澤竟然買兇,去自己姐姐的府上打劫。
要說雲雪潇因此,瞧不上對方了,不想害了自己一輩子,選擇退婚,這倒也是不奇怪。
見着衆人的神色,王氏便知曉,她們怕是被江氏說動了。
她眼神一凜,轉頭便看向容枝枝:“枝枝,你說!
我說的話是不是真的?
”
枝枝可是首輔夫人,隻要枝枝願意維護自己,叫衆人站在自己這邊算什麼?
就是指鹿為馬,都不是什麼難事!
容枝枝盯着王氏,隻覺得對方可笑。
江氏一直不想讓自己說話,就是怕自己夾在中間難做,就是怕自己成為衆人茶餘飯後的笑話,甚至擔心自己不孝的名聲,會影響了沈硯書的官聲。
可王氏呢?
對方隻會借着自己母親的身份,一而再再而三地逼着自己表态,逼着自己站在她那邊,否則就要自己聲名狼藉!
對上了容枝枝的眼神,王氏有些心虛,可此事是為了世澤的終身幸福。
她狠下心來,揚聲道:“枝枝,雲雪潇是個什麼人,想來你也是明白的,當日你父親還叫你去雲家說好話了。
”
“最後還是沒能挽回這樁婚事!
”
“你不如就告訴大家,那會兒雲雪潇是不是與你說,她已經選上了新的高枝,這才看不上世澤!
”
說着,她還攥緊了容枝枝的手腕,盯着女兒的眼睛道:“母親相信你不會在這個時候,為了維護江氏,維護雲雪潇這個外人,昧着良心說話,背刺母親的,對嗎?
”
這下,便等同是明着說了,隻要容枝枝不順着她的話說,那便是容枝枝為了外人,背刺生母!
江氏惱怒地道:“王氏,你有病是不是?
你有什麼沖着我來,你偏要為難孩子做什麼?
”
卻不想。
容枝枝愣怔了一會兒之後,竟是拿着帕子,捂着唇哭了起來。
江氏和王氏一下子都愣住了。
隻因為她們二人都算是了解容枝枝的,對方雖然手無縛雞之力,但性格極為堅毅剛強,怎麼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,忽然說哭就哭了?
江氏:“枝枝,你……”
容枝枝眼淚汪汪地瞧着王氏,啜泣道:“母親,你莫要再逼我了,我……我……”
“就當母親您說得都對行嗎?
雲家五姑娘的确是您說的那種人。
”
“若是雲五姑娘真的被逼出了一個好歹,便……便當是我一人之過,是我不配做人,是我對不住雲五姑娘。
”
“可我到底是母親懷胎十月所出,我不能對母親不孝啊!
”
“隻希望因果循環,這天罰,萬萬不會落到母親您身上,懲罰我這一個喪盡天良的人就夠了……”
“至于我欠雲姑娘的,我下輩子再還吧!
”
容枝枝這話一出,衆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?
這是被自己母親逼得沒辦法了,說謊便會害死雲雪潇,不說謊又是不孝,叫自己生母下不太來台。
這真相如何,不是一目了然了嗎?
江氏一下子就明白了容枝枝的用心,在心裡暗自誇獎枝枝真是聰明,不愧是自己的乖女兒!
接着扭頭看向王氏:“王氏,你到底還要怎麼逼迫枝枝才好?
”
“你非要冤死了潇兒,再逼死了枝枝,你才能滿意嗎?
你的心為什麼這麼黑,你到底還是不是人?
”
王氏難以置信地看看江氏,又看看容枝枝,接着便見自己的女兒,冷然看着自己,眼底都是輕蔑與譏諷,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?
她指着容枝枝道:“容枝枝你,你……你好得很!
你竟然這樣算計我……”
容枝枝一臉迷茫地看着她:“母親您在說什麼?
女兒如何算計您了?
女兒聽不懂您的話……”
“您到底還要女兒如何做才行?
難道要削肉還母,才是您的好女兒?
才是對您滿心隻有一個孝字不成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