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518章 你的遺願是遺願,我的命就不是命嗎?
容枝枝聽着公孫氏這番話,隻覺得額角的青筋不斷地跳,一大早的真是覺得晦氣的很。
朝夕忍不住出言提議:“夫人,要不我們去把老祖宗請回來吧?
這府上也就她老人家輩分高,才能壓着外頭那個老潑婦!
”
容枝枝輕歎:“我何嘗不知道将祖母請回來,可以壓着我這蠻不講理的婆母?
”
“隻是一來,祖母能夠護着我一時,護不了我一輩子,日後總歸也還是我與公孫氏鬥法。
”
“二來麼,祖母雖然不說,但我看得出來,她的身體已經極是不好,這些個煩心的事,她知道得越少越好。
”
要是叫老祖宗被公孫氏氣出個好歹來,便是容枝枝的罪過了。
朝夕咬牙道:“那咱們怎麼辦?
難道就由着她一直在外頭大喊大叫嗎?
”
容枝枝權衡了一下,覺得如果出去與公孫氏吵一架,隻會讓自己本就不佳的心情,更加不快。
隻因她那個婆母就不是講道理的人,對方有一套歪理邪說,一套令人費解的理論。
便索性道:“左右相府的奴才都被管束得很好,不會傳出什麼不該傳出去的話。
”
“那便由着她在外頭喊好了,她一會兒喊累了,也沒見着我去搭理她,自然就走了。
”
如此說不定還倒憋了一肚子氣!
話剛說完,外頭又傳來公孫氏的聲音:“枝枝,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?
你不會到這個時辰還沒起來吧?
枝枝!
!
”
聲音越發的大了。
容枝枝吩咐了朝霞一句:“你去取幾團棉花來,我們将耳朵堵上。
”
朝霞:“噗……是!
”
若是叫公孫氏知道,她嗓子都快在外面叫破了,結果夫人與她們都堵着耳朵,後頭的話全沒聽到,怕是要氣得吐血三升。
她動作很快,不多時就弄來了棉花,主仆幾個都堵上。
容枝枝也難得清閑,拿出自己喜歡的醫書翻看了起來。
玉嬷嬷見此,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,隻因若是從前在齊家做賢婦的時候,夫人哪裡敢讓自己的婆母生這麼大的氣?
那必然不管長輩是有道理還是沒道理,也都規規矩矩的出去挨訓,哄着對方、給對方道歉。
可如今呢?
竟然都幹出堵着耳朵不聽不聽我不聽的事兒了!
她都說不上是好事還是壞事,但是這至少能說明一點,相爺是極其珍愛夫人的,因着對方的撐腰,夫人這個做兒媳的,才敢如此做派。
公孫氏在外頭大吼大叫了許久,也沒得到容枝枝的半句回應,甚至都沒個人出來理理她。
她自己也覺得沒意思得很,氣呼呼的轉身回自己的院子去了。
罷了,這麼大的聲音容枝枝都不理會自己,怕是睡死了,下午自己再來!
……
齊家。
此刻一片愁雲慘淡,齊子賢紅着眼眶道:“兄長,你若是真的有個三長兩短,我們可怎麼辦啊!
”
他們這個家,如今也就靠齊子賦的那點俸祿撐着,對方若是真的死了,莫說自己讀書要用的銀錢了,他們就是吃飯和住宿都成問題。
齊允也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,他的頭發已經白了大半,遙想明明一年半之前,自己還是堂堂侯爺,宮宴上都能坐在前排……
算了,不遙想了,每次遙想,都會叫自己本來就很難受的心更加難受,繼續這樣下去,他的頭發早晚全白了!
齊子賦呼吸艱難地道:“我讓你們去請枝枝來見我最後一面,你們去了嗎?
”
齊子賢:“去了呀!
聽說她當日去了慕容府,可我去求見,慕容家的人直接将我趕走。
”
“兄長,你就别管她了,你還是為我們一家人想想吧,你……”
話剛說到這兒。
乘雲大步進來了,他瞧了一眼床榻上的齊子賦,語氣輕蔑地道:“呦!
人挺齊,都在這兒,也是正好!
”
齊家人也都是認識沈硯書身邊的幾個護衛的,一看到乘雲,便難免緊張起來。
齊允顫巍巍地問道:“先生前來,是有什麼事嗎?
”
自從被趕出了侯府,他其實一直擔心沈硯書會為了容枝枝,忽然來報複他們一家。
乘雲雙手抱臂:“倒也沒什麼事,就是過來提醒一下你們,齊子賦快不行的事,我們府上已經知道了。
”
“夫人無暇來見,你們死不死的,同我們相府、同夫人,都沒有半點幹系。
”
“日後莫要再來叨擾,還有,若是外頭因此傳出什麼對我們夫人不利的閑話……”
乘雲冷笑:“那你們齊家若是多了幾個人死得不明不白,我們相府是不會有人承認的!
”
齊允:“這……”
他其實有些生氣,想說一句沈硯書實在是欺人太甚,可是他很快就想起來,自己早就不是侯爺了。
自己如今隻是一個平民,還是一個被陛下厭棄的平民,與沈硯書叫闆,無異于自尋死路。
便是忍下了心中的憋屈,陪着笑臉道:“先生放心,相爺的意思,我們已經明白了!
”
乘雲聳聳肩:“明白了就好,侯爺從前也是勳貴,想來與那些全無腦子的人是不同的,當是不會拿全家人的性命開玩笑。
”
話音落下,乘雲便大步離開。
他走了之後,齊子賢惱怒地道:“我們還沒對外說什麼呢,沈硯書就派人過來莫名其妙一通警告!
”
“他身邊的一個護衛都如此猖狂,這樣威脅我們。
父親,您方才就不該如此讓着他,還叫他吓唬起勁來了!
”
齊允沉着臉看着他:“吓唬你?
你以為堂堂首輔,從前還掌着攝政大權的人,會是什麼善男信女?
”
“沈硯書既然如此說了,那便是認真的,我方才若是硬氣了,我們全家都要完蛋!
”
齊子賢:“可是……”
齊允:“你可是什麼?
你若是這樣有膽氣,你方才自己怎麼不嗆聲?
”
齊子賢:“……”
好嘛!
他也不敢說話了。
齊子賦躺在床榻上,一臉不甘地道:“我不相信枝枝就連最後一面都不肯見我,我與她到底做過夫妻,她為我穿過嫁衣。
”
“父親,您幫兒子找機會,當面見一見枝枝,叫她來一趟吧!
”
“您到底從前是她的長輩,她一定會耐心聽完您的請求的!
這是我的遺願,請您務必幫我,否則我死都不能瞑目!
”
齊允聽得臉都綠了:“方才乘雲警告你都沒聽到?
他已經說了叫我們不要再去叨擾!
”
“你清高,你了不起,你知道慫恿為父去送死!
你的遺願是遺願,我的命就不是命嗎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