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個過程,周棠都全程配合,縱是表面一片平靜,但內心深處,則是憂慮四起。
劉遠靖與陳宴應酬的地點選在了遊輪上,這可不是個好地方,她清楚知道陳宴不會遊泳,所以一旦在遊輪上發生什麽,哪怕陳宴再厲害,但一旦他掉到了水裡,他也隻能是隻弱雞。
而陳宴明知道他的這個短闆,竟還真的要去遊輪上赴約,說白了,陳宴這個人的確是驕傲又自負,似乎覺得自己能將一切都控制在手,可他也恰恰忘了,一切的事都容易生得變數,他是人,不是神,他不可能真的精準的算到對方的每一步。
也或許是她想得太過投入,待被造型師打扮完畢後,她也沒能及時的回神過來。
“又在想什麽?
”正這時,陳宴那低沉無波的嗓音在耳畔響起。
周棠才下意識的應聲回神過來,她也沒打算隱瞞什麽,隻說:“也沒想什麽,就是覺得劉遠靖對你肯定會不安好心,所以很擔心你而已。
”
陳宴神色微動,漫不經心的勾了勾唇,“還是在擔心我?
”
周棠不說話,但眼裡的關切與擔憂的神情快要徹底的傾瀉出來。
陳宴落在她面上的目光難得的柔和了半許,修長的指尖掠了掠她額前卷發,“有我在,就出不了什麽岔子。
等會兒上了遊輪後,好生跟著我就成。
”
周棠滿心憂慮。
隻道是陳宴這話說得輕松,可真的跟緊他就行了嗎?
萬一遊輪翻了或是怎麽了,陳宴都自顧不暇了,哪裡還顧得上她。
周棠是真的不想陪陳宴去參加這種鴻門宴,她願意陪陳宴玩兒感情的遊戲,但可不打算陪陳宴去冒這種險。
但陳宴這次似乎又完全不打算放過她,而是一直都計劃著帶她一起去,周棠也不知陳宴究竟何意,但既然都到了這節骨眼上了,退縮也不太現實。
周棠隻得強行按捺心緒的再度朝陳宴溫順的點點頭,不再多說什麽。
陳宴也沒再耽擱,推著她便出了造型門店,而後親自將她抱上了車。
周棠依舊是和陳宴一輛車,陳宴親自開的車,楊帆幾人則坐入了後面的一輛SUV,緊隨而來。
待抵達海城的一處繁華碼頭,陳宴便停好了車,卻沒及時抱周棠下去,而是目光在周棠面上流轉了幾圈,隨即便拿過了今日才買的那幾隻珠寶首飾親自為周棠佩戴好。
周棠怔了怔,有些錯愕的說:“隻是去應酬而已,佩戴這些是不是太過張揚了些?
”
她是真的想低調的陪陳宴去赴約,盡量將自己的存在感降低。
可陳宴卻又是讓她打扮又是讓她佩戴這些珠寶,簡直是將‘高調’這兩個字體現得淋漓盡緻。
“今日不僅有劉遠靖夫婦在,還有其餘的一些合作商的太太們。
我陳宴的女人,自然不能輸。
”陳宴慢條斯理的回了話。
周棠懂了,陳宴這是好面子了。
他帶出去的女人,自然不能被別的女人們比了下去。
也既然陳宴都這樣說了,她也沒打算再說什麽,隻再度柔和的朝陳宴點了頭。
陳宴這才率先下車,隨即過來將周棠抱上了輪椅,推著她一路往前。
海城的碼頭修建得井井有條,餐廳與咖啡館錯落有緻,再搭配海城獨有的陽光與微風,藍天與碧水,入目之處皆是一片片的繁榮,一片片的美景。
而那劉遠靖設宴的那艘遊輪,正停靠在碼頭旁,那是一速兩層的遊輪,遊輪有些大,也很新。
此際,遊輪前方的岸邊正站著兩名西裝革履的高大男子,他們腰間系著餐廳服務員的圍腰,可他們的身形高大而又威猛,看著著實不像是餐廳的服務人員,反而更像是保鏢,或者打手。
周棠目光遠遠的朝那兩名男子打量著,心底越發的覺得有些不對勁兒。
卻是正這時,陳宴突然淡漠的朝楊帆問:“人手都安排到位了?
”
楊帆壓著嗓子說:“陳總,都安排到位了。
”
陳宴滿意的應了一聲,漫不經心的說:“劉遠靖想垂死掙紮,我自然得給他來個釜底抽薪。
不讓他輸得一無所有,他怎能真正的低下他高貴的頭。
”
說著,嗓音微微而挑,“等會兒吩咐下去,一旦劉遠靖有所動作,那就不必再顧及劉遠靖夫婦的命。
”
楊帆恭敬的應了一聲。
周棠默默的聽著,這會兒也不知該為劉遠靖捏把汗還是該為陳宴捏把汗。
陳宴和楊帆的這幾句對話,明顯的表明著陳宴的確不是吃素的,似乎一切都已做好了準備,就等著劉遠靖真正的跳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