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202章 第一統帥的兒子,謝家太子爺
翌日,天剛亮。
郭家莊園門口,穿着嚴謹規矩的下人,在給來往的路人發派利是包。
他們臉上堆滿了喜慶笑意,逢人就說——主家喜事,奉命散财。
有好奇的人會多嘴問一句緣由,郭家下人就說:“家主的親外孫,郭家唯一繼承人死裡逃生,老爺喜極而泣,說要散财十萬,為親外孫積德。
”
郭家在香江不是普通的富商,還是四大家族之一,真正的巨賈之家,影響力非凡。
香江百姓家家戶戶幾乎都能用到,郭家出産的衣食住行用品。
衆人一聽是這麼大的事,紛紛說一些吉利話。
就在這時,數輛豪車隊伍快速朝郭家駛來,打頭的車輛挂着代表英蘭爾的小旗幟。
站在郭家門口的一個下人,推了推同伴的胳膊。
“快去通知老爺,總督府來人了。
”
那人轉身沖進一旁的亭子,立刻往主樓打電話。
主樓,二樓卧室。
秦姝戴着一副黑色圓框眼鏡,穿着非常樸素的長袖黑褲,看起來跟郭家的傭人一樣。
她放下手中的藥碗,拿着帕子給躺在床上的謝瀾之,動作溫柔地擦拭唇角。
“你現在的樣子,看起來比柳苼受的傷還重。
”
躺在床上的謝瀾之,臉色慘白如紙,眼底一片青色,昨天還略顯長的頭發成了寸頭,眉眼間與臉上挂着泛血的擦傷,看起來不嚴重,架不住傷勢比較密集。
這一切,都歸功于秦姝。
昨天謝瀾之提出讓秦姝幫忙,就是讓他身體看起來病重不愈的樣子。
倚在床頭的謝瀾之,一夜間面頰削瘦,眼底浮現出一抹擔憂:“如果有人檢查,也不會查出我在僞裝?
”
秦姝眉梢微揚,神色傲然,語氣笃定道:“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,都不會看出你其實身體壯如牛,一點問題都沒有。
”
她指了指桌上的空碗:“你剛喝的藥,讓你的脈象紊亂,中醫來了會宣布你命不久矣,西醫來了也會認為你徹底廢了。
”
“笃笃——”
房門被敲響,郭老太爺走進來。
“瀾之,阿姝,總督府來人了,來的人還不少。
”
謝瀾之那隻用紗布包裹的胳膊擡起,握住秦姝的手,歉意道:“阿姝,你先下樓在廚房避一避,等人走後再出來。
”
秦姝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色圓框眼鏡,“知道了,那你注意安全。
”
謝瀾之捏了捏她柔軟小手,溫聲道:“辛苦了——”
秦姝剛下樓,就碰上一行人,為首的中年外國男人棕色頭發,白皮膚,眼瞳因為距離遠看不太清楚。
秦姝低垂着頭,規規矩矩地往廚房走去。
在與一行人擦身而過時,她看到後面被兩個英蘭爾人壓着的人。
——是昨晚歌廳的那個黃毛。
鼻青臉腫的黃毛,衣服被鮮血浸濕,血腥味很濃重。
秦姝心跳加快了幾分,收回視線,加快步伐往廚房走去。
樓上,卧室。
郭老太爺親自迎接總督一行人:“督憲閣下來了,有失遠迎,快請進。
”
剛失去兒子的總督臉色陰鸷,爬滿血絲的眼睛倨傲地睨人,口吻輕嘲地問:“郭老闆,聽說你的外孫瀾少找回來了?
”
瀾少與蘭少,僅一字之差,卻有天壤之别。
“對,我們瀾之命大,出事後被好心給救了,隻是他如今身受重傷,卧病在床。
”
郭老太爺似乎不知道一行人來做什麼,也看不到後面鼻青臉腫的黃毛,伸出手邀請總督一行人進屋。
“沒想到瀾之剛回來,督憲閣下會親自來探望,快裡面請。
”
總督想到兒子慘死的模樣,再看郭老太爺臉上的喜悅,越發不順眼了。
他冷笑一聲,讓開身體,露出身後慘不忍睹的黃毛,命令道:“你進去,看看裡面的人是不是昨晚的蘭少!
”
黃毛被人用力推進房間,腳下一踉跄,狠狠摔趴在地上。
“哎呦——!
”
黃毛身上的傷勢與地面碰觸,嘴裡發出慘叫聲。
一旁的郭老太爺臉色微變,神色茫然地問:“督憲閣下,這是在做什麼?
”
總督的眼神殺氣騰騰,陰恻恻道:“我懷疑你外孫就是組織殺我兒子的兇手,讓這個見過兇手的雜碎來認人。
”
“這不可能!
”郭老太爺想也不想地反駁。
總督氣勢洶洶,眼露兇光,低吼道:“山口組跟六合會的高層,一夜間全都被抓捕審問,他們都說沒有殺人,還拿出讓我相信的證據!
”
他指着屋内從地上爬起來的黃毛:“這個雜碎說,昨晚山口組頭目招待一個,是從内陸來的一個蘭少公子哥,山口組頭目和六合會的人都死了,隻有那個蘭少消失不見了,我合理懷疑就是你的外孫殺了我的阿泰勒!
”
郭老太爺臉色大變,和藹眼眸瞬間浮現出狠辣,手中的龍頭杖用力砸在地上。
“嘭——!
”
幾乎在龍頭杖砸在地上的瞬間,走廊的屋内沖出一批批黑衣人。
他們密密麻麻地站在走廊,把總督一行人包圍。
郭老太爺仰着下巴,沉聲道:“督憲閣下,我認為你這是栽贓,我外孫是華國第一統帥的親兒子!
你的兒子死了,就想把殺人罪名栽贓到我身受重傷,卧病在床的外孫身上,你這是想要挑起兩岸的和平!
我可以向英蘭爾使館檢舉你!
”
總督見一下子冒出這麼多,滿身煞氣的黑衣人,沒有露出絲毫懼意。
他眯着眼睛,冷聲問:“你想做什麼?
!
”
郭老太爺冷笑連連:“我一個老頭子能做什麼,自然是立刻通知我那手眼通天的半個兒,謝大統帥!
”
他回頭對身側的人,沉聲吩咐:“阿強,立刻打給内陸軍區謝統帥的辦公室,告訴他,有人要殺他唯一的兒子!
”
“是,老爺——”
那名叫阿強的男人,撐着身側的護欄,一個翻身利落地跳下樓。
“等等!
”
總督見郭老太爺來真的,兇狠的臉色慌了。
“我隻是來證實一下,并沒有說你外孫就是兇手。
”
郭老太爺從一開始的溫和态度,變得格外銳利,非常不好說話了。
他冷聲道:“可閣下的态度不像是例行公事,仿佛已經認定我外孫就是兇手!
”
樓下的阿強,已經走到電話旁邊,總督滿臉憋屈,沉聲說:“我保證不會冤枉人!
”
他本來還真有這個打算,借着兒子的死,把内陸第一統帥的兒子扣留。
最好是以殺人罪名,把人關押在香江幾十年。
也好讓那群不安分的内陸官員,打消收回香江的想法。
郭老太爺依舊不買賬,皮笑肉不笑:“你的保證,在我這裡沒有任何可信度。
”
總督面部表情陰沉,唇角輕顫,不肯再低頭。
在這對峙氛圍,陷入緊張凝固時,屋内傳來微弱的聲音。
“外公——”謝瀾之氣喘籲籲,艱難地說:“讓人進來吧。
”
郭老太爺眸光微閃,臉上露出驚喜交加的表情,擡腳沖進房間。
“瀾之,你醒了!
”
他喜極而泣的聲音,傳到樓下廚房裡的秦姝耳中。
秦姝抱着水杯,唇角微微抽搐,心道——郭老太爺的演技也不錯。
卧室内,謝瀾之平躺在床上,頭上包着染血的紗布,剛毅充滿信仰的眼神,直勾勾地盯着門口。
郭老太爺坐在床邊:“瀾之,你總算是醒了,醒了就好,有什麼想吃的嗎?
”
謝瀾之氣音虛弱地說:“口渴——”
郭老太爺想也不想地把桌上的水杯遞過去,親自喂外孫喝水。
“咳咳……”謝瀾之剛喝了兩口水,劇烈咳嗽起來。
“噗——!
”
他微微側頭,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。
這慘烈一幕,落入走進來的總督一行人眼中。
“瀾之!
”老太爺急了,驚惶不安道:“你還好嗎?
快去叫醫生!
”
總督眼眸微眯,不容拒絕道:“郭老闆,我帶來了醫生,可以給你外孫看看。
”
他對身側的人使個眼色,後者快步上前,直接上手查看謝瀾之的傷勢。
那名外國醫生,扯開謝瀾之胳膊上包裹的紗布,瞬間露出血肉模糊,森森白骨都清晰可見的恐怖傷勢。
郭老太爺震怒,揚高聲音吼道:“你們在做什麼?
!
”
那名外國醫生,自顧自地翻看謝瀾之的眼皮,看到瞳孔散大固定。
他面露驚色,轉身對總督面露愧疚地說:“閣下,這位先生身受重傷,身體器官在慢慢衰竭,以我的醫術無法救他。
”
總督立刻就明白,謝統帥的兒子也快要死了。
他拎起坐在地上的黃毛,把人扔到床邊,語氣森然地問:“昨晚的人是不是他?
說實話,不許冤枉人!
”
黃毛立刻明白,這是不讓他把殺人的帽子,扣在對方的頭上。
他驚慌失措地擡起頭,對上一雙仿佛要吃人,明亮又堅毅的目光,那是獨屬于内陸軍人與生俱來的血性,讓人心生懼意。
哪怕謝瀾之處于虛弱狀态,僅一個眼神,就把黃毛震懾在原地。
黃毛猛地搖頭:“不是,不是他,昨晚的蘭少就是個小白臉。
”
眼前的男人寸頭,無畏的氣魄與銳利眼神,跟昨晚那個有點病态陰邪,吃喝玩樂的浪蕩少爺根本無法相比,他們就是完全不同的人。
黃毛僅看了一眼,就不敢再多看了。
他滿心的抗拒與懼意,總覺得内陸軍人會拿槍崩了他。
總督肉眼可見地露出失望表情,不死心地問:“你再看看,真的不是他?
”
黃毛心下驚慌,猜測:難道是要把殺人的帽子,扣在眼前軍人的頭上?
他擡頭眼神茫然地盯着總督,後者沒好氣道:“你再仔細看看,是就是,不是就不是!
”
黃毛鼓足勇氣又看了一眼,謝瀾之陰鸷的黑眸直直地盯着他,如鷹般銳利的冷漠眼神裡,溢滿了輕蔑光芒。
這也導緻,黃毛陷入那雙危險的眸子裡,不敢多觀察謝瀾之的長相。
他再次搖頭:“不,不是他!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