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107章 謝瀾之,前世什麼時候死的?
秦姝回頭就見謝瀾之臉色極為難看,周身肆溢而出濃郁駭人的殺機。
男人陰鸷寒眸并未看向秦姝,視線掠過她,死死盯着秦寶珠。
即便如此,秦姝依舊呼吸一滞。
謝瀾之什麼時候來的?
他又聽到了多少?
秦姝不敢想,謝瀾之聽到謝母被人欺辱的話,會不會殺了秦寶珠。
被謝瀾之充滿殺機黑眸鎖定的秦寶珠,臉上露出驚恐,吓得牙齒直打顫。
她色厲内荏地低吼:“你、你一個冒牌貨!
盯着我做什麼?
!
”
顫抖破碎的尖叫,難掩秦寶珠心底的恐懼。
謝瀾之走到秦姝的身邊,動作溫柔親昵地把人摟入懷中。
他溢滿煞氣的黑眸,輕蔑地睨向秦寶珠:“以後離阿姝遠點。
”
秦寶珠想也不想道:“憑什麼!
你算老幾啊!
”
謝瀾之嗓音冷漠:“憑我一句話,能讓你滾出大院!
”
秦寶珠想到謝父還沒咽氣,這個時候的謝家依舊如日中天,滿臉的憋屈與憤恨。
她敢怒不敢言,目光又驚又懼地盯着謝瀾之。
謝瀾之握住秦姝的小手,眉心微蹙,柔聲問:“怎麼這麼涼?
”
自然是被你吓的!
秦姝壓下心底的慌亂,問:“你什麼時候來的?
”
謝瀾之不明所以,淡聲道:“柳苼他們接到歸隊的命令,着急離開,我跟他們說了幾句話就回來了,他們過幾天給你準備歡迎會。
”
秦姝很快被轉移了注意力:“柳苼?
歡迎會?
”
謝瀾之點頭:“回家再跟你說,外面太冷了,我們回家。
”
“好——”
秦姝正是心神不甯,思緒也混亂的狀态,聞言乖乖點頭。
在她跟謝瀾之攜手離開的時候,忽然回頭去看秦寶珠。
留在原地的秦寶珠,唇角勾起一抹譏笑,不甘眼底的幸災樂禍,與臉上惡意滿滿的期待,清晰落入秦姝眼底。
秦寶珠的神态非常笃定,謝父必死無疑,謝家也一定會大廈傾覆。
想到漂亮凍齡婆婆的遭遇,秦姝的一顆心緊了緊。
秦寶珠前世嫁到謝家,肯定知道很多事,她說的話不可全信,也不可不信。
秦姝收回目光,擡手輕撫心口,大腦飛速運轉。
*
回到家後,秦姝脫下厚重的羽絨服,眼神時不時瞄向謝瀾之。
發現他情緒很穩定,如往常一般無二,不禁松了口氣。
謝瀾之應該沒聽到秦寶珠,惡意攻擊謝母的那些話。
否則,他不會像現在這樣冷靜。
秦姝坐在客廳的沙發上,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扣弄着沙發巾。
秦寶珠提起謝母時,那些不堪入耳的字眼,讓她至今都感到心驚膽顫。
這事必須弄清楚。
想到又蠢又普信的秦寶珠,秦姝很快有了些想法。
謝瀾之走到秦姝的身邊,揉了揉她的頭發,“累了嗎?
要不要去書房休息會?
”
“為什麼去書房?
”
“阿花嫂還在收拾卧室。
”
秦姝這才想起,今晚即将面臨着什麼。
今天眼看就過去一半了。
再過八九個小時,她跟謝瀾之要做真正的夫妻了。
秦姝呼吸不穩起來,望向男人的視線微微偏移,盯着被她蹂躏不堪的沙發巾。
她聲音很低地說:“我下午要見一見秦寶珠。
”
謝瀾之眸光微閃,聲線溫和地問:“為什麼?
”
秦姝的借口順口就來:“有些事還是說開了好,省得她日後再這麼煩人。
”
這話,也算是事實。
隻是秦姝沒打算勸一個無腦又自大,還普信的人痛改前非。
她是要讓秦寶珠單方面,把前世的知道的事都說出來。
謝瀾之盯着秦姝沉默許久。
好半晌,他啞聲道:“别出大院,你可以去楊家找她,有什麼事離家也近。
”
“楊家?
”
秦姝掀起眼簾,疑惑地去看謝瀾之,楊家還有個惡心的渣男在。
謝瀾之解開衣領扣子,聲音平緩:“今天隻有楊伯跟秦寶珠在家,楊雲川去隔壁鐵路單位面試,要跟趟車适應一下。
”
秦姝的表情裂開了。
這個時代的鐵路單位,福利待遇可是相當不錯的。
楊渣男還真是抱上楊大伯的大腿了!
謝瀾之看出秦姝臉上的不爽,黑眸滑過一抹笑意,安撫道:“放心,他幹不了的。
”
秦姝詫異地問:“你怎麼知道?
”
謝瀾之:“管理者的名額隻有一個,楊雲川沒學曆文憑,對機械也不了解,他做不了這份工作。
”
秦姝漂亮的眼眸彎起月牙狀,心情肉眼可見的愉悅起來。
謝瀾之解下衣扣,把外套扔到沙發上,對秦姝伸出手。
“走,帶你去書房休息會兒。
”
“好——”
謝瀾之的書房不大,布置非常簡單,靠牆的書櫃擺滿了各種書籍,書桌跟單人木闆床挨着,一米之外有個可折疊的紅木屏風。
書房裝扮很複古,處處透着濃郁的書香氣息。
謝瀾之把床尾的被子攤開,撫平枕巾,把秦姝按在床上坐下。
“你睡一會兒,我就在旁邊陪着你。
”
秦姝褪去鞋子,躺在床上,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。
她抿了抿唇,低聲道:“床很大,你不躺會?
”
被邀請同床的謝瀾之,看着秦姝清澈無辜的眼眸,喉結輕微滾動。
他啞聲道:“不了,這次回京入職新單位,很多事要處理。
”
秦姝沒有再勸他,緩緩閉上了眼睛。
連續睡了兩天,她也需要充足的睡眠,更何況晚上還有一場硬仗要打。
在秦姝呼吸逐漸平穩時,謝瀾之放輕動作翻閱桌上的文件。
第一份文件,标注的是963部隊。
這是由謝瀾之親手所寫,經過一年的深入勘察,他跟駱師的裡外配合,在天鷹嶺秘密進行的。
經過新的部署與改革變動,可保邊境區域未來十年安枕無憂。
當然,能進行得如此順利,皆因上面的全力支持。
謝瀾之翻閱到文件最前面,在署名處緩緩寫下名字。
在最後一筆落下的時候,代表他與963部隊徹底結束了。
随後,謝瀾之拿出新的一份調職文件。
龍霆特戰旅,大校,最高指揮官——謝瀾之。
再次升職的謝瀾之,翻到最後一頁,快速簽署了名字。
他盯着密密麻麻的文字,幽邃深沉的眼瞳閃過冷峻光芒,俊美斯文臉色滿是肅穆。
細細去看,男人眼底深處藏着某種,名為野心的情緒。
謝瀾之手指搭在文件上,眼神飄向窗外的遠處。
他的職位,絕不會止步于此。
一切才剛開始……
房門被人很輕地敲響了。
謝瀾之起身離開,門外是謝夫人。
“特戰旅來電話了,有事讓你過去一趟。
”
謝瀾之絲毫沒猶豫道:“好,我這就出發。
”
穿戴特戰軍服的謝瀾之,看向送他出門的坤叔。
他想了想,吩咐道:“不要讓秦寶珠進謝家的門,也不要讓她靠近我爸跟我媽。
”
那個女人很邪門。
眼睛裡藏着的惡意也很深。
同樣身上藏有秘密,秦寶珠給謝瀾之的感覺非常不好。
坤叔微微躬身:“少爺放心,有我們在,不可能讓她進謝家的大門。
”
*
秦姝醒的時候,發現謝瀾之不在書房。
她伸了個懶腰,起身下地,走到門口打開房門。
門外,沉默寡言的坤叔聽到動靜,緩緩轉過身。
“少夫人,您醒了,少爺有事出去一趟,晚上會準時回來。
”
在坤叔含糊不清地說話時,秦姝近距離看到他張開的嘴巴,舌頭少了一截。
秦姝剛睡醒的迷糊狀态,瞬間徹底清醒了。
難怪會說話不利索,發音不清,原來是舌頭被人切斷了一截。
秦姝對坤叔矜持地點頭,問道:“家裡有沒有什麼酒瓶?
酒壇子也行。
”
坤叔想了想說:“有,我讓阿花給您送上來。
”
秦姝笑了:“好,謝謝——”
坤叔面無表情地颔首:“少夫人客氣了。
”
在他離開後,秦姝來到卧室去拿要用的藥材。
房門一推開,她雙眼微微睜大,表情呆滞又震驚。
滿目鮮豔的紅綢,刺得秦姝的雙眼都有些不适。
床上用品、窗簾、牆壁、沙發、桌椅,凡是眼睛看到的東西,全都披上了紅綢緞。
秦姝深深感受到,謝瀾之對今晚有多期待了。
她耳根子有點發熱,低垂着頭走到床邊,從底下拉出手提箱,翻找需要用的藥材。
*
隔壁楊家。
秦姝拎着酒壇子,滿身失落,臉色惆怅地走進楊家。
坐在客廳的秦寶珠,翹着二郎腿,美滋滋地嗑着瓜子。
一看到秦姝,她瞪圓了眼,尖聲尖氣地質問:“你來做什麼,是不是想要勾引川哥?
”
秦姝臉上僞裝的失落,差點崩了。
沒完沒了了!
楊雲川究竟有多好,讓秦寶珠當成眼珠子護着。
秦姝在心底翻了個白眼,“我知道他出門了,特意來找你的。
”
神色緊張的秦寶珠,這才想起楊雲川頂着巴掌臉回家,用她的粉餅遮了遮臉上的傷就出門了。
自認為危機解除的秦寶珠,打量着秦姝,發現她失魂落魄的樣子。
她幸災樂禍地笑了:“你來找我幹嘛?
被趕出來了?
”
秦姝斜睨着秦寶珠,淡淡道:“來找你說說話不行嗎?
”
秦寶珠挑眉,滿臉得意地揣摩:“你怕是來訴苦,求我收留的吧?
”
她笃定秦姝在謝家沒少受氣。
謝父要死了,謝老妖婆又是個有手段的惡婆婆,秦姝估計快被磨磋死了。
秦姝本來還想着稍稍示弱一下,讓秦寶珠放松警惕。
也不知道秦寶珠不知道腦補了什麼,眼底滿懷惡意,臉上的表情也十分嚣張得意。
秦姝實在是裝不下去了,冷着嬌媚白淨的小臉,舉起手中的酒壇子。
她沒好氣地問:“要不要喝點?
我親自釀的酒。
”
一聽是秦姝釀的酒,秦寶珠吞了吞口水。
她用力點頭:“要!
”
要知道,秦姝釀酒一絕,這是爺爺在世時才能享受的待遇。
秦姝紅唇微勾,挑眉道:“你找個沒人打擾我們的地方,喝幾杯,順便聊聊。
”
秦寶珠立刻丢掉手裡的瓜子,端着果脯盤跟瓜子,起身朝樓上走去。
她神态高傲地招呼:“你跟我來!
”
秦姝站在原地沒動,淡淡道:“不去你們的卧室。
”
秦寶珠瞪了她一眼,“你想得美!
我跟川哥睡覺的地方,你憑什麼進啊!
”
聽到不是去卧室,秦姝這才擡腳跟上。
兩人來到二樓,一間裝修很有韻味的茶室,是楊大伯的妻子在世時親手布置的。
秦寶珠找出兩個茶碗,遞給秦姝,仰着下巴,用命令口吻說:“快,給我倒一杯!
”
秦姝把酒壇子放到桌上,嗤笑道:“想喝自己倒!
”
秦寶珠撇了撇嘴:“切,你還得意什麼,早晚要被趕出大院的!
”
她自顧自地倒了一杯酒,剛準備送到嘴邊,動作倏地一頓。
“你沒在這裡面下什麼藥吧?
”
面對秦寶珠的懷疑目光,秦姝冷笑道:“害怕?
那你就别喝!
”
秦姝奪過倒滿酒的茶杯,送到嘴邊一飲而盡。
“秦姝!
那是我的酒!
”
秦寶珠立刻就急了,橫眉豎眼,滿目不善。
秦姝眼尾快速染了一抹紅暈,又倒了一杯酒,動作極快地喝下去。
這下,秦寶珠不吱聲了,直接動手去搶酒壇子。
為了避免秦姝來搶,她直接對着酒壇子喝。
喝了許久,秦寶珠咂摸了一下嘴,醉醺醺地說:“這酒味道有點不對,沒有以前好喝了。
”
廢話!
用藥材随便勾兌出來,能好喝到哪去。
秦姝懶洋洋地說:“哦,可能是時間短,沒到開封的時候。
”
她坐在椅子上,打量着酒意開始上頭的秦寶珠。
秦寶珠的意識還清醒着。
秦姝很有耐心的等待。
時間緩緩流逝。
大概十多分鐘,秦寶珠差不多把酒喝完了。
秦姝覺得差不多了,開始套話:“寶珠,謝瀾之是什麼時候死的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