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水……”

　　許星染覺得好渴，渾身都是熱的，喉嚨更是幹澀，想要喝水。

　　賀寒聲一直在一邊守着她，聽到她說要喝水，馬上給她倒了水，送到了她的嘴邊。

　　許星染喝了水後，感覺身體舒服了一些。

　　她看着眼前的賀寒聲，她知道，是賀寒聲救了她。

　　“謝謝你……”

　　她的聲音還是有些虛弱。

　　賀寒聲溫柔的說：“你沒事就好。
”

　　許星染的腦袋暈暈乎乎的，大概是因為生死邊緣走了一遭，她看着充滿關心的賀寒聲。

　　“你的關心好難得啊！
”

　　賀寒聲看着她俏麗的臉紅撲撲的，大大的眼睛也水汪汪的，眼裡有盈盈的光點，十分迷人。

　　可是說出來的話，卻讓賀寒聲無奈又心塞。

　　他摸了摸許星染的臉，輕輕的捏了捏，始終沒狠下心去給她掐紅。

　　他咬着牙說：“染染，你可真沒心啊！
”

　　什麼叫他的關心好難得？

　　他都快要把心掏出來給她看了！

　　她竟然還能昧着良心說他的關心難得？
！

　　賀寒聲長這麼大，二十多年，還是第一次對一個女人這麼上心。

　　結果這個女人油鹽不進。

　　鐵石心腸！

　　賀寒聲這輩子都沒遭遇過滑鐵盧，在許星染身上，他是栽了一個底朝天。

　　許星染到底想怎麼樣？
！

　　難道非要他拿刀子把心割出來給她看？

　　許星染迷離的星星眼看着他，噘着嘴，可憐兮兮：“沒心的是你。
”

　　“我為你擋刀的時候，你都沒有對我這麼關心過。
”

　　賀寒聲修長的身影一震。

　　不可思議的看着許星染。

　　“你說什麼？
”

　　什麼叫為他擋刀？

　　賀寒聲的第一反應是許星染現在已經燒的迷迷糊糊了。

　　她認錯人了。

　　但是她的話，應該是真的。

　　所以……她曾經為别的男人擋過刀？

　　賀寒聲感覺胸口一窒，仿佛有無邊的海水洶湧而來，讓他窒息的透不過氣。

　　胸口更像是被悶錘捶打了一樣，又疼又澀。

　　許星染摸了摸他好看的臉。

　　“啊！
對了，你失憶了，忘記我了。
”

　　她怔怔的看着賀寒聲，鼻子酸澀。

　　“賀寒聲，為什麼啊？
為什麼我愛你的時候你對我那麼涼薄，為什麼我不愛你了，你卻一次次的愛上我呢？
”

　　一行清淚從她的眼角滑落。

　　她的鼻子一抽一抽的。

　　哽咽的說：“賀寒聲，愛你太累了，太痛苦了，我堅持不下去了……”

　　許星染說完就疲倦了，然後閉上了眼睛，抱着他的衣袖，蹭了蹭，然後又陷入了沉睡。

　　賀寒聲靜靜的坐在一旁，他的面上古井無波，但是内心已經驚濤駭浪。

　　什麼叫他失憶了，忘記她了？

　　什麼叫他以前對她很涼薄？

　　什麼叫愛他太痛苦了……

　　他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？

　　賀寒聲突然感覺腦殼一陣陣的疼。

　　仿佛有什麼東西要撕裂。

　　他的腦海裡突然閃過了一個畫面。

　　是許星染決然的從懸崖上跳下去。

　　而他緊跟着也跳了下去……

　　這畫面是哪裡來的，他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？

　　他的腦殼嗡嗡的。

　　有什麼要破殼而出。

　　但是又阻撓了了他。

　　他想不到。

　　隻覺得腦袋一陣陣的發脹，刺痛。

　　他捂着腦袋，單膝跪在了地上。

　　突然，一口鮮血從他的口腔中噴湧而出。

　　顧星眠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這一幕。

　　“賀寒聲，你怎麼了？
”

　　顧星眠吓了一大跳，賀寒聲不是在守着許星染嗎？

　　他怎麼會吐血？

　　而且臉色白的吓人。

　　顧星眠趕緊上前扶着他。

　　顧星眠将賀寒聲扶到椅子上坐下，焦急地問道：“你怎麼樣了？
要不要叫醫生？
”

　　賀寒聲擺了擺手，臉色青白交替，聲音虛弱地說：“我沒事，休息一下就好。
”

　　顧星眠眉頭緊皺，怪異看着賀寒聲。

　　這時，賀寒聲緩緩睜開眼睛，看着顧星眠，眼裡閃過一抹幽光：“我跟許星染是什麼關系？
”

　　顧星眠的臉色一變，身體更是一僵。

　　他不可思議的看着賀寒聲。

　　賀寒聲想起來了？

　　賀寒聲看顧星眠這樣子，心裡已經有了笃定的答案。

　　他跟許星染真的有過從前！

　　而他，竟然什麼都不記得！

　　許星染說他失憶了？

　　他不記得！

　　他的記憶裡，從小到大，人生都是完整的！

　　沒有任何一段記憶缺失！

　　也對許星染沒有任何記憶……

　　所以，到底怎麼回事？

　　他看顧星眠的樣子，幾乎已經确定，顧星眠不會告訴他真相。

　　他推開顧星眠，沉聲說：“照顧好她。
”

　　然後賀寒聲捂着胸口，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。

　　顧星眠：……

　　他知道，賀寒聲已經懷疑了。

　　他肯定是去調查事情的真相了。

　　顧星眠知道，賀寒聲如果真的想調查，就一定能查到結果。

　　哪怕賀爺爺已經封了口，把所有的痕迹抹去了。

　　可是，他跟許星染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。

　　帝都哪裡哪裡都是他們的傳說。

　　賀爺爺根本不可能做到絕對的禁止。

　　賀爺爺也隻是把賀寒聲身邊的人清理幹淨，不讓他們提起許星染。

　　并不代表，賀爺爺能抹去過去賀寒聲和許星染的所有痕迹。

　　蛛絲馬迹都能調查的到。

　　更何況是遍地的痕迹呢？

　　賀寒聲剛才的樣子，不像是記起來了。

　　但是又好像是記起來了。

　　顧星眠想不懂，想不通。

　　他看着病床上躺着的許星染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。

　　如果賀寒聲查到了過去的蛛絲馬迹，也不知道對許星染是好還是壞。

　　*

　　賀寒聲這邊直接來到了醫院的天台，他準備給江出塵打電話。

　　但是他沒撥出去。

　　如果！

　　如果他跟許星染真的有以前，他身邊的所有人都在瞞着他。

　　因為沒有一個人跟他提許星染。

　　很明顯，都被“封口”了。

　　江出塵也不會例外。

　　賀寒聲的腦海裡想到了一個人。

　　他撥打了電話。

　　電話那邊很快響起了一個歡快的女聲。

　　“寒聲，你怎麼給媽媽打電話了？
”

　　賀寒聲緊了緊手心裡的電話。

　　如果不是必要，他是絕對不會給張靜怡打這個電話。

　　他沉聲開口：“我準備跟許星染結婚，你作為婆婆，為她準備一套精緻的首飾吧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