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怎麼回。
”姜黎黎拉着蘇允柚，問傅行琛。

　　傅行琛一隻手揪着京輝的衣領，嗓音富有磁性，“你會關心我的死活嗎？
”

　　姜黎黎：“……”

　　會不會得放一邊，她就不該關心。

　　“叫了代駕。
”傅行琛見她不說話，又悶聲悶氣地主動回答。

　　蘇允柚跟京輝扯着對方，說什麼也不松開，約地方喝下一場。

　　姜黎黎拉了半天拉不開，還差點兒被兩人絆倒了。

　　索性傅行琛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。

　　他強而有力的小臂，抵着她細細的腰肢兒，承接住她的全部力量。

　　他身上淡淡的煙酒味萦繞在姜黎黎鼻翼間，她心頭一顫，每一次與他的肢體接觸，都會有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。

　　蘇封塵的車燈照在兩人身上，夜晚霧氣蒙蒙，散落在兩人周圍。

　　姜黎黎回過神，猛地推開傅行琛，站穩後去拉已經倒在地上的蘇允柚和京輝。

　　兩個人第一次見面，也不知哪來的一股勁兒，杠上了，喝多了還較勁。

　　蘇允柚抱着京輝腦袋瓜子拔頭發，京輝一邊叫一邊罵她‘毒婦’。

　　姜黎黎拉了半天拉不來，最後還是蘇封塵下車過來，與傅行琛合力才拉開他們。

　　“等我幾分鐘。
”蘇封塵送姜黎黎與蘇允柚上車後，關上車門，又朝傅行琛與京輝走去。

　　“要不要我送你們回去。
”

　　他問，就是沒打算送，客氣一下而已。

　　傅行琛目光從他車上移開，“什麼時候的事。
”

　　“前幾天。
”他沒說什麼事，但蘇封塵能答上來。

　　“行琛，好聚好散，以後免不了見面，别讓大家尴尬。
”蘇封塵看出他眼底不甘。

　　傅行琛薄唇繃起，鷹隼般的眸倏地看向他，“你們蘇家不會讓她進門的，你是在傷害她。
”

　　蘇封塵面色冷沉，“這是我們的事情，她願意為了我試試，我會保護好她。
”

　　談傷害她，傅行琛是最沒有資格的。

　　就算蘇家人不同意姜黎黎進門，傷姜黎黎的也是蘇家人，而不是蘇封塵。

　　可是當初傅家人對姜黎黎都很好，唯獨傅行琛一而再再而三——

　　京輝倒在地上，傅行琛被他扯得身體踉跄，矜貴的西裝亂糟糟的，狼狽地看着蘇封塵上車，帶着姜黎黎離去。

　　車廂裡，姜黎黎側顔精緻，溫婉柔和。

　　汽車遠去，傅行琛心底某些東西一點點流失，仿佛被挖空那般，他一屁股坐在馬路邊。

　　市中心繁華的霓虹景象，卻填不滿他心間的落寞。

　　霓虹燈光籠罩着他，黑色的西裝與地上的倒影融為一體，猶如無底洞般深谙。

　　“換一個，行嗎？
”京輝來之前，喝了自己特制的解酒藥。

　　本來是想陪着傅行琛不醉不歸的，沒想到被蘇允柚給灌成這樣。

　　再喝下去他雖然醉不了，但胃肯定要不舒服，所以才裝醉。

　　那，還是女人嗎？
喝那麼多居然還能爬起來！

　　他揉着胃，在地上爬起來，坐到傅行琛身邊，“她可能真的回不來了。
”

　　蘇家不會接受她，她不會愛上蘇封塵，她可能隻是想開始新的戀情忘記過去。

　　諸多的理由在傅行琛的心底冒出來，不論是哪一種可能，都讓他控制不住與姜黎黎還有可能的想法滋生。

　　“她會回來的。
”傅行琛聲音小卻堅定。

　　像是回答京輝，又像是在與自己說。

　　他墨色的眼眸更深，心底那股空空的感覺也越來越濃。

　　京輝欲言又止，半晌輕歎，在心裡反問了句：你早幹嘛去了？

　　可有句話又說的好，人教人教不會，事教人一次就會了。

　　但感情的事情，關乎着一輩子，萬一姜黎黎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，鐵了心要跟蘇封塵在一起……

　　那傅行琛，要怎麼辦？

　　孤獨終老……這個懲罰未免太大了！

　　愛而不得的滋味，京輝沒體會過，可是他接觸了那麼多心理疾病病例，除了先天性心理疾病，大部分都是受了輕傷。

　　商圈金字塔尖上的男人，再因為一個女人變成智障——

　　——

　　一簇簇霓虹燈照射進車内，姜黎黎看向窗外。

　　腦海裡不斷浮現傅行琛望向她時的眼神。

　　她眉頭不自覺輕輕蹙着，心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。

　　她想，以後還是減少見傅行琛的次數——

　　不，還是不見傅行琛為好。

　　本來高高興興的，一下子心情直線下降，亂糟糟的。

　　打斷她低沉心情的，是車廂裡驟然響起的鈴聲。

　　她扭頭看過去，看到車載藍牙提醒蘇封塵，媽媽來電。

　　是付倩芸。

　　蘇封塵挂斷得幹脆利落。

　　不過兩秒，電話再次撥過來。

　　蘇封塵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姜黎黎，輕咳了兩聲，拿過手機把藍牙關掉，将手機扣在耳朵上，接起。

　　“你在哪裡？
”付倩芸聲音不愉快，“柚子呢?”

　　“在回家的路上，她跟我在一起。
”蘇封塵如實答。

　　付倩芸安靜幾秒，語氣近乎肯定，“你們跟姜黎黎在一起？
”

　　蘇封塵應聲。

　　“你還不肯斷了那個念想？
”付倩芸語氣更為凝重，“你非要鬧得人盡皆知，大家都不愉快嗎？
你讓柚子以後怎麼跟——”

　　寂靜的車廂裡，聽不清付倩芸說了什麼，可聽語氣就知不是什麼好事。

　　蘇封塵不想讓姜黎黎懷疑什麼，他打斷道，“媽，我在開車，您有事改天再說。
”

　　說完不等付倩芸回答，他挂電話，将手機調成靜音，面朝下放回中控台。

　　“阿姨是不是有急事？
”姜黎黎聽得出付倩芸語氣不好，“你在前面把我放下，我自己打車回去。
”

　　蘇封塵潤朗一笑，故作輕松，“沒事，知道柚子喝多了，生氣我讓柚子喝酒，下次不要帶她了，回去晚了不好跟我媽交代。
”

　　姜黎黎遲疑，“是嗎？
”

　　可自始至終，也沒聽蘇封塵跟付倩芸說蘇允柚喝多了，付倩芸怎麼知道的？

　　她狐疑的目光看向醉得不省人事的蘇允柚。

　　半小時後，抵達位置。

　　姜黎黎叮囑蘇封塵開車小心，打開車門下去。

　　她悶頭朝單元樓裡走，身後冷不丁傳來蘇封塵的聲音，“黎黎。
”

　　她頓住，轉過身便見蘇封塵從車上下來，他身裹月光整個人散發着柔和的光芒，朝她走來。

　　他們在交往，肢體的接觸都是再理所應當不過的。

　　看到他走過來，姜黎黎卻下意識地想躲，但理智拼命地壓下她本能，她硬生生站在原地沒動，心裡卻亂到呼吸都紊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