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夕然跟許娜眼神交流幾秒，許娜率先走過去給她們介紹。

　　“這是我的助理，姜黎黎。
”

　　“是你啊。
”林夕然看向姜黎黎的一瞬間，揚起人畜無害的笑容。

　　她甚至還站了起來，顯得很親近人。

　　姜黎黎站在原地沒動，抱着文件的手緊緊攥着。

　　許娜跟林夕然認識，不過從此刻許娜臉上的表情來看。

　　她并不知姜黎黎跟林夕然也認識。

　　世界真小，姜黎黎不是遇到傅行琛就是遇到林夕然。

　　巧合？
她不信。

　　“你們認識啊？
”許娜吃驚。

　　林夕然點頭，“認識。
”

　　姜黎黎唇瓣輕啟，“不認識。
”

　　一時間，室内的氣氛有些尴尬。

　　林夕然打破僵局，她不以為意。

　　“之前跟我男朋友在西餐廳門口見過她，後來她還給我男朋友送過文件，不過她好像不記得我了。
”

　　男朋友，傅行琛。

　　她說這話時，雙手抱臂，笑盈盈地注視着姜黎黎。

　　赤裸裸的挑釁，姜黎黎卻毫無辦法。

　　她和傅行琛是隐婚，不能把這段婚事拿到明面上來。

　　離婚在即，她不惹事端。

　　“林小姐的記性真好。
”

　　她隻是笑了笑，然後就拉開椅子坐下，準備談工作。

　　一拳打在棉花上，林夕然并不氣餒。

　　幾個人落座後，許娜開始談工作，“林小姐，你對裝修有什麼要求嗎？
”

　　“我男朋友會經常過來，按照他的喜好進行裝修吧，他喜歡深色系。
”

　　林夕然重點說了下卧室和書房的要求。

　　許娜問顔色和闆材。

　　姜黎黎應該從一旁記錄，可是她握着筆，一個字也沒寫。

　　“林小姐，我比較推崇新人，希望你能給姜黎黎一個機會，把你的房子交給她來做。
”

　　再回過神，許娜已經跟林夕然談完了。

　　她給姜黎黎使眼色。

　　姜黎黎還未說什麼，林夕然爽口接話。

　　“可以啊，我這個人……最喜歡給别人機會了，隻要姜小姐把握機會就行。
”

　　“那我們先交定金。
”許娜拿出一份合約流程，“先交定金是公司的規定，希望您諒解，交完定金我們會跟您預約時間上門量尺寸，到時候出設計圖給您過目，有任何不滿的地方我們再調整，直至您滿意，才簽約，打尾款。
”

　　林夕然立刻從包裡拿出一張黑卡，放在桌上推到姜黎黎面前。

　　“不用跟我解釋這麼多，我相信你們，直接刷卡。
”

　　這張卡，姜黎黎從傅行琛包裡看到過許多次。

　　偶爾有額外開銷，她要跟傅行琛報備申請，傅行琛會給她這張卡。

　　給的時候會提醒她，用完及時還給他。

　　所以，她每次用完了都會立刻給他，生怕忘記惹他不高興，或者耽誤他用。

　　對她來說，這張卡像是觸不可及的存在。

　　此刻，她老公的卡卻出現在别的女人手中。

　　“姜黎黎！
”許娜示意她拿着卡去刷。

　　林夕然笑，明知故問，“姜小姐好像心不在焉，怎麼了？
”

　　姜黎黎又盯着那張卡看了幾秒，才拿起來問，“這是林小姐本人的卡嗎。
”

　　“不是。
”林夕然回答得理所當然，“我男朋友的。
”

　　“你問這麼多幹什麼？
”許娜不高興，“直接拿去刷。
”

　　她隻當姜黎黎是職場新人，什麼都不懂。

　　姜黎黎卻輕輕一笑，繼而發問，“麻煩您說一下您男朋友的姓名，等會兒刷卡的時候我好核對。
”

　　她站起來，居高臨下地看着林夕然。

　　昨晚休息得不好，她今天的妝有些重，五官愈發顯得精緻。

　　一瞬間，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發生了變化。

　　姜黎黎是不敢在外公布她跟傅行琛的關系。

　　林夕然就敢嗎？

　　同樣不敢！

　　绯聞跟事實是兩碼事。

　　這個圈子裡人，沒有人會把绯聞當真。

　　可倘若話是從林夕然嘴裡說出來的，就不一樣了。

　　林夕然的笑容一點點淺下來。

　　“林小姐要是不方便說，就換張卡吧。
”

　　姜黎黎把卡放下，又推回她面前。

　　她從氣勢上壓着林夕然，許娜察覺到了，立刻給林夕然解圍。

　　“姜黎黎，你管這麼多幹什麼？
林小姐讓你刷這張，你就刷這張！
”

　　核對客戶名字是為了确保錢财安全。

　　但不告知名字也不影響使用。

　　姜黎黎不聽她的，“核定客戶信息，是公司規定。
”

　　“姜小姐真是個有原則的人。
”林夕然淡淡一笑，把卡收起來，“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，不論是職場還是日常交際，又或者……婚姻大事，規則最沒用，圈不住人。
”

　　她又拿出另外一張卡，背面寫着她的名字。

　　許娜嫌姜黎黎墨迹，拿上卡自己去刷。

　　待客室就剩下姜黎黎跟林夕然。

　　林夕然的笑容漸漸收斂，氣勢又擺出來。

　　“姜小姐，你覺得我說得對嗎？
”

　　姜黎黎站在那兒，被陽光籠罩，但背部仍舊一片冰冷。

　　她目光漠然，“或許守規則确實沒用，但任何不守規則的人，都是肮髒，令人可恥的。
”

　　“天底下沒有絕對的正确，隻有絕對的權利。
”林夕然繞過桌子，走到她身邊。

　　兩人同樣穿着高跟鞋，姜黎黎比她高出半個頭。

　　她站在姜黎黎身側，逼近姜黎黎側臉。

　　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舌那般令人毛骨悚然。

　　姜黎黎咬緊牙關，站得筆直，她轉過身與林夕然面對面。

　　她心如刀絞，但輸人不輸陣。

　　已經為了傅行琛遍體鱗傷，她絕對不會從林夕然面前再把顔面弄丢了。

　　林夕然點到即止，她想姜黎黎會出現在這裡上班。

　　應該是已經跟傅行琛有了嫌隙。

　　結算的那張卡不能用傅行琛的，她并不介意。

　　在沒有徹底把傅行琛跟姜黎黎割裂之前。

　　她不會迫不及待地在外界跟傅行琛扯上關系。

　　那無異于将把柄送到姜黎黎手中。

　　她适當地刺激姜黎黎即可，不過是個小白兔，好欺負。

　　她沉得住氣，再等等！

　　可她的适當，已經讓姜黎黎疲憊不堪。

　　許娜刷了卡回來，送林夕然離開。

　　待客室就剩下她，她腿一軟，身體抵住牆壁。

　　順延着牆壁緩緩滑落，即将坐到地上時，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拎住胳膊，又攙扶起來。

　　她回過頭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