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，謝若怡又跑回來了，她一把撲進她娘的懷裡又開始哭，“母妃，父王打我，嗚嗚……”她以為她的母妃還能像以前一樣拿捏她的父王。

　　章雨柔也被她的哭聲吵得煩，冷聲道：“怡兒，别哭了，你還不會背三字經嗎？夫子教過你的啊！你都忘記了嗎？”

　　謝若怡有些害怕，也不敢說話。

　　章雨柔道：“以後你好好背書，你不認真你父王會再打你的，聽到沒有。”謝陽罵她和女兒，嫌棄她們不會讀書，嫌棄她不是真正的才女。

　　以前章雨默讀書的确比她厲害，久而久之她就習慣了依賴章雨默，再到後來章雨默幫她，她被人稱之為才女，她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，越往後越是一發不可收拾了。

　　她暗忖着：默兒真的會把這些事抖出來嗎？如果她說出來她的名聲就毀了，她的一輩子也會被毀。

　　章雨柔隻覺得昏天暗地，難道真的要殺了章雨默，隻有死人才能夠永遠保住秘密。

　　謝若怡也從未見母親這麼兇過她，想哭卻也不敢真的哭出聲，因為從今天開始，她眼中的父王和母妃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。

　　這時，她見梳妝台的角落裡有一隻鮮紅的紅寶石耳墜，覺得好看就拿起來玩了。

　　章雨柔心情很煩也沒有注意到女兒手中拿的東西，朝丫鬟道：“把小郡主帶下去休息吧，她不會讀書也别讓她進宮了。”

　　丫鬟連忙道：“王爺說了每日都要送小郡主進宮和别的郡主公子一起讀書，必須去。”

　　章雨柔知道謝陽這樣決定一定有他的用意，“罷了，就送進宮學吧！能學就學，不能學就讓她玩。”

　　小時候她就是因為永遠也趕不上章雨默，她心情很不好，甚至越學越不會，祖父祖母也偏心章雨默，她知道不會讀書的苦，不想讓女兒受這份苦了。

　　-

　　皇宮。

　　到了晚上，張安譽和謝齊連夜帶着審問筆錄和仵作驗屍的結果進宮了。

　　謝觞看後，“是窒息死亡。”

　　張安譽道：“是掐脖子窒息而亡，死前遭到過虐待，死者的胸還被割下來了……”

　　他都不敢往下說，因為太殘忍了。

　　江鳳華也跟着來了禦書房，她拿了仵作的驗屍結果，看完之後，她隻覺得渾身冰冷，頭皮發麻，“她的胸被割了？”

　　“又縫合上了。”張安譽看到屍體變成這樣，他差點吐了，他都還沒有成親，也沒碰過女人，沒想到第一次看一個女人的身體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。

　　他不得不佩服仵作的毅力。

　　謝齊拿了李橙的詢問筆錄，上面寫着：李橙說是金骥虐待死者時割的，當時他們在案發現場看到慘狀，将割下來的部分一起帶回府了，是替死者換穿衣裳的丫鬟給縫合上的，就是想要死者有一副完整的軀體入土為安。

　　江鳳華疑問：“她死後是不是被侵犯過？”

　　張安譽道：“娘娘怎麼知道？”

　　江鳳華也沒有瞞着，“在李家時，舒雪的棺材是陸雪霏打開的，她想要查案，所以她看過屍體，因為認定為奸殺，她特地看過。”

　　謝齊聽到這裡，他臉都紅了，因為他不理解陸雪霏為什麼敢一個人去查看屍體，到現在他還忘不掉陸雪霏說的話，她說：不管死者是以什麼面目面對活着的人，都應該被尊重，他們要心無旁骛，從屍體上找到答案，替死者發聲。

　　她看過很多卷宗和案例，第一時間就應該去觀察死者，她看時也沒把自己當成一個女人。

　　張安譽又拿了一份驗屍結果給江鳳華，“娘娘請看，這是仵作查驗了屍體之後也是這個結論。”

　　他咬牙切齒，“下官擔任京兆府尹幾年，從來沒有遇見過這麼殘忍和變态的兇手。”

　　“舒雪死前遭受過非人的虐待，這麼大的動靜福來客棧還有别的客人，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。”江鳳華道：“除了這些，她身上就沒有别的有用的信息？”

　　謝齊沉聲道：“還有。”

　　他朝張安譽道：“張大人拿出來吧！”

　　謝觞見張安譽和謝齊神神秘秘的，問道：“什麼東西？”

　　張安譽在禦書房走了一圈，又跑到門邊看了一眼，隻見門外除了禁衛軍，還有宮女太監。

　　他親自去關了門，動作甚至有些滑稽。

　　此時，屋子裡隻留下他們四人之後，他才從懷裡掏出一方手絹，手絹裡的東西被包了裡三層，外三層。

　　江鳳華也不敢眨眼，不知道他們包裹得這麼好的東西是不是可以證明金骥的清白。

　　隻見一顆血紅色的紅寶石珠子出現在張安譽的手上。

　　江鳳華問，“這是什麼？”

　　張安譽解釋道：“這是從死者身上找到的，因為唐尚書也在，臣當時留了一個心眼，将它悄悄收起來了。”

　　張安譽将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，“還好唐尚書覺得惡心離得遠，他不知道有珠子的存在。”

　　張安譽知道唐尚書很想辦這件案子，他才留了個心眼。

　　謝觞問：“這是在什麼地方找到的？”

　　張安譽道，“回皇上，這顆珠子是在死者的肚子裡找到的，下官分析，是被她吞進去的，下官懷疑這是兇手留下的，就算不是兇手，與兇手也一定有關鍵，這麼名貴的寶石，隻要拿去盛京的市面上查，一定會查出來。”

　　江鳳華盯着寶石看，“不用查了，我見過它。”

　　幾人看向江鳳華的方向，“娘娘知道。”

　　江鳳華道：“元宵節那日，章雨柔的耳墜就是兩顆紅寶石，我記得很清楚，就是她的。”

　　謝齊和張安譽微微愣怔，問道：“是四王妃殺了她，怎麼可能？”

　　他們都不相信是四王妃殺人，膽子比貓還小的人，她怎麼會殺人。

　　江鳳華不敢說不是她，因為章雨柔看見屍體時的樣子明顯在發抖，就算不是她殺的，她也知道舒雪的死是誰造成的，現在有了紅寶石珠子，她基本證實了自己先前的推測和四王府有關。

　　謝觞道：“這種珠子市面上應該很多吧！萬一她的還在，這顆就不是她的。”

　　“皇上，現在不是證實誰是兇手的事了，而是他們的目的不光隻是想要害金骥。”

　　江鳳華知道謝觞聽得懂，憑章雨柔一個想要殺人搞這麼大的動靜根本不可能，所以隻能是四王爺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