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402章 朝堂
金銮殿,隻見謝觞身着一襲尊貴的太子服飾,他目光如炬冷冷地盯着下首的大臣,皇上不早朝已經有一段時間了,一直由太子執掌朝政,大臣們也習慣了。
今日太子殿下來得晚了一些,然而,沒有人敢有異議,眼前的儲君也不是好惹的。
朝事繼續,由于趙尚書被卸任,戶部的事也一直由兩位戶部侍郎代為管理,接下來戶部尚書該由誰接任,大臣們也經過了一番激烈讨論。
朱禦史恭敬道,“舒大人一直在戶部勞心勞力幹了這麼多年,臣提議舒侍郎可擔任戶部尚書一職。”
朱禦史開口,緊接着,就有一堆附議的人站出來。
這時,有大臣突然道,“舒大人一直在戶部侍郎的位置上,按部就班,也沒幹出什麼成績,明顯能力有限,然,戶部尚書一職又至關重要,交能一個無能之人恐怕會讓戶部如一團亂麻,所以臣提議由江侍郎繼任戶部尚書一職,江侍郎雖然到戶部的時間不如舒大人長,但是其能力和辦事效率大家都有目共睹。”
江錦炎請假了,所以今天他沒有來到朝堂上。
大臣們一聽,也道:“臣附議。”
江錦炎到了朝堂上,的确辦了不少實事,并且得到了皇上和太子殿下的認可。
謝觞穩穩坐在龍椅上,聽着下首大臣們的奏請不發一言,要任命誰他心裡跟個明鏡似的。
若讓資曆老的舒侍郎替補也算是順理成章的事,但是他要用的是人才,并不是蠢才,前任趙尚書做了這麼多手腳,整個戶部這麼多官員,沒有人知道,他們是想哄鬼呢。
若不是姓趙的聰明主動認罪自首,真的将整個戶部查起來,又有幾個人經得住查。
這些話他自然不會當衆說出來,戶部現在本就一團亂,不能一亂再亂。
再加上江錦炎請假在家,此時就拍闆戶部尚書之職也不妥當。
謝觞沉聲道:“由誰來擔任戶部尚書,此事的确茲事體大,等孤奏請父皇商議再行定奪,若沒什麼事就退朝吧!”
“是。”衆大臣恭敬道。
退朝後,朱禦史單獨找到謝觞,“臣參見太子。”
“免禮。”謝觞暗忖着:他前腳懲治了朱蓁蓁,後腳朱禦史就開始給孤穿小鞋。
朱禦史道,“臣并不是針對江侍郎,而是他的确還需要磨煉,舒大人一直在侍郎的位置上穩紮穩打,他管理戶部自然有他的一套章法,所以臣才提議。”
謝觞微笑道,“朱禦史的提議孤會考慮,趙家的案子沒有擺到朝堂上來說,别的大臣不知道,但是朱禦史是一清二楚的啊。”
“臣也是為大局考慮,江侍郎這麼年輕就擔任尚書之職,臣恐怕有人在背後議論,一直以來朝裡朝外對江侍郎的争議頗大。”
朱禦史提點,“戶部尚書是六部尚書之中最重要的職位,真的給江家,朝堂上真就是江家說了算了,所以殿下三思啊!”
舒朗與朱禦史并沒有半點關系,他也隻是站在公平公正的角度去看待這個問題,如果這些話說給皇上聽,皇上一定會認真思考。
憑太子的聰明,這些事他也考慮得清楚,太子不能因為偏愛太子妃而把戶部尚書的位置交給江家。
這些話不能放在朝堂上說,但是放眼朝堂誰又不是這樣想的呢!
謝觞又去了乾清宮,剛好遇到皇後從裡面出來,他恭敬行禮,“兒臣給母後請安。”
“太子來了,你父皇睡着了,先别去打擾他了吧!”程皇後道,“母後來陪陪你父皇,他頭痛的毛病越來越頻繁,梅太醫剛給他紮針,就讓他多休息,太醫也束手無策。”
謝觞靜靜聽着,父皇的病梅太醫已經下了定論,現在不過是希望他能舒坦地過一天日子就讓他舒坦。
很多事他不能直接拍闆還是因為皇上還是皇上。
如果是父皇,他會怎麼做,他想:父皇是認可江錦炎的能力的。
但是真到了給他實權的時候,父皇可能考慮更深一些。
他甚至猜想,父皇親自卸下了趙尚書,而又讓戶部尚書職位空虛,父皇一定是想讓他自己拿主意。
謝觞捏緊了手指,猛然間心中已經有了主意,他陪皇後說了一會兒話,皇後說的也都是後宮之事,她從不參與朝堂,這就是父皇最放心母後的一點。
隻聽程皇後道,“皇嗣對皇族來說至關重要,母後的從未阻止過你父皇寵幸六宮,這一點太子妃還是識大體的,母後現在更多的時間都在陪着你父皇,隻是希望彌補我們這些年……”
“本宮聽聞你偏愛朱蓁蓁,朱家對太子有所助益,母後也很高興,是她自己的肚子不争氣。”程皇後又苦口婆心,“東宮其人小主不要冷落了,她們若能為咱們皇族添丁,她們也算是立了大功,不比朝堂上的大臣們的功勞低。”
“兒臣明白。”
謝觞又将程皇後送回乾清宮時,皇上還沒有睡醒,他也沒再進去打擾,重新又回到晨曦宮。
下人們紛紛見禮,他大步流星去了主殿,江鳳華不在,紅袖連忙奉上茶點,“奴婢已經讓人去請太子妃了,殿下請喝杯茶。”
謝觞朝太師椅上坐定,才道,“太子妃去哪裡了?”
“東宮小主出了些事,太子妃挨個去慰問了。”紅袖說話也是有藝術的,小主們還真是精貴。
謝觞頓時來了興趣,“出了什麼事,怎麼個慰問法?”
“昨天朱良娣被皇後娘娘罰了,然後送回來就病了,太子妃就去了毓靈殿。”她又道,“還有别個小主們,為此事也膽戰心驚……”
謝觞也緩緩聽着紅袖的禀報,隻覺得太子妃的确賢惠,不過是一個小主,她也沒必要去讨好,更不用忌憚。
朱禦史不想江錦炎做上戶部尚書之位,忌憚的隻怕不是江錦炎,而是太子妃手中的權柄,江家沒有實權,所以就連一個小主犯錯病了,她都要小心謹慎伺候着。
朱蓁蓁被他責罰,又被皇後罰跪,這次朱禦史沒問候一聲,卻拿戶部尚書之位說事。
難道他當真是以為前朝後宮一定是密不可分的嗎?
謝觞眸光閃過一絲冷凜,喝了茶又走了,朝紅袖道,“轉告太子妃,孤晚上過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