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幼含着金湯匙出生，從來沒有吃過苦的父子二人在沙發裡靠了一晚上。

　　淩晨十二點多一點多的時候，他們腦子還清醒，惦記着關注老爺子的情況。

　　到了兩點多，眼皮開始打架，實在頂不住，雙雙靠在沙發裡睡着了。

　　再睜開眼睛，已經是早上六點多了。

　　周圍開始有各種聲音了。

　　有病人年紀大的，起得早，已經由家屬扶着在走廊和休息區活動了。

　　也有的家屬已經去食堂裡為患者準備早點了。

　　保潔的已經開始忙着推吸塵器拖地了。

　　護士站的護士推着小推車，取了藥品回來，他們要開始一天的配藥了。

　　她們一邊核對藥品清單，一邊八卦：

　　“我們邱院長真的太厲害了，也不知道将來誰有福氣嫁給他？
”

　　“他會不會所有的心思全部用在醫術上了，不喜歡女孩子啊？
”

　　“瞎說，他有喜歡的人的。
”

　　“他喜歡誰啊？
”

　　“就那個叫甯清怡的？
是叫甯清怡吧？
”

　　“啊，對對對，他喜歡那個女孩子。
”

　　“完美啊！
長得帥，有錢，取向正常，醫術好，誰要是嫁給他，這輩子真的幸福死了。
”

　　“真的，邱院長的醫術真的太可怕了。
上個月有個病人當時都沒氣了，他堅持搶救了半小時，愣是把人從閻王手裡搶回來了。
後來一個多月就康複出院了。

　　昨天這個老人家已經是第二次手術了。
我聽手術組那邊的人說，當時腦出血面積太大了，出血時間也長，根本救不回來，但是昨天第二次手術之後，情況就好轉了……”

　　“對，已經從重症監護室轉到普通病房了，我昨晚配的藥，發現已經是常規的藥品了。
正常情況下，用上這種普通藥，最多三天就能醒過來了。
”

　　“在天賦面前，努力不值一提啊，想當年，我進衛校之前，我的人生目标是醫生啊，後來發現，我連個護士都做不好，藥品名稱我要反複記，不像有的天賦好的，人家看一眼就記住了。
”

　　“邱院長不止是天賦好，他很努力的。
聽說他除了治病，偶爾運動鍛煉身體，玩玩機車，别的時間，全部在鑽研古醫書……”

　　後面護士誇獎邱湛的話霍正欽父子已經聽不進去了，他們聽進去的是，老人家用上了普通藥品，最多三天就會醒過來了。

　　霍正欽與霍震業對視，二人眸子裡皆是凝重。

　　“爸。
”霍正欽喊了一聲。

　　霍震業說道：“我們先回酒店那邊吃個早餐。
”

　　這裡人多眼雜，不适合說話。

　　霍正欽點點頭。

　　霍震業從沙發裡起身，走向幾個配藥的護士，他客氣地問道：“你們好，我剛剛聽說，我爸的情況好多了，三天之内就能醒過來了是嗎？
”

　　護士好像這會兒才看到霍震業，立即說道：“是的呢。
啊，不是不是，這個不一定的。
”

　　另一名護士說道：“家屬，這種事情我們不懂的，你們問一下醫生會比較好。
”

　　“多謝！
我們現在能探望一下我爸嗎？
”霍震業又客氣地詢問。

　　“暫時不能的，要聽醫生安排的。
”護士說。

　　“好的，謝謝！
”霍震業客氣地道謝，然後帶着霍正欽離開。

　　離開的時候準備轉角去坐電梯，正好與兩名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擦身而過，聽到兩名醫生小聲交流着：

　　“昨晚王宇他們去觀摩院長的手術了，學到了好多東西，院長真的太厲害了。
聽說老人家明天就能醒過來，下午院長去把脈的時候，我去觀摩一下，跟院長取取經。
”

　　“院長把脈嗎？
帶我一個，我也去。
”

　　霍震業與霍正欽待兩名醫生離開以後，又交換了一下眼神，雙雙皺眉。

　　兩個人回到酒店房間，坐下來凝重地聊天。

　　霍正欽：“爸，怎麼辦？
看這樣子，爺爺很快就會醒過來了。
”

　　霍震業：“醒過來也未必就能說話。
腦梗和心梗不一樣，腦梗的哪怕搶救回來，大多都會偏癱、失語、失憶。
”

　　“就怕萬一。
”霍正欽說。

　　“我們要冷靜，以不變應萬變。
”霍震業提醒。

　　這時候，霍正欽的電話響了起來，助理打過來的，詢問他什麼時候去公司？

　　助理說，現在很多員工都在罵霍震東，連帶着罵霍銘澤專橫霸道，成天裝酷。

　　有幾個客戶也打電話過來加單。

　　形勢對他們來說算是一片大好，正好可以趁着霍銘澤不在，多籠絡人心。

　　“我暫時沒空，我爸先過來管理公司。
”霍正欽對助理說道。

　　挂斷電話以後，霍正欽說道：“爸，我們不能一直耗在醫院，公司那邊，您去坐鎮。
我沒什麼胃口，不吃東西了，我去躺一會兒，醒了去醫院。
”

　　“好。
”

　　霍正欽洗了個澡，去床上躺着。

　　一躺到床上，床上就像有針紮他一樣的，讓他躺不住，翻來覆去的難受。

　　他煩躁地一掀被子爬起來，換衣服去醫院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醫院。

　　霍銘澤來到了邱湛的辦公室。

　　邱湛起身反鎖辦公室的門，再折回辦公桌前，壓低聲音道：“大哥，差不多了，我安排的護士和醫生把老爺子要醒過來的消息放出去了。
”

　　霍銘澤點點頭：“再讓他們知道，爺爺不僅會醒過來，智力也不會受影響。
”

　　邱湛也點頭：“明白。
”

　　霍銘澤又問道：“我爺爺他，情況還好嗎？
”

　　邱湛輕歎一聲，搖頭道：“大哥，霍爺爺的情況，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。
”

　　霍銘澤長歎一聲。

　　折回套房，霍銘澤陪莫笛一起吃早餐。

　　霍銘澤幫莫笛剝雞蛋。

　　莫笛小聲說道：“阿澤，我看新聞發酵得更嚴重了，網友被帶了節奏，都在罵爸和你，我們不澄清嗎？
”

　　霍銘澤溫柔地把雞蛋遞給莫笛，說道：“來，老婆，吃個雞蛋。
要是腥的話，就隻吃蛋白，蛋黃給我。
照片的事情，我安排明天澄清。
”

　　“嗯，那些新聞網頁，我們要黑一下嗎？
”莫笛接過雞蛋，又說道，“我會一點黑客技能，正好現在也不工作，有時間弄這些。
”

　　霍銘澤溫柔地看着莫笛，說道：“不用，就讓網友罵，最終他們站的一定是真相。
”

　　莫笛點點頭，說道：“那你别看網頁。
”

　　“好。
”霍銘澤應聲，又把食堂這邊專門熬的粥遞給莫笛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走廊上。

　　霍正欽從酒店回到醫院了。

　　離得近，幾分鐘的路程。

　　他準備去邱湛的辦公室問問情況，走在路上，又聽見兩名穿着白大褂的醫生交頭接耳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