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百川本來也松了一口氣，扯了扯領口。

　　聽她這麼問，動作一頓。

　　董珊珊又笑：“我沒猜錯吧？
看你的表情，應該就是了。
”

　　顧百川黑了臉：“不是。
”

　　“挺厲害啊顧總，喜歡上兄弟的老婆。
”董珊珊撣了撣煙灰：“陸北淵知道嗎？
”

　　顧百川抹了一把臉：“我說了不是。
”

　　“雖然和你接觸的時間不長，但我一直以為，你算個少見的正人君子。
如今看來，也不過如此。
”

　　顧百川忍不住說：“我說這些幹什麼，她……”

　　顧百川沉默了幾秒鐘，又開口：“我和你說這些幹什麼？
我喜歡的人是誰，不影響我們兩個人的婚事。
”

　　“那就好。
”董珊珊把煙熄了，起身：“走吧，送我回家。
”

　　兩人下樓，上車，路上，顧百川說：“你胡亂猜測那話，别出去亂說。
”

　　“放心，咱倆要結婚，我難道還能到處宣揚，說你喜歡别人？
”

　　“謝謝。
”

　　“不過，你喜歡蘇南星，她知道嗎？
”

　　顧百川看她一眼：“有意思嗎？
”

　　董珊珊笑道：“好啦，我不問就是了。
但說實話，蘇南星是挺有魅力的。
她是醫生？
這個職業也很厲害啊。
”

　　顧百川不說話，一直聽她說。

　　董珊珊繼續道：“跟她一比，我好像什麼都不是。
當初是因為成績差才出國的，留學回來也不知道幹什麼，整天就是吃喝玩樂……”

　　顧百川這才開口：“你也有你的優點。
”

　　董珊珊挑眉：“說說看。
”

　　顧百川沉默了。

　　“不是吧？
”她誇張地看着他：“一個也編不出來？
”

　　顧百川忍不住笑道：“我覺得……你演戲不錯。
”

　　這下換董珊珊笑。

　　她笑得停不下來，趴在自己腿上，半天才緩下來。

　　她歪頭去看顧百川：“那你覺得我去混娛樂圈怎麼樣？
”

　　顧百川打了轉向，看她一眼：“不怎麼樣。
你家不會同意，我家也不會同意。
”

　　“唉，那沒辦法了，我隻能繼續做無業遊民。
”

　　“做吧。
”他說：“又不是養不起。
”

　　“你要養我？
”董珊珊問。

　　顧百川說：“結婚了，你就是我妻子。
我是家裡的男人，養家天經地義。
”

　　董珊珊撐着下巴笑了笑：“不枉我在衆多相親對象中選了你，相對來說，你還是靠譜的。
”

　　顧百川笑了笑：“男人養家難道不是天經地義？
何況，不管是顧家還是董家，抑或，你選擇任何一家，養着你，也都是小事一樁。
”

　　“你也不用謙虛。
”董珊珊說：“反正那麼多人，我還是覺得你靠譜。
至少，你不會出去花天酒地，風流快活。
雖然我們是協議結婚，但你總給我戴綠帽子，我也不舒服是不是？
”

　　顧百川沒說話。

　　董珊珊又道：“不過，我也知道，你們男人都有需求。
這個嘛，大家都能理解。
但我醜話說前面，你要做呢，就做的幹淨點，别叫人都知道你在外面找女人。
到時候我這臉，可沒地方擱。
”

　　顧百川淡淡開口：“不會。
”

　　“不會什麼？
是不會找女人？
還是不會被人發現？
”

　　顧百川歎口氣：“現在說這些，是不是有點早？
”

　　董珊珊搖頭：“不早呀，我們都談婚論嫁了，說這些不是很正常？
”

　　她歪着腦袋，托着下巴，盯着顧百川看。

　　顧百川感受到她炙熱的目光，忍不住問：“看什麼？
”

　　“我發現你是真的挺帥，身材好像也不錯。
”她邊說邊點頭：“要不，咱倆試試？
到時候看合拍不合拍，要是合拍呢，咱倆就湊合用，也幹淨衛生不是？
不合拍再說。
”

　　“你當市場買白菜呢？
說得這麼輕松。
”

　　“不然呢？
你去外面找，不怕得病？
我先聲明，我可是很幹淨的！
”

　　顧百川看她一眼，她舉着手一臉真誠。

　　他收回目光，聲音淡淡的：“以後再說吧。
我們如果真的結婚，長輩很快會催生，你想過這個問題嗎？
”

　　“想過啊。
”董珊珊說：“不過我還小，過兩年再考慮，他們也能理解吧？
”

　　“你小，我不小。
”

　　董珊珊吃吃地笑。

　　顧百川覺得她莫名其妙：“你笑什麼？
”

　　董珊珊越笑聲音越大，最後又笑得前仰後合。

　　顧百川索性不理她。

　　最後，她終于不笑了。

　　顧百川也不說話。

　　董珊珊不樂意了：“你怎麼不問了？
”

　　顧百川說：“問什麼？
”

　　“問我為什麼笑啊。
”

　　“我剛剛不是問了？
”

　　“你再問一次。
”

　　顧百川忍不住又看她一眼：“你三歲嗎？
”

　　董珊珊哼了一聲。

　　副駕駛的座椅被她調得很靠後，前面有很大的空間，方便她來跷二郎腿。

　　她鞋子幾乎要掉了，就挂在腳尖上晃來晃去。

　　“顧百川，我發現你這個人……無趣得很。
”

　　“我是很無趣。
”顧百川說：“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。
”

　　“不過，我突然想知道，無趣的人，如果熱情起來，會什麼樣呢？
”

　　顧百川說：“如果我們要過一輩子，你會看到的。
”

　　“那我還真是挺期待的。
”

　　兩人聊着天，很快到了董家。

　　“要上去坐坐嗎？
”董珊珊問他；“在我爸媽面前刷一波好感。
”

　　顧百川說：“不了，挺晚了，你回去也早點休息。
”

　　“才九點多哎，”董珊珊說：“你這麼早就休息？
”

　　“我十點睡覺。
”

　　“天哪！
”董珊珊不敢置信地看着他：“你是老幹部嗎？
”

　　顧百川說：“我十點睡，五點起，有什麼問題嗎？
”

　　“五點？
”董珊珊睜大眼睛：“我有時候五點才睡！
”

　　“那你作息都亂了，日夜颠倒，以後身體會出毛病的。
”

　　“你還真是老幹部。
”董珊珊搖頭：“可怕可怕，以後咱倆還是分房吧，各睡各的。
”

　　顧百川沒意見：“你下車吧，我走了。
”

　　董珊珊看他：“你好歹下去送送我，至少幫我開個車門。
”

　　顧百川松了安全帶，推門下車。

　　他邁開長腿，幾步走到副駕駛，給她開了車門。

　　董珊珊這才穿好鞋，悠哉悠哉下了車。

　　衣服扯好，包包挎上，她溫柔一笑，又成了那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。

　　她擡手跟顧百川說再見，顧百川看她進去，上車。

　　剛發動車子，手機響了。

　　他低頭去看，是陸北淵打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