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說他了。
”蘇南星說：“一下午，孩子也不開心。
”

　　應洛羽跟她道了謝，抱着兒子，牽着妻子，離開了陸家。

　　一路上，小家夥也老老實實的，完全沒有平時的調皮勁兒。

　　到了家，應洛羽把胖兒子放在沙發上，也不跟他說什麼，直接去問唐若晴：“現在要洗澡嗎？
”

　　“想泡澡。
”唐若晴說：“累了。
”

　　她難得休個班，還生了一肚子氣。

　　雖說不能和這麼小的孩子置氣，可有時候情緒上來了，真的身不由己。

　　應洛羽牽着唐若晴的手往樓上走。

　　小胖子可憐巴巴叫了一聲：“爸爸……”

　　沒人理他，他心裡又委屈又不安。

　　應洛羽看他：“你在這裡等一下，爸爸先去帶媽媽洗澡。
”

　　要是平時，小胖子會哒哒哒邁着小短腿跟上去。

　　可今天，他顯然是不敢的。

　　他乖乖哦了一聲，眼巴巴看着爸爸媽媽，希望他們可以說帶自己也去。

　　但沒人理他。

　　小胖子趴在沙發上，摳沙發上的花紋。

　　爸爸媽媽好像都生氣了，怎麼辦呀。

　　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都不在。

　　爸爸媽媽會不會不要他了？

　　應洛羽給唐若晴放好洗澡水，伺候這位祖宗進了浴缸，這才下樓。

　　然後，他看見家裡的小祖宗，趴在沙發上，吧嗒吧嗒掉眼淚。

　　應洛羽也不抱他，在他旁邊坐下，問他：“為什麼哭？
”

　　“爸爸，”小胖子趕緊擦了淚：“你和媽咪是不是不要我了？
”

　　剛剛他一個人越想越害怕。

　　爸爸媽媽不會真的不要他吧？

　　雖然媽媽會打他，爸爸也不拉着媽媽。

　　但其實……爸爸對他很好啊。

　　媽媽不打人的時候，也對他很好的。

　　嗚嗚嗚，他不想當一個沒有爸爸媽媽的小孩。

　　動畫片裡的小羊沒有了爸爸媽媽，被大灰狼嗷嗚一口就吃掉啦！

　　“言言，”應洛羽很認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開口：“首先，爸爸媽媽永遠都不會不要自己的孩子。
其次，剛剛在幹媽那裡，是誰說不要媽媽了？
”

　　應伯言頓時放心了，可随即又湧上來一股愧疚：“爸爸，我錯啦！
我要媽媽！
”

　　“爸爸是不是和你說過，如果沒有媽媽，就沒有言言。
”

　　“說過。
”應伯言說：“媽媽很辛苦才生下言言，言言要愛媽媽。
”

　　小家夥說話雖然不利索，但意思表達是很清楚的。

　　這些話，應洛羽經常跟他說，所以他才記得這麼清楚。

　　“不錯，可言言說什麼了？
說不要媽媽了，要别人做言言的媽媽，那媽媽能不傷心嗎？
”

　　應伯言吸了吸鼻子。

　　應洛羽又說：“那我們也說不要言言了，讓别的小朋友來家裡，可以嗎？
”

　　“不要！
”小家夥撲到應洛羽懷裡，帶着哭腔說：“爸爸，言言錯了！
”

　　應洛羽抱住他：“言言要跟媽媽道歉，知道嗎？
家裡隻有媽媽一個人是女孩子，爸爸和言言都是男子漢，要保護媽媽，疼愛媽媽，知道嗎？
”

　　應伯言用力點頭：“知道了爸爸！
”

　　唐若晴也哭過，确實累了，泡在熱水裡，差點睡過去。

　　打了個盹兒，清醒過來，自己安慰自己，跟一個孩子，确實沒必要計較這些。

　　這是自己親生的，還能怎麼辦呢？

　　沒多久，應洛羽進來了。

　　“别泡太久。
”他拿了浴巾過來：“言言在外面等着給你道歉，我們先起來？
”

　　唐若晴輕輕哼了一聲，伸手過去。

　　應洛羽拉她起來，給她擦身上的水漬：“他知道錯了。
你也知道，孩子說話是口無遮攔的，你當時打他，他肯定也有情緒。
”

　　“我還不能打他了？
”

　　“能。
”應洛羽說：“在家裡，你想怎麼打就怎麼打。
想用什麼工具跟我說，我給你拿。
别用手，力的作用是相互的，會手疼。
”

　　唐若晴忍不住就笑了：“你不心疼？
”

　　“我隻心疼我老婆。
”應洛羽給她把頭發包起來：“至于那個臭小子，以後他有他老婆疼。
”

　　唐若晴抱住應洛羽：“老公，我是不是太任性了？
”

　　應洛羽親親她：“我老婆任性怎麼了？
我寵的！
我就喜歡你任性——還有，老婆，别抱了，兒子在外面呢……”

　　唐若晴笑得更燦爛：“知道啦！
”

　　應洛羽給她穿了衣服，兩人從浴室出來，唐若晴就看見兒子眼巴巴看着浴室的方向。

　　小胖娃娃一胖就容易懶，他平時是能躺絕不會坐，能坐絕不會站。

　　這會兒卻老老實實站在床邊，小手摳着被單，看向唐若晴的目光帶着小心翼翼。

　　看見這樣的兒子，唐若晴瞬間就心軟了。

　　她怎麼會不心疼孩子。

　　這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啊。

　　是她懷胎十月經曆生死才生下來的孩子。

　　“媽媽，”小家夥一開口，眼淚就掉下來了：“對不起，言言錯了，媽媽别生氣了……”

　　他這麼說，唐若晴的心更軟了。

　　唐若晴蹲下來。

　　小家夥立即蹬蹬蹬跑過來，往她懷裡撲：“媽媽！
”

　　小家夥太胖了，唐若晴差點往後仰，後背上多了一隻手，扶住了她。

　　她安心把孩子抱住，親了親他胖嘟嘟的小臉蛋：“媽媽也不好，不該打言言。
”

　　“言言要媽媽，言言最喜歡媽媽了……”小家夥越說越委屈：“媽媽别不要言言！
”

　　看着抱在一起很快就和好了的母子倆，應洛羽在旁邊，也忍不住把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抱在了懷裡。

　　小家夥精神經過這麼一折騰，很快就睡了。

　　沒一會兒的功夫，蘇南星的電話打過來了。

　　“怎麼樣了？
”她問：“還生氣嗎？
”

　　唐若晴笑笑：“生什麼氣，這是親生的，還能扔了嗎？
”

　　“你呀，對孩子那脾氣也該改改，暴力可以解決一部分問題，但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，它也不能解決所有問題。
”

　　“知道了知道了，”唐若晴說：“你以為我願意打他？
我自己手還疼呢！
”

　　見唐若晴真的沒事了，蘇南星才算是放了心。

　　陸北淵還感慨：“還是我家惜惜乖。
所以要是生個兒子，像言言那樣，我是不是得氣死？
”

　　蘇南星說：“那像衍之也挺好的。
”

　　陸北淵說了句公道話：“衍之這孩子，挺難得的。
”

　　蘇南星笑他：“你之前還各種嫌棄人家，不讓人家和惜惜玩。
”

　　正說着，陸北淵手機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