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談判，江窈才發現天池集團遠沒有想象中好搞。

　　戴總在白天策劃案是一個字不看，一個ppt講解不聽。

　　晚上坐到包廂了，喝酒了，吃飯了，臉上才終于出現那麼一點笑意。

　　“我知道大家從京都過來都辛苦了，來，都喝一杯！
工作上的事情我們改天再說，今晚先喝個痛快。
”

　　戴總不動聲色把文件夾給挪遠了點。

　　江窈面上含笑推了過去：“感謝戴總的美意，今晚我們這幫人一定奉陪到底。
就是合作的事情嘛，戴總還是得盡快。
”

　　戴總把酒杯一放：“江主管！
在酒局上說這些可就沒意思了，我希望你們晚上在這兒就是單單純純喝酒，好不好？
”

　　梁思琪頓時嫣然一笑，“好呢，戴總。
您是今晚的老大，您說什麼就是什麼。
”

　　戴總果然被她三言兩語哄得心花怒放。

　　直接一手起身，越過江窈，攬上了梁思琪的腰。

　　“還是梁副主管，懂我。
”

　　之後喝酒兩個人的姿勢越來越親密。

　　甚至還在衆人的起哄下，喝了一杯交杯酒。

　　戴總摸着梁思琪的屁股，“梁副主管身材真好啊。
有男朋友沒有？
”

　　梁思琪推拒着：“還沒呢。
”

　　戴總露出色眯眯的笑：“沒有好啊。
現在的小男生都不知道怎麼疼人。
特别是像梁副主管這樣的，一般人還真配不上呢。
”

　　他話語間意有所指。

　　酒桌上很快就烏煙瘴氣。

　　江窈呆到一半，感到生理性不适，就出去抽了根煙，冷靜一下。

　　剛在樓道裡吞雲吐霧。

　　樓道門打開，進來一人。

　　“江小姐？
”

　　江窈擡眸，看見陸昀，手上的煙頭差點抖落下來，燙到自己。

　　“巧了，我竟然會在這裡碰到陸少。
”

　　面前男人個子很高，大概一米九左右。
黑色西裝替身，勾勒出他修長的身形和勁瘦的腰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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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陸昀的皮膚還是冷白的，鼻梁高挺，纖薄兒紅潤的嘴唇，劍眉星目，霎是好看。

　　這些有錢人的皮相怎麼都生得這麼好。

　　江窈止不住的腹诽。

　　後來一想，也是。

　　有錢的老婆估計都是一等一的好看，生下來的孩子質量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。

　　“我最近在這兒有幾筆合作商談。
江小姐也是吧？
”陸昀手裡也掂了根細長的煙，湊過來，“借個火。
”

　　江窈大拇指摁開打火機。

　　跳躍出一點細細的火苗。

　　陸昀取了煙來接上。

　　一瞬間距離近得江窈可以看清他纖長的睫毛。

　　“嗯，我手頭也有個合作要談。
”

　　“看起來不太順利。
”陸昀吸出一口白煙。

　　江窈問，“這都比你看出來了。
”

　　“你要是順利，就不會一個人悶在這裡抽煙了。
”陸昀挑着眼梢，“你合作的是哪家？
”

　　江窈報了天池集團的名字。

　　“他們家，是不太好搞。
”陸昀眼中劃過幾抹深意，“江小姐談合作的時候，還是小心點。
”

　　江窈回到包廂後，才知道陸昀口中的小心點是什麼意思。

　　這會兒她帶來的那幫人幾乎都醉了。

　　一個男同事倒了，還有兩個女同事現在也閉着眼睛，昏昏沉沉的。

　　特别是梁安琪，她直接倒在了戴總的懷裡。

　　戴總那手也在女人的脖頸處流連往返，甚至還有往下走的趨勢。

　　江窈及時喝止：“戴總，我看今天晚上的酒，大家喝得都很盡興，你瞧，現在都倒得差不多了。
不然就先回去休息吧？
有什麼事情，我們明天再說！
”

　　戴總一看見江窈，眼裡又泛起光。

　　“江主管回來了。
我剛還在想江主管去哪兒了。
”

　　他端着酒杯走來。

　　江窈微微一笑，“戴總，要換做之前，這杯酒我是一定要喝的。
但是你看，現在我的同事們都不行了。
要是我也倒了，那我們正多集團準得鬧出笑話。
不然這樣，我們改日再喝吧。
”

　　戴總卻明顯不想讓江窈走。

　　他好不容易把這些人都灌醉了，結果江窈進來就要帶走，他怎麼肯？

　　江窈四兩撥千斤，戴總不悅了：“看來江主管你是沒打算給我面子。
”

　　江窈扶起癱倒的梁思琪，“我不敢不給戴總面子，實在是我這邊全軍覆沒的話，我回去不好交差。
”

　　梁思琪嘴裡還嚷嚷着：“喝酒……我還要繼續喝……”

　　戴總一看，“你瞧！
梁副主管明顯都沒有喝夠的樣子，這樣吧江主管，你可以把你那幾個同事給帶回去。
但是梁副主管得留下來陪我喝酒。
”

　　生意場上的留下來，江窈比任何人清楚這是什麼意思。

　　她與戴總對視幾秒。

　　她斬釘截鐵拒絕。

　　然後二話不說扯着來梁思琪就走。

　　戴總終于怒了：“好！
既然江主管這麼不給我面子，我看這筆合作，接下來也沒有再談的必要了！
”

　　剩下的那個男同事，吃力扶起其餘兩個女同事。

　　好在那兩個還是能走的，一前一後，深一步淺一步的出了包廂。

　　江窈說了聲抱歉後，沒有再回頭。

　　她吃力把梁思琪運到車上，還手枕着她的頭，生怕她等會兒磕到哪裡，在車裡瘋狂嘔吐起來。

　　男同事出來後還算清醒。

　　“窈姐，幸好你剛才你來了。
剛才你不在的時候，戴總那幫人一直在瘋狂灌酒。
我倒還好，他就專門灌女人！
要是你沒來，梁副主管就要被走了！
”

　　梁思琪已經陷入了昏睡。

　　江窈皺着眉頭：“不過看今晚的情形，我們要談的合作是難了。
”

　　那戴總就是想要把梁思琪給帶走睡了。

　　但是江窈阻止，戴總接下來肯定會使不少絆子。

　　江窈是不喜歡梁思琪，但作為她部門人員，江窈不會坐視不理。

　　等到把所有人安頓完後，又快淩晨一點了。

　　江窈最近每當這個點，始終格外清醒。
她真想有個人一棒子打昏她的頭，這樣沒準就能一覺到天亮了。

　　她不想和任何人說。

　　最近隻要她一睡着，夢裡就永遠都是那個影子。

　　抓不到，也抹不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