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5章 不是你老婆,你當然不着急
連着五六天沒有刮胡子的商陸,瞬間老了十來歲。
領事館那邊打電話來時,商陸正靠着車窗,手撐着眉心短暫地眯了一會兒。
就連睡覺,眉心都是緊緊蹙成小山頭狀的。
怕吵醒他,秦森趕緊把電話掐斷。
又給領事館負責人發了一條微信過去:商……
對話框裡剛剛編輯了一個字。
本是想說商先生幾天沒合眼,好不容易在車上睡了,讓領事館的人在微信上說就好了。
結果,商陸輕閉的眼睛,倏地睜開。
睜大的眼睛裡透着無盡的疲憊,“誰打來的電話,是不是有喬兒的消息了?
”
電話被他搶過去。
是方領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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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立即回撥過去。
“你說什麼?
”商陸擡起來的唇,顫抖得厲害。
聲音也變得哽咽而痛楚,“确定是中國女孩……”
他克制着。
疲态滿滿的通紅雙眼裡,立即泛起了克制而又痛苦的淚花。
想在電話裡得到更多的信息,他聲音沙啞地問,“身上穿的什麼衣服?
”
方領事的聲音很沉重,“抱歉,屍體已經被分解了,沒有衣服,隻有肢體,暫時還沒有找到頭顱,但可以确定,是黃皮膚的中國女孩。
從她身上搜到一個寫滿漢字的筆記本。
”
啪!
手機掉在車内的地毯上。
商陸含在眼裡的克制的淚花,泛得越來越洶湧。
這是秦森第一次,見到商陸落淚。
連七年半前,商夫人,也就是商陸的母親過世,秦森都未曾見他流過眼淚。
他整個男兒的剛烈之軀,瞬間塌了塌。
好像整個人的精神支柱倒了一般。
剛剛秦森貼到他的電話前聽了幾句。
若要是喬荞真的被人分屍了……
想象不下去。
連秦森的雙肩也黯然塌下來,“怎麼會這樣,怎麼會被人分屍……”
聽說過安哥拉的治安很不好。
可這樣倒黴的事情,不能發生在喬荞身上啊。
“不可能是喬荞,絕對不可能。
”
商陸沙啞的聲音當中,透着一股堅定。
喬荞不能這樣出事。
她還不知道自己是商太太,還沒有享受這人間榮華富貴,還有好多好多的福沒有享受。
商陸幾乎是第一時間趕到當地的警察局。
被分屍的,确實是一個華人女孩。
方領事将一個帶血的筆記本遞到商陸面前,“這是死者生前的遺物,商先生,你看一下。
”
死者二字,刺得商陸神經有些錯亂。
恍惚間,仿佛才與喬荞相識。
明明前些天還恩愛纏綿,你情我濃。
怎麼就……遇難了。
連心裡的聲音也在顫抖。
商陸伸手去接那帶血的筆記本,希望那不是喬荞的。
迫切的想要證實這一點。
又不敢打開。
但最終,還是果斷地翻開筆記本。
筆迹不是喬荞的!
喬荞的字迹很大氣,寫的都是公司擴大規模,要租廠招工人的各種計劃。
但筆記本上記錄的,是一些法律上的專業知識。
應該是在安哥拉的中國女留學生。
頓時松了一大口氣的同時,商陸有些站不穩,險些暈倒。
好在秦森及時扶住了他。
連着幾天幾夜不合眼,商陸有些撐不住了。
他不是鐵打的,有些撐不住了,卻還是硬撐着,要繼續去找喬荞。
秦森攀住他的肩膀,要把他拉回來。
平日裡,商陸走起路來帶着一陣風,站着也穩得像泰山一樣。
今天這一攀他的肩,他有些晃。
整個人像被人抽了脊柱一樣站不穩。
秦森忙扶住他,“商陸,你真的需要休息一下了,再這樣下去,沒找到喬荞,你自己先倒下了。
”
“我不能休息。
”他朝光頭保镖遞了個眼神,“阿樹,再給我拿兩瓶來。
”
光頭保镖李潮樹,為難地看了看秦森。
秦森的聲音陡然拔高,“你再這麼喝含咖啡因的飲料,強制讓自己保持清醒狀态,會突然猝死的。
”
光頭保镖也勸道,“是啊,三爺,不能喝了。
”
這幾天,他随時拎着一個袋子。
袋子裡裝着各種各樣含咖啡因的飲料。
三爺困了,累了,撐不住了,立即打開兩罐,大口喝下去。
再這樣,真的會突然猝死的。
商陸去搶。
光頭保镖避着不讓。
“我讓你拿給我。
”商陸急紅了眼,似在命令。
光頭保镖再怕他,也知道為他的安全着想,大膽的頂嘴道,“三爺,這次我真的不能聽你的,你就是打死我,我也不能再讓你喝了。
”
秦森勸道,“商陸,平日裡你那麼沉穩的一個人,怎麼突然這麼暴躁着急。
你急也沒用,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。
”
“不是你老婆出事了,你當然不着急。
”商陸吼了一聲。
聲音拔高。
帶着兇狠的情緒。
“你沖誰吼?
”秦森也兇起來,“我不遠萬裡過來幫你找老婆,我也跟着你一起着急,一起吃不好睡不好,你就是這麼吼我的,你想打架是不是?
”
秦森撈起袖子,要和商陸幹架。
旁邊的光頭保镖忙去勸架。
主動攻擊的秦森,惹怒了商陸,兩人頓時扭打在一起。
幾個回合下來,商陸依然很有反擊力。
秦森不得不佩服這男人的體力,都幾天幾夜沒睡覺了,還這麼能打。
費了好大的力氣,秦森才找準機會朝商陸後頸用力一砍。
讓他暈倒在自己面前。
這時,勸架的光頭保镖才明白過來。
原來秦森是要找準機會讓他暈過去,好讓他休息一會兒,這才假裝要跟他打架。
“把他擡回去。
”
喬荞是徹底走進商陸的心裡了。
否則這男人不會因為她,而徹底失去理智。
商陸被擡回别墅時,已經是淩晨一點了。
此時,夜色深得可怕。
喬荞被困在二百公裡的荒郊野外。
擄走她的人一個個的長得牛高馬大,身上帶着槍,帶着刀,帶着各種在國内被管制的工具。
個個都兇神惡煞的。
說是那個小偷的同夥吧,又不太像。
他們手上身上紋着身,有神秘的标志,好像是出于同一個組織。
她斷定,肯定不是單純的被打劫。
不劫财,不劫色的。
他們想幹什麼?
這六天五夜,喬荞想盡了一切辦法,想要逃跑。
都沒有找準機會。
這幾個人說着她聽不懂的鳥語,又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幹嘛。
想給商陸打電話報信。
她又沒有手機。
好着急!
要是能和薇薇一樣,也會英語的話,就能知道這夥人到底在密謀着什麼了。
喬荞仔細聽着,他們多次提到一個中文名:shanglu。
shanglu!
不是商陸的名字嗎?
她豎着耳朵去聽。
一個滿臉大胡子的男人,朝她鄙夷一笑。
用不太标準的中文,問她,“商菜菜,你還不子濤你先生的誠實孫份吧?
”
說的什麼玩意?
什麼商菜菜?
喬荞聽懂了“你先生”三個字。
結合他們談話中多次提到商陸的名字,喬荞确定他們指的是她老公。
但整句連起來,喬荞就不懂了,“你說什麼,我聽不太懂,你到底會不會中文?
”
“孫份,你先生的,孫份。
”
“我先生怎麼了?
”
“孫分,他的誠實孫份。
”
“你是說他的身份吧?
”
“對,誠實身份。
”
“什麼誠實身份啊,聽不懂。
”
大胡子男人卡了半天,真實二字非要說成誠實。
喬荞試着解讀道,“你是想說我老公的真實身份吧?
”
“對,真實身份。
”終于溝通到位了,大胡子男人也不用一遍又一遍地,重複他那不标準的中文了。
“我老公還有什麼真實身份?
”喬荞搞不懂這群兇神惡煞的男人,到底要表達什麼。
她老公還有什麼真實身份隐瞞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