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3章 流産很傷身
回家三個多月,秦君澤對她的心思,安安已從旁人的口中聽得耳熟能詳。
不,何止是耳熟能詳。
是聽得滿心愧疚。
離家之時,她不過四歲。
兒時記憶,兒時幼稚的童言在她這裡都忘得幹幹淨淨了。
可君澤卻念在心裡,刻進骨血。
她心中的愧疚,沉甸甸的。
“君澤哥,我在歐洲的時候談過一個男朋友。
”
“我們同居了半年,我懷過他的孩子,但是意外流掉了。
”
“因為性格和一些三觀不太合,我們分開了。
”
“你可以認為我是一個随便的女孩子,我确實不夠好。
”
那時,她也是想和李遇一直在一起的。
還找什麼借口呢?
确實是她自己不夠好。
“我……”她低了頭,有些詞不達意。
再擡頭時,她勉強擠出笑意,“君澤哥,你真的很優秀,不該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費時間和感情。
”
“站在你的身邊,我真的很自慚形穢。
很抱歉!
”
那份愧疚是無法言語的。
欠什麼債,都沒有比欠感情債更讓人難受。
比她更難受的,是君澤。
李遇再三跟他強調,安安已不再是過去的安安,她說不定早就有男人時,他便已經想過了。
即使真如李遇所說,安安有過什麼經曆,那也是她在失去家人的庇佑下,一時迷了方向,并沒有什麼錯。
他早就有心理準備。
他不在意那些過去,反而更心疼。
如果有家人的庇佑,她怎麼可能在感情上遭那麼大的罪。
君澤眼眶發紅,脖頸發硬。
是哪個臭男人,這麼不疼惜安安,讓她遭了這麼大的罪?
要是讓他知道是哪個臭男人,他非得将他抽筋扒皮。
一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,想到安安在外面遭的那些罪,硬是沒忍住淌出了眼淚。
也沒忍住,緊緊抓住了安安的雙胳膊,“那你月了做好了嗎,身體有沒有什麼虧損?
老人都說流掉一個孩子,比生三個孩子還傷身。
”
難怪安安看上去如此瘦弱。
以前她沒有離家時,明明胖嘟嘟的,臉上還有嬰兒肥。
現在這樣子……君澤哽咽,“都怪君澤哥不好,小時候沒有保護好你,才讓你受了這麼多罪。
”
比君澤更哽咽的,是安安。
人是無法三心二意,一心兩用的。
她将心給了李遇,無法再給君澤。
這麼好的君澤哥,被她辜負了。
“君澤哥,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。
這麼些年了,我也讓你心裡很苦。
”
他哪裡會心裡苦。
心裡裝着一個人念念不忘,生活才有方向感,才有奔頭,否則活着多沒意義。
他一直的奮鬥目标,都是她啊。
這輩子能夠認識到安安,是多麼幸福的事情。
光是想着她,心裡就是甜的。
還能有機會看見成年後的她,重新回到他的身邊,站在她的面前。
他還能在傍晚的秋晚下,有機會,輕拂她臉頰邊的碎發。
在如此甯靜的時光中,靜靜地欣賞的她容顔。
隻是這容顔啊,早已染滿了風霜,再也不是那個不谙世事單純幸福的小安安了。
坎坷的命運,讓她眼裡染滿了風霜。
“安安。
”他輕聲問,“這件事情,喬姨和商叔叔知道嗎?
”
安安搖了搖頭,“我還沒有想好,剛怎麼跟爸媽坦白,更不敢告訴爺爺。
我知道,爸媽肯定不會嫌棄我,爺爺更不會。
告訴他們,他們隻會更加擔心我心疼我,替我着急,替我難過。
”
所以她才一直沒敢告訴他們。
“你的想法是對的。
以後不能告訴他們的事情,你都告訴我,我替你分擔。
”君澤絲毫沒有因為她經曆的過去,而打退堂鼓,反而更加憐惜她。
“安安,謝謝你這麼信任我,告訴了我這些。
”他輕摸她的腦袋,想要繼續說什麼來着,安安的腦袋條件反射地側了側。
隻有李遇這樣摸過她的腦袋。
換作是君澤,她有些不習慣。
君澤也看出來了,心裡雖然被刺了一下,更多的卻是心疼她。
那個該死的男人,讓安安現在如此憂郁悲傷,真想把這個男人給找出來痛打一頓。
“你别想太多。
過好眼下才是最重要的。
明天我陪你去醫院,陪你做一個全身的檢查,尤其是氣血方面,好好調理一下身體。
打胎真的很傷氣血。
人就靠着氣血足,才有精神。
你學中醫的,你肯定懂。
”
“不用那麼麻煩的,君澤哥,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,我當時做了月子的,我養父母有照顧我。
”
“必須去檢查一下。
”要不然,他不放心。
“好了,就這麼定了。
”
别看君澤平時溫溫柔柔的,這會兒說話卻無比霸氣,不容安安有半點拒絕。
“今天先吃飯,吃完飯好好睡一覺,明天我陪你一起去醫院。
”
“不用了,我回去吃。
”
“難道你想辜負了爺爺親自烤的美味乳豬?
”
烤乳豬的香味,早已撲了滿鼻尖。
安安垂眸一看,更是色香味俱全,那焦滋滋的豬排上還滴着油。
但她沒胃口。
“真的不用了,我回去陪爺爺一起吃。
”
爺爺的用意,是想讓他們倆單獨用餐。
君澤卻沒有再勉強。
她不喜歡做的事情,他不強求。
第二天,君澤一早來到安安家。
看見商仲伯在别墅的院前打着太極,精氣神兒特别足,他也跟着心情好,“商爺爺,早。
”
“來找安安,安安應該還沒起床,我去叫她。
”爺爺紮着馬步的腿立起來,起身時,更加精神矍铄。
“不用,爺爺,讓安安睡到自然醒。
不過今天早上,我可要到你們家蹭一頓早餐。
然後送安安去醫院上班。
”
帶安安去醫院做檢查的事情,當然不能讓老爺子知道。
老爺子可高興了,“君澤,爺爺拜托你一件事情,争取讓我明年抱上曾孫,怎麼樣?
”
“會不會催得太急了,總得給安安一些時間。
”君澤皺眉。
“你小子,不會連這點信心都沒有吧?
”爺爺故意用激将法。
君澤笑道,“爺爺,激将法對我是沒有用的。
我是不想催安安太急了。
您也知道,心急吃不了熱豆腐。
而且爺爺的身體日漸精神,肯定能看到我們給你生小曾孫的。
”
爺爺大喜,剛要說什麼,裡面的喬荞突然一聲,“完蛋了,完蛋了,這可怎麼辦是好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