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11章 我是你的丈夫
手下輕碰的身體,并沒有因為他的力道變輕,而變得放松。
反倒是更緊繃了。
謝寒知道,陶陶怕他。
“是不是還将我當成是長輩?
”
他松開她的腰,蹲在她的輪椅前。
這個高度,比坐在輪椅裡的她,矮了那麼一丢丢。
希望能減少一些帶給她的無形的壓迫感。
他知道,在公司裡,人人都害怕他。
但凡有他出現的地方,公司員工連呼吸聲都不敢太大。
可能他确實是過于嚴肅和刻闆了些,給人的感覺就很壓抑。
他不想他們之間的夫妻關系,也有這種壓迫感。
“我隻是大你九歲而已。
”他擡了手。
手掌輕輕地落在她的腦袋上,輕撫她的額頭。
“真的有刻闆嚴肅到,讓你如此害怕的地步?
”
指尖并未離開,而是輕撫她的額頭。
目光裡全是她。
看着她的眼神,柔了下來。
“嗯?
”
這是秦陶陶,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與謝寒對視。
也是從昨天他們領證後的,第一次正面相對。
以前都是以叔侄的身份相處。
現在卻突然變成了夫妻。
能不緊張嗎?
她平息自己的呼吸,“我會努力适應的。
”
“那我現在可以抱你到餐桌前吃晚飯了嗎?
”他很紳士。
知道一旦碰觸到她的身體,她會全身緊崩,所以他征求了她的意見。
因為輪椅的高度夠不着,坐在輪椅裡,确實不方便用餐。
她思索片刻後,點了點頭,“麻煩你了。
”
“不用這麼客氣。
”謝寒這才起身,又彎下腰來将她從輪椅裡抱起來,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了餐桌前的椅子上。
為了方便照顧她,他坐到了她的旁邊,“我是你的丈夫,即使隻是名義上的,也有義務照顧你。
以後别将我當外人。
”
殘疾的秦陶陶,這一刻是窘迫的。
也有些狼狽不堪。
在謝寒的紳士完美映襯之下,殘疾的她顯得不堪入目。
何德何能,能嫁給謝寒為妻?
以至于這一餐晚飯吃下來,她顯得有些心不在焉。
謝寒也看出來了。
他也沒有多說什麼,隻是吃完飯以後,吩咐了旁邊的傭人,“這些天我都會回家吃飯,你們做好安排。
”
飯後,謝寒和秦陶陶離開了餐桌。
傭人們收拾餐桌時,邊收拾,邊議論。
“謝先生是一個極好的男人,為了和太太培養感情,平日裡經常不在家吃飯的他,竟然每天都回家了。
”
“确實是個極好的男人。
太太都坐在輪椅裡了,而且還離過婚,他還義無反顧地娶了太太。
”
“興許太太一直都是謝先生想娶的人呢,所以太太的情況這般糟糕了,先生都沒有嫌棄。
”
“你們也别覺得太太差人一等,她可是全世界第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天才舞蹈家。
我在電視上見過她的舞蹈演出,很震撼!
一個正常人也跳不出她那樣又美又充滿靈魂的舞蹈。
”
用過晚飯後,謝寒推着秦陶陶的輪椅,在自己的莊園裡散了會步。
他邊走邊說,“明天你沒什麼事吧?
”
“嗯。
”坐在輪椅裡的秦陶陶,應了一聲,“不過我想回我爸媽家一趟。
我想給我爸一些暗示,以免婚禮的時候突然換了新郎,他會覺得太突然。
”
謝寒推着她的輪椅,在湖圈邊的小徑上漫步着,“這件事情我已經在安排了。
這幾天我都會去找嶽父大人下棋,然後跟他聊聊。
”
“先不要直接告訴我爸。
”秦陶陶擡起頭來,有些緊張和擔憂。
“當然!
”謝寒低頭看着一臉緊張的人兒,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,“我會用潛移默化的方式和你爸溝通。
”
那掌心裡的力度不輕不重。
落在她的腦袋上,輕輕一揉。
卻仿似是帶着一股巨大的安撫力量,讓她莫名心安。
不知為什麼,就是覺得他很靠譜,他說的話都值得她無條件的信任他。
她想,和爸爸秦森一起稱兄道弟的人,肯定也是和爸爸一樣人品靠譜的人。
物以類聚,人以群分嘛!
這種無條件的信任感,就像是她無條件信任她的父親秦森一樣。
“謝叔……”
“你叫我什麼?
”
“抱歉,謝,謝寒。
咱……媽不是因為逼婚的事情跳樓住院了嗎。
我想明天去看看她。
”
“明天不行,明天有人送婚紗和禮服來,你要試一試。
不合适還得改,婚禮馬上就要到了。
”
“試完婚紗去,行嗎。
我總得去看看我未來的婆婆。
而且她受傷了。
”
“改天吧。
”
在湖畔邊吹着夜裡的涼風,很是惬意。
秦陶陶卻因為自己坐在輪椅裡,有種悲涼感。
如果尚且是個完整健康的人,和謝寒閃婚在一起了,婚後興許還能培養一下感情。
可是她癱在輪椅上,談什麼感情……
“謝叔,謝寒。
”看着靜谧的湖面,秦陶陶有個疑惑,“我始終不明白,你找誰閃婚都比找我更強,我就是個累贅。
”
這時的謝寒,并沒有再往前走。
他扶着她的輪椅停下來,低頭看着昂起頭來,與他對視的她。
過了幾秒鐘,他淡淡地應了一聲,“想聽答案?
”
回應他的,是她一臉的疑惑。
很明顯,她想知道為什麼?
為什麼如此完美優秀的他,偏偏要選擇和她閃婚來解決麻煩。
有那麼一刻,謝寒的目光很深,深得像是這月光下的湖一樣,不見底,深不可測。
她仿佛要被這深深的目光卷進去似的。
又像是錯覺。
因為謝寒很快就移開了目光,繼續推着她的輪椅往前,他問她,“你和夏俊傑領證結婚的那天,你是怎麼想的?
”
“啊?
”她很不明白,“為什麼突然問這個。
”
謝寒:“告訴我真實的想法。
”
“真實的想法?
”她想了想,“因為他是我一直想嫁的那個人,領證那天,當然是希望能和他天長地久白頭到老的。
”
謝寒推着她的輪椅,往回家的路走去,“我心裡也有過,想要天長地久的人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