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64章 不想輕易原諒
早在喬長安按門鈴,李宴将她攔在門外時,阿遇就已經躲了起來。
所以喬長安強行擠進去後,将李家上上下下找了個遍,都沒有發現阿遇的蹤影。
在醫院時聽到小護士們議論着,說是李遇的臉受傷了,腫得像個豬頭一樣,眼睛也快要爆出來似的。
不知道得傷成什麼樣。
喬長安心裡面特别不踏實。
跟貓抓似的。
她想立刻見到阿遇。
見不到他,她連呼吸都難受。
回到李宴的身邊,喬長安忙問,“姨父,阿遇去哪裡了,他是不是受傷了?
”
“誰跟你說他受傷了,沒有啊。
”李宴隐瞞着。
喬長安滿臉的焦急,“醫院的人都看見他的傷了,他怎麼受傷的,是跟人打架了嗎?
”
那個跟阿遇打架的人就是商陸。
哦,不,不能說是打架,而是單方面的挨揍。
但李宴不能說。
既然喬長安都聽說了,李宴也不再隐瞞,“是受了點傷,但不是跟人打架的,是不小心被砸傷的,也不是很嚴重的傷,你别擔心。
”
“阿遇什麼時候回來?
”說不擔心,那肯定是假的,喬長安心裡特别不安。
李宴答,“說不準呢,他說他出去辦事去了。
安安,你先回去吧,我得進去陪你姨媽,一會兒她醒了沒見着人,她肯定會鬧騰的。
”
其實,李宴這是借口。
每一次他站在雲舒面前,與她近在咫尺,可是雲舒仍舊不認得他。
她嘴裡卻不停地念叨着:阿宴,阿宴!
那種感覺,很不好受。
李宴倒是希望,雲舒醒來後能夠找他,見不到他能夠鬧騰。
不管多麼鬧騰,他都會哄她。
可她隻會一直癡癡傻傻的:阿宴,阿宴……
喬長安也是心疼他,“姨父,您照顧姨媽辛苦了,我不打擾你們,我就坐在這裡等阿遇。
”
“你在這等啊……”李宴不好意思趕她走,“那你坐會兒吧,我先進去陪你姨媽了。
”
也許她坐一會兒,等着等着,等不着人,也就走了。
李宴回了房間。
雲舒正睡着。
現在這個家,雲舒成這個樣子,阿遇又病了,家族生意也破産了。
李宴的心情布滿了陰雲。
好在,他們一家三口都在一起,不管怎麼着都是團圓的吧。
他給兒子發了一條微信:安安在客廳裡等你,你别出來。
阿遇回複:她走了你告訴我,我在衣櫃裡。
結果,喬長安這一等,一直沒有走。
午飯時,她幫着李宴一起做,還哄着雲舒吃了午飯。
李宴怕兒子躲在衣櫃裡餓着了,背着喬長安拿了點吃的去。
結果打開櫃子一看,裡面沒人,又給兒子發了微信:你去哪裡了?
阿遇回複:安安一時半會兒不會離開我們家,我翻窗出去了,等她回家後我再回來。
李宴:這樣躲總不是辦法啊。
阿遇沒有再回複。
此時,他正漫無目的地走在初春的街頭。
舉目四望,不知去往何處。
有人見着他臉上的傷,指指點點,竊竊私語,他都當作沒聽見。
喬長安的性子他了解,不撞南牆不回頭的那種。
她主動說要複合,是帶着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心态的。
她的軟磨硬泡,他打架不住。
李宴見安安這孩子是見不着阿遇,不準備走了,他隻好求助與商陸。
背着安安,給商陸去了電話,“你女兒在我家,非要見阿遇。
”
“我知道。
”商陸低估了女兒對阿遇的感情。
李宴發着愁,“你過來把安安帶回家吧。
”
商陸并沒有去李宴家,而是找到了正準備開車去幼兒園接盼安和懷安放學的喬荞。
此時,喬荞手中拿着車鑰匙。
“去哪,我給你開車。
”商陸準備從她手中拿走鑰匙,她避開,握緊鑰匙繞過他,“我有駕照。
”
商陸跟上去,“我怕你開車不安全。
”
因為他提離婚的事情,她一定很痛苦。
本就因為女兒的事情,讓她愁眉不展。
他是擔心她,開車會分神。
再次去搶車鑰匙時,喬荞用力拍開他的手,“我開車開了快三十年了,技術不一定比你差,用不着你擔心。
”
“是,是,是,你開車技術比我好,是快三十年的老司機了。
”商陸順着她的話,哄道。
當初與她初識,她開車特别猛。
經常挂在嘴邊的一句話是:放心吧,我八年的老司機了。
一晃,二十餘載過去了。
他們經曆的所有風雨,曆曆在目。
商陸是真心覺得,自己不僅虧欠女兒太多,更是虧欠了喬荞,“今天我說話太重,傷到你了,我跟你道歉,對不起。
”
“商陸,你每次在我胸口捅上一刀,一句輕輕松松的對不起,就想得到原諒嗎?
”饒是喬荞性子再好,再不記仇,這一次是真的傷透了心。
“我……”商陸竟是愧疚得啞口無言。
喬荞問,“即使說了對不起,你依然還是不支持我的做法,會想方設法阻止我告訴安安真相,對嗎?
”
商陸默認。
“呵!
”喬荞一聲苦笑。
她眼裡滿是悲涼的笑意,“商陸,就在四個月前,我被柯震楠捅了一刀,差點死去,生死迷離之際,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?
”
商陸猜不上來。
喬荞自問自答,“當時我感覺我看見了自己的身體,看見了醫生在搶救我,我想喊出聲音,但就是誰都聽不見我的聲音,誰都看不見我。
也許這世上真有靈魂,當時我的那種不值和無助,便是我的靈魂在留戀這個人世間。
我想着你跟我說過的,要每一年都陪我去北方看一次皚皚白雪,要在雪地裡和我一起走着走着就白了頭。
你還說,要等到你須發皆白的時候,牽着我的手和我一起過馬路。
即使步履蹒跚,你也會緊緊地牽着我的手……”
說出這些,喬荞已是淚流滿面。
第一次經曆生死,是聽到嬰喊的哭聲,她放不下安安,她活過來了。
第二次經曆生死,她是放不下商陸,還有好多好多的路要陪他走,想要和他共白頭。
她哽咽着,“可是,商陸,因為意見不和,因為一起争執,你再一次輕飄飄地跟我提離婚。
離婚二字這麼随意從你口裡說出來,你當真以為我的心是鐵打的嗎?
”
這一次,她不想那麼輕易原諒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