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茗悠踩爛了花容的發飾,心情好得不行。
她找江雲岚玩了大半天,吃過午飯便要回家,上馬車的時候,身邊兩個丫鬟不知為何絆了一跤,她也跟着摔了個狗吃屎。
場面實在滑稽,路過的行人都笑了出來。
蕭茗悠的好心情戛然而止,狼狽的爬上馬車。
馬車離開後,江雲揚和江雲飛揣着彈弓從牆頭躍下。
江雲揚挑眉道:“沒想到大哥也會和我一起做這種背後傷人的事。
”
江雲飛面不改色:“書裡說了,近朱者赤近墨者黑。
”
江雲揚:“……”
大哥,這樣說話可就是你的不對了!
江雲骓失蹤了整整半個月,終于半個月後的傍晚被毫發無損的送回來.
和他一起回來的,還有一位俊朗的少年郎。
“阿骓,你跑哪兒去了,知不知道擔心死娘了!
”
殷氏收到消息,第一時間沖出來,抱着江雲骓痛哭起來。
忠勇伯随後趕到,見江雲骓沒事,把目光投向那位少年郎。
少年郎并不畏懼,迎着他的目光說:“晚輩衛映辰,見過伯爺。
”
忠勇伯已經見過衛映辰的畫像,見他身上的衣服有些單薄,人也有些狼狽,立刻吩咐下人準備熱水和飯食,又讓人去衛家商鋪送信。
花容也得了消息,早早的和随風在院裡候着。
看到江雲骓,花容立刻迎上前:“少爺,你回來啦。
”
花容眼睛亮閃閃的,滿滿的都是高興期盼。
江雲骓走到她面前,揉了揉她的腦袋,應聲:“嗯,我回來了。
”
江雲骓的聲音有些啞,多了兩分與年齡不符的滄桑。
花容隐隐感覺有些不一樣了,但又說不上來,關切的問:“少爺可是身體不适?
”
“沒有。
”
洗漱一番換好衣服,江雲骓帶着花容去到前廳。
廳裡,衛映辰也換了一身幹淨衣服,旁邊還坐着景陽侯和他的夫人阮氏。
阮氏紅着眼眶對忠勇伯和殷氏說:“辰兒被歹人劫持,我們着急的不行,沒想到竟被江小公子所救,實在是感激不盡!
”
衛家家大業大,被人眼紅的地方多了去了,衛映辰失蹤多日,綁匪卻不曾送信到衛家索要錢财,阮氏還以為兒子兇多吉少,阮氏說着忍不住又落下淚來。
殷氏連忙安慰。
她這些時日也是以淚洗面,最能體會阮氏的心情。
兩人正說着話,江雲骓帶着花容進了廳。
“父親,母親。
”
江雲骓上前行禮,阮氏連忙止了哭準備道謝,但看到江雲骓稚氣未脫的臉,滿腔的話都哽在喉嚨。
她是知道江小公子年紀不大,但沒想到他看上去竟然如此稚嫩。
這樣小的孩子,是如何把她兒子從匪徒手中救出來的?
阮氏愣神之際,忠勇伯沉聲吩咐:“這是景陽侯和他的夫人,快向他們行禮。
”
“阿骓見過景陽侯、夫人。
”
江雲骓恭敬行禮,阮氏回神,高興地把他抱進懷裡。
不管這小孩兒是怎麼救的人,反正這救命之恩,衛家得認!
阮氏把江雲骓狠狠誇了一番,等到江雲骓受不了推開她,她才把目光投向花容。
小姑娘穿着一身棉襖,整個人看上去圓滾滾,軟乎乎,有些膽怯,但更多的是好奇,可愛極了。
阮氏招招手示意花容走近些,溫溫柔柔的問:“你就是花容?
”
阮氏唇角含笑,溫柔又寬和,花容不太害怕,疑惑的問:“夫人認得奴婢?
”
阮氏臉上的笑淡了些,多了憐惜:“認得,你這雙眸子,像極了我認識的一位故人,我這次來,是想帶你回家。
”
花容驚愕,被賣進府的時候,三娘告訴她,以後忠勇伯府就是她的家,她從未想過還會有其他的家。
殷氏也很意外,看着阮氏說:“這個丫頭并非孤兒,而是有人賣進府裡來的,夫人可查清楚她的身世了?
”
阮氏點點頭說:“我已讓衛家商鋪的人查了她的過往,她的年紀和模樣都與我那位故人遺失的女兒很像,就算不是故人之女,我也願意帶她回衛家養着,算是了我一樁心事”
花容隻是府裡的一個小丫鬟,阮氏願意帶走,對忠勇伯府并不會有什麼影響,還能賣衛家一個人情。
殷氏當即就想答應,想到江雲骓之前為了花容離家出走,看向江雲骓:“景陽侯夫人要把花容帶回家去,阿骓你舍得嗎?
”
聽到這話,花容立刻緊張的看向江雲骓。
剛進忠勇伯府的時候,她受了很多欺負,到江雲骓身邊後日子才好過起來,她對江雲骓有些依賴,不太想離開再去到陌生的環境。
但她知道自己隻是個小丫鬟,不能違抗主人的決定,隻能用眼神祈求。
江雲骓沒有看花容,隻看着阮氏,認真的說:“夫人可以帶她回去,但請夫人善待她,莫要讓人欺負她,我會時時與她通信,她已經識字了,我認得她的筆迹,若她受了欺負,我會去接她回來。
”
江雲骓重生後改變了一些事,齊王認了蕭茗悠做女兒,這是陛下都認同的事,花容沒辦法再像上一世一樣恢複郡主身份,蕭茗悠現在又能随意進出忠勇伯府,把花容送去衛家,是讓她遠離是非的最好辦法。
江雲骓的眼神堅定,滿滿的都是對花容的維護。
阮氏先是一愣,而後認真承諾:“江小少爺請放心,我既接走了她,便會把她當自己的女兒看待,絕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,而且說不定再過些年頭,衛家就會遷回瀚京,到時江小少爺便又能與她見面啦。
”
衛家當然會遷回瀚京,但受他重生影響,不知道時間會不會推遲,而且再見面,花容不知道會不會還記得她,身邊會不會有了其他對她更好的人。
聽到江雲骓真的要送自己走,花容忍不住去拽江雲骓的袖子:“少爺……”
花容的聲音很小,和剛到江雲骓身邊的時候一樣,怯生生的。
她知道自己沒資格說什麼,可她真的很害怕也很不安。
她不知道這一走,等着她的會是什麼。
江雲骓抽出袖子,看着花容說:“别怕,去吧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