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雲骓說完那句話後,花容不知該如何回應,見他肩側有血迹,問了一句:“你受傷了嗎?
”
這是重逢以後,花容第一次主動關心江雲骓,江雲骓的眸子亮了些,努力壓着唇角說:“沒有,這是鹿血,今天我獵到一頭小鹿,長得很漂亮,本來還想帶回來給你看看的。
”
江雲骓的表情很平靜,話卻比平日要多不少,明顯是很想跟花容分享這些的。
花容沒問那小鹿去了哪兒,溫聲說:“時辰不早了,先把衣服換了吧。
”
江雲骓的心情還是很好,輕快的說:“我不着急,郡主先洗吧。
”
花容臉上都是汗,鬓發還是濕的。
花容沒有客氣,先去沐浴更衣,等她洗完,江雲骓才回自己的房間沐浴。
宮娥上前幫花容擦幹頭發低聲提醒:“中郎将看郡主的眼神愛意滿滿,時機難得,郡主可要好好把握啊。
”
宮娥這話明顯帶着催促的意思,花容順從的說:“今晚幫我化個好看一點兒的妝吧。
”
宮娥為了達成目的,妝容上特别突出了花容的眉眼,她不必刻意勾引,眉眼也有着萬般風情,美得豔麗。
因太子受傷,昭和帝沒有命人準備晚宴,晚飯是廚房做好送到所有人房間的。
江雲骓換好衣服回來,被花容驚豔到。
她彎眸笑着,沒了之前的疏離淡漠,整個人都柔和下來,江雲骓喉結滾了滾,有些晃神。
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。
江雲骓走到花容面前坐下,花容又幫江雲骓斟了杯酒。
衣裙華麗,袖子太長,倒酒的時候,她要用一隻手壓着袖子才行,一截軟白的手腕露了出來。
她本就生的白,進宮之後悉心養護了一段時間,更是白得發光,這兩日騎馬射箭磨出來的紅印因此格外顯眼。
“怎麼受傷了?
”
江雲骓抓住花容的手問。
她的掌心和指尖都有不同程度的磨損,右手指節更是被磨起了泡。
江雲骓看得皺眉,表情也跟着冷了下來,花容不以為意,淡淡的說:“隻是磨了一下,沒什麼大礙,練騎射哪有不受傷的。
”
比這痛苦千百倍的罪她都遭過了,這點兒小傷委實算不得什麼。
江雲骓顯然也想到了這些,他抿了抿唇,過了好一會兒說:“水泡要及時挑破上藥。
”
他說的強勢,不容拒絕。
吃完飯,花容便讓宮娥尋來銀針。
江雲骓把針放火上燒了燒,幫花容把水泡挑破,然後上藥。
水泡沒破的時候還好,破了之後沾上藥粉就痛得鑽心,花容雖然覺得這傷沒什麼,也還是控制不住本能皺了皺眉。
她能忍疼,卻也怕疼。
江雲骓餘光瞥見花容的表情,想也沒想,低頭幫她吹了吹。
宮娥見氣氛很好,關上門退出房間。
門一關上,花容就想抽回手,江雲骓卻抓着沒放。
“中郎将!
”
花容低聲喚道,提醒他那兩個負責監視的宮娥已經走了,不用再演戲了。
江雲骓微垂着腦袋,下颚緊繃,面容在燭火下半明半暗,瞧不真切。
過了好一會兒,他才松手,沉沉的說:“今天練了這麼久的騎術郡主肯定累了,早些休息吧。
”
“好。
”
花容答得爽快,放下床帳背對着江雲骓,方才被抓過的手腕卻還殘留着他掌心的溫度,很不自在。
床帳外,江雲骓和之前一樣,搬了個凳子在旁邊守着。
層疊的床帳将裡面遮擋的嚴實,隻隐約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背影。
江雲骓撚了撚指尖,滑膩的觸感經久不散,眸底一片幽暗。
花容回來後,他沒再像之前那樣做惡夢,但很多時候面對花容,腦子裡都會冒出許多不合時宜的記憶。
就像現在,他安靜的坐在這裡,眼前看到的卻是花容蹙眉啜泣的畫面。
他知道那些回憶對花容來說并不美好,可身體是誠實的。
.
他很想她,想得發疼。
花容沒有喚宮娥洗去妝容就睡了,第二天醒來,第一件事就是把頭發弄亂,正準備把唇脂揉散,江雲骓掀開床帳探進身來,先一步托住花容的下巴,指腹随即壓上,一寸寸碾過唇瓣。
他沒有用太大的力氣,所過之處卻是火辣辣的一片。
花容皺眉,回過神來要退開江雲骓,江雲骓已收回手,用沾滿唇脂的指腹在自己唇上擦了兩下。
“這樣才逼真。
”
他說。
理由很正當,花容不好說什麼,喚了宮娥進來伺候,心髒卻好像也被碾壓揉搓了一番。
花容被江雲骓的舉動擾亂了思緒,沒有注意到宮娥幫忙梳妝的時候,一直盯着她的脖頸在看。
現在天氣熱起來,衣裙捂得沒有那麼嚴實了,花容和江雲骓營造出來的迹象像是兩人昨晚發生了些什麼,但她的脖頸卻是白白淨淨,什麼都沒有。
這兩個宮娥都是太後讓嬷嬷專門訓練過的,知道經過魚水之歡的女子應該是什麼樣。
吃過早飯,花容和江雲骓一起去了行宮大殿,其中一個宮娥留在屋裡,将床上被褥都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。
床上亂是亂了點,但一點兒污漬都沒有。
宮娥斷定花容和江雲骓隻是有了些親密舉動,并未做到那一步。
難道是郡主太矜持了?
——
行宮大殿,衆人用過早飯都陸陸續續的來了。
太子需要休養,不能再參加狩獵,昭和帝讓安王帶領衆人去圍場狩獵,為了鼓勵大家,昭和帝許了一百兩黃金做彩頭,江雲骓也要繼續參加。
李屹狩獵不行,為了顯示對姐夫的關心,特意留下來照顧太子。
但他沒有照顧人的經驗,不是用沸水泡茶差點燙死太子,就是不小心把茶點灑到太子身上。
被照顧了小半日,太子的臉就黑成了鍋底灰。
李屹卻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,特别誠懇的說:“姐夫放心,不管多累多難,我肯定會替姐姐照顧好你的!
”
太子看出李屹沒安好心,陰恻恻的說:“本宮記得二妹妹之前很喜歡阿骓,二妹妹多年不曾婚配一直等着阿骓,如此癡心實屬難得,本宮可以向父皇求情,讓他給二妹妹和阿骓賜婚。
”
李屹:“……”
狗東西,你做個人吧!
李屹的表情讓太子心情舒暢了些,他又看向花容。
他不止想惡心李屹,更想看花容會有什麼反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