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黑蛇沒毒,李屹被咬以後還是活蹦亂跳的。
江雲骓卻第一時間派人通知了忠勇伯和永安侯,還讓人去宮裡請太醫。
李屹想攔沒能攔住,不多時,忠勇伯和殷氏還有永安侯夫婦就到了。
“我的兒,你被咬到什麼地方了?
現在感覺哪裡不舒服?
”
永安侯夫人哭着撲向李屹,李屹立刻哼哼唧唧地說不舒服。
殷氏看到花容和江雲骓站在一起,眉頭微擰,沉聲問:“阿骓,你怎麼會在這裡?
”
殷氏剛對花容改觀了些,但不代表她認同兩人在一起,她更不喜歡不守規矩,與人私幽的姑娘。
江雲骓仍擋在花容面前,坦蕩地說:“兒子回去換了衣服準備回到席間,路過垂花門突然聽到有人叫嚷,過來以後便看到李兄命令護衛要抓阿甯,這邊離女客休息的客房不遠,按理不該有外男出現。
”
最後一句話明顯是在袒護花容,卻也很有道理。
但永安侯夫人心疼兒子,根本不理會這些,急急道:“我兒被蛇咬傷了,現在最要緊的事是給他治傷,旁的以後再說!
”
“晚輩已經讓人去宮裡請太醫了,伯母不用擔心,”江雲骓說完往旁邊站了些,向忠勇伯和永安侯介紹:“父親,伯父,這位就是景陽侯之女衛甯。
”
聽到衛家,永安侯臉色微變,瞪着李屹怒斥:“混賬東西,你又犯什麼渾,竟敢在你江伯伯府上鬧事?
”
景陽侯夫人剛到瀚京就當街驚馬,大理寺正在到處搜查兇手,李屹這時候跑出來惹事,難保不會被當作替死鬼,永安侯可不想惹上麻煩。
殷氏聽到江雲骓是後面趕來的,表情緩和了些,看向李屹說:“府裡每月都會定時灑藥驅除蛇蟲,今日府中要大擺宴席,更不可能出這樣的纰漏,這蛇肯定是有人故意帶進府來的,屹兒最近可有得罪什麼人?
”
忠勇伯在軍中多年,閱人無數,李屹不敢在他面前撒謊,正想裝暈,卻聽到江雲骓說:“李兄一定要好好想想,今日太子殿下也會來府中赴宴,若是不找出心懷不軌之人,這宴席都是辦不下去的。
”
儲君的安危可是關乎江山社稷的,事情鬧大了可就收不了場了。
李屹眼皮一跳,正不知該如何應對,又聽到花容說:“想要驅使蛇咬人,必然要用藥物,待會兒太醫來了,搜身一查就清楚了。
”
花容語氣平靜,身邊雖然隻有一個丫鬟,卻十分的從容鎮定、端莊又大氣。
殷氏多看了她一眼。
花容剛說完,李屹身後的一個随從就跪下磕頭求饒:“求伯爺三少爺恕罪,這蛇是小人帶進來的。
”
忠勇伯向來雷厲風行,不過一盞茶的功夫,就把來龍去脈都弄清楚了。
小黑蛇是李屹帶進府的。
他不知從哪兒聽說蕭茗悠被衛甯欺負了,故意讓随從帶了條無毒的小蛇想吓一吓衛甯,讓她當衆出醜,沒想到卻自食惡果被蛇咬了。
聽完李屹的話,永安侯面色鐵青的踹了李屹一腳:“男子漢大丈夫,竟然用這種下作手段欺負弱女子,我李家的臉都被你丢光了!
”
永安侯夫人也覺得臉熱,但她還是要護着兒子:“衛小姐并沒有出事,屹兒也受到懲罰了,侯爺就饒了他這次吧。
”
“伯母說的是,”江雲骓開口附和,而後話鋒一轉又道,“我們兩家關系好,當然可以幫忙遮掩過去,但我若是來遲一些,阿甯不知會受到怎樣的折磨,而且今日之事若是發生在其他地方,又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呢?
”
言下之意,江家可以幫忙遮掩,但永安侯府必須給花容補償,李屹也該被好好懲戒一番長長記性才行。
永安侯又踹了李屹一腳,當場禁了他的足,又向花容許了厚禮賠罪。
本來事情到這裡就該結束了,江雲骓卻幽幽道:“李兄喜歡郡主大可登門提親,把人娶回家好好呵護,何至于繞這樣大的彎子幹些費力不讨好的事?
”
心思被戳穿,李屹梗着脖子否認:“我沒說我喜歡郡主。
”
這話沒什麼說服力,他如果不喜歡蕭茗悠,怎麼會因為捕風捉影的話找花容麻煩?
永安侯夫人一看自家兒子的樣子就知道他憋的什麼屁,表情沉了些。
她這兒子打小就憋不住事,他若當真喜歡什麼人,必然第一時間會去表明心迹,他現在否認難道是被拒絕了?
那靈清郡主雖然是皇室血脈,但自幼喪母,齊王又是個活不長的病秧子,就算認了忠勇伯做幹爹,家世也算不上多好,她連自家兒子都看不上,眼光是不是太高了點?
永安侯夫人忍不住追問:“衛小姐一看就很嬌弱溫柔,你到底是聽誰說她欺負的郡主?
你可找郡主求證過?
”
永安侯夫人極為護短,想到蕭茗悠有可能看不上她兒子,看花容就順眼起來。
李屹不想供出蕭茗悠,但伺候他的随從扛不住永安侯夫人的怒火,還是老實交待,是蕭茗悠身邊的丫鬟透出的風聲。
永安侯夫人冷笑:“小小年紀就知道借刀殺人了,還真是厲害!
”
永安侯夫人說的是蕭茗悠,殷氏心裡卻有些發堵,她擔着幹娘的名号,平日又和蕭茗悠很親密,蕭茗悠要是做出什麼不好的事,她難免也會受到波及。
殷氏替蕭茗悠解釋了幾句,永安侯夫人卻并未領情,暗暗決定讓自家傻兒子以後離那位郡主遠遠的。
太醫到後,永安侯夫人就陪着李屹去了客房診治。
忠勇伯和永安侯回到席間,殷氏也要帶着花容回女眷席,江雲骓卻開口說:“有人來府上找阿甯,我讓随風把人攔下來了,還請母親和阿甯與我一起去一趟。
”
聽到有人找自己,花容已隐隐有了猜測,但真的看到三娘以後,花容的心髒還是刺痛了下。
“容兒。
”
三娘紅着眼喚了一聲,想要上前,卻又被江雲骓冰冷的眼神逼退。
殷氏并不認得三娘,疑惑地看着她:“你有什麼事嗎?
”
三娘沒有回答殷氏的問題,朝着花容跪下:“容兒,他又背着我去賭錢了,你救救他吧!
”
花容心裡一片冷然。
如果三娘沒有被攔下,現在應該跪在女眷席,把她架在火上烤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