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2章 大婚之日2
婚禮如期舉行。
近一年來,文家一直是上流社會的焦點所在。
文湛母子先後患癌,文遠集團高層變動,股價動蕩,文湛離婚又複婚——甚至再往前追溯,文湛與顧昕辰夫婦的三角戀,以及文湛跟杜依倩謠傳的聯姻,等等。
哪怕文家一慣低調,可這些八卦也不胫而走,成為上流社會津津樂道的談資。
而今,文湛重病痊愈,要大擺宴席高調迎娶複婚的前妻,一時間,更成為熱門話題。
但不管人們背後如何議論,文家的面子不得不給。
畢竟,文遠集團在商界的地位擺着,而文磊在政壇也是平步青雲。
文氏一族在崇城的地位,越發顯赫。
婚禮前一晚,文家提前預定的兩家五星級酒店,便被來自各地的賓客住滿。
原本這些事是用不着穆晚晴操心的,可誰讓文湛身體特殊呢,即便是暫時痊愈,可畢竟大傷元氣了,穆晚晴不敢讓他操勞,萬一累出個好歹,最後還是辛苦自己。
忙到晚上九點多,穆晚晴才回家。
文湛剛哄睡孩子,看到老婆回來一臉疲憊,連忙上前關心:“晚飯吃飽沒?
要是餓了,我讓廚房給你做點宵夜。
”
穆晚晴往沙發上一癱,拖着調子哀嚎了聲:“不用,好累,讓我緩緩……”
一想着明天早上五點就得起來化妝,她更加崩潰。
“我真不該一時心軟答應你,搞什麼盛世婚禮,全都累我自己了。
”
這幾天,文湛見她忙進忙出,也是看在眼裡,疼在心底。
見她抱怨,文湛立刻過去幫她捏捏肩捶捶腿,一副狗腿小白臉讨好富婆的嘴臉,哄道:“很快了,明天結束你就好好休息下,家裡一切有我。
”
“哎?
這話我怎麼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?
”穆晚晴突然皺眉,回頭看向他。
文湛笑笑,“怎麼不對勁兒了?
”
“我明明是新娘啊,我該待字閨中,靜候佳期就行了。
怎麼感覺我成了娶媳婦的那個?
忙前忙後,焦頭爛額,倒是你這人高馬大,一家之主的新郎,反倒成了嬌俏悠閑的小媳婦。
”
穆晚晴盯着他氣色日漸好轉的俊臉,很是不服氣。
文湛勾唇,忍俊不禁:“嗯,我也發現了,咱們現在身份确實有些颠倒。
你陰我陽,你主外我主内——不過沒關系,你看我們配合得不是很好?
”
“……”穆晚晴總覺得哪裡不對勁。
他一邊捏着妻子的肩,一邊繼續洗腦:“而且你剛才的話不對,什麼叫我是一家之主?
分明你才是好不好,你看我們家所有的資産都在你名下對不對?
所有大小事宜也都是你說了算對不對?
你不讓我出門,我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,你讓我帶孩子,我老老實實九點一到就把他們哄睡。
你看你回到家,我還給你捏捏肩,捶捶腿……等會兒洗了澡睡下,我還能在床上把你伺候得服服帖——”
“打住!
”穆晚晴聽他越說越沒個正正形兒,連忙橫他一眼打斷,而後冷哼了聲,“你現在可是陰陽大師呢。
”
一番話看似誇獎她,實則是在控訴她管得嚴,不讓他出門,不讓他做這做那。
穆晚晴嘟囔着嘴巴抱怨,“你真是白眼狼,我管着你是為了什麼?
是我想這麼累,想大包大攬嗎?
還不是擔心你的身體。
養了半年,你才終于長了點肉回來,看着不是病秧子那副搖搖欲墜的模樣,我怎麼敢讓你累着?
到時候又有個頭疼腦熱,或者病情有個反複,還不是累我……”
真是的,居然一點不懂感恩,還暗戳戳地抗議,說陰陽話。
文湛連連點頭,不敢忤逆女王大人,連忙順毛捋:“對對對,老婆說的都對。
那你白天心疼我,不讓我累着,晚上就不必了。
走吧,趕緊洗洗睡。
”
穆晚晴聽出他話中潛台詞,又扭頭斜睨了眼,“你想幹嘛?
身體恢複好了?
”
一周前,她陪着文湛去醫院做了那個複通的小手術,為懷二胎做準備。
醫生說差不多得一周恢複,這算算日子,剛好。
看來他真是在家裡閑得慌,竟天天惦記着這事。
文湛抿唇,一本正經地回:“有沒有恢複好,試試不就知道了。
”
“……”穆晚晴臉頰嬌羞,懶得回應。
結果洗完澡剛躺下,兒童房傳來孩子的哭聲。
雖然有育兒嫂照顧,可穆晚晴想着這幾天太忙,都沒空看看孩子們,心裡愧疚,又起身離開卧室,去看望夜哭的寶寶。
文湛隻能郁悶歎息。
————
淩晨五點,穆晚晴被鬧鐘吵醒。
其實這一夜感覺沒怎麼睡着,半夢半醒間,腦子裡全是各種各樣的畫面。
夢到結婚的典禮,夢到以前很小時的往事,夢到爺爺奶奶,還夢到自己又生了孩子……
一夜入夢,比沒睡還要累。
然而,面對自己的新婚大喜,身體卻有一種莫名而來的激動和亢奮。
造型團隊準時到達,魚湧而入,各司其職,開始給穆晚晴做新娘妝造。
因為是中式婚禮,所以發髻也是按中式的來。
不過因為文家給穆晚晴預定了一個價值不菲的鳳冠,所以發型不需要很複雜,到時候鳳冠一戴,氣場就來了。
文湛簡單些,雖然也跟穆晚晴一樣有幾套禮服要換,但男士的終歸簡潔點。
他早早就忙好了,等孩子們醒來,又幫着月嫂一起照顧兩個孩子。
俞喬跟葉歡做為娘家人,早早就來湊場子了。
看到文湛帶孩子得心應手,兩人都驚訝不已:“你家文先生是打算從此就退居二線,專心做全職奶爸了?
”
穆晚晴笑了笑,一副傲嬌又不滿的口吻:“誰知道他,天天把我累得跟狗一樣,他倒是享受。
”
“啧啧,瞧瞧你話裡的嘚瑟。
”
“我這分明是抱怨,哪裡嘚瑟了!
”
閑談間,伴娘們也到場了。
文婷帶着文湛的兩個表妹,還有穆晚晴這邊提供的晶晶和小藝,五個女孩子年齡相仿,年輕活力,穿着一模一樣的中式改良款旗袍,很貼合穆晚晴的大紅色大拖尾貴氣端莊的中式嫁衣。
等妝造完成,穆晚晴起身一站,一群女孩子驚歎地仰慕道;“這完全就是母儀天下的氣場啊!
”
穆晚晴做夢都沒想到,自己這輩子還會穿上嫁衣,還是這樣恢弘大氣的中式大拖尾長袍嫁衣。
别說伴娘跟娘家人驚歎不已,她自己看着也覺得驚心動魄,有一種天下舍我其誰的霸氣。
大家都萬分期待那盛大隆重的一幕。
婚禮在崇城一座頗有年代厚重感的莊園舉行。
整個莊園早在半個月前便開始加班加點的布置,所謂十裡紅妝也不過如此。
偌大空曠的場廳被打造成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,宮門大門,新娘在萬衆矚目中款款而來,大紅奢華的嫁衣讓所有人眼前一亮,驚到目瞪口呆。
那兩個小花童,可可愛愛,軟軟糯糯。
細細一看,不正是文家一歲多的龍鳳胎麼。
金童玉女的模樣與媽媽鳳冠霞帔的中式嫁衣相得益彰,一路走來,惹無數賓客贊不絕口。
原來還有些說風涼話,見不得文家好的人,目睹了此情此情,感受着令人震撼的絕美畫面,一個個心裡也不得不承認——文湛真是好命!
“一拜天地……”
“二拜高堂……”
蔣麗娟原本身體已經極度虛弱,可是兒子的大婚,她身為母親必須出場,于是打了止痛藥,又用了能暫時提升人精氣神的特殊藥物,才勉強坐起身,出現在婚禮現場。
文江河看着兒子與兒媳立于眼前,郎才女貌,天造地設,臉上的笑就從未停過。
擔心妻子的身體扛不住,他回頭看了眼,蔣麗娟哪有心思管老伴,一雙眼盯着眼前的兒子兒媳,面靥如花,好像沒有病痛一般。
“爸,請喝茶。
”文湛端起茶杯,恭敬地獻于父親。
穆晚晴端起另一杯茶,微微颔首,同樣鄭重而真誠:“媽,請喝茶。
”
蔣麗娟激動不已,眼眶不自覺地潮熱泛紅。
“快點接着啊。
”文江河看出妻子有些失态,連忙低聲提醒。
今天這場合,滿城權貴都來了,還有好多從外地趕來的賓客,可不能失了儀态。
蔣麗娟回過神來,連忙笑着接過茶杯,“謝謝……”
她竟像個孩子似的,有點誠惶誠恐的感覺。
穆晚晴看着她今天精神不錯,也有點錯覺,心想難不成古往今來講究的“沖喜”一說,是有道理的?
新人奉茶後,長輩自然是要封紅包的。
文江河跟蔣麗娟各拿出厚厚一個紅包,笑意盈盈地遞過去。
穆晚晴接過,鞠躬道謝,文湛轉身牽住她的手,兩人含情脈脈地對視,惹台下一片恭賀聲。
“夫妻對拜——”
一聲落定,兩人極有默契的雙雙退後一步,拱手作揖,舉案齊眉。
“禮成!
”
儀式結束後,穆晚晴要去休息室換下身上的鳳凰嫁衣,着一身輕便的敬酒服出來招待賓客。
蔣麗娟因為身體原因,參加完儀式就要回休息室躺着了。
她體力不支,自然是坐在輪椅上。
經過側廳去往休息室時,途中遇到賓客閑聊。
“那個網紅可真好命,聽說窮苦人家出身,很小就沒了爸爸,後來媽媽也丢下她不要,她跟着爺爺奶奶撿破爛長大的,之後爺爺奶奶去世,就成了孤兒。
”
“是嗎?
這怎麼可能啊?
這樣的出身也能出人頭地,嫁入豪門,太厲害了吧!
”
“嘁,厲害什麼,不就是運氣好,長得漂亮嘛。
不過,你看那張臉,明顯是科技與狠活。
”
“這你都知道?
”
“網紅有哪個不整容?
就是靠臉吃飯的。
誰知道當初怎麼攀上了文三少爺。
”
“人家也不全靠臉吧,聽說還是作家呢,一開始做自媒體寫公衆号,後來慢慢寫出名氣,出版了幾本書,還改編電視劇了。
”
“你真是單純,這些東西有錢就行啊!
都是花錢找人做,包裝出來的,你還真信!
”
“啧,原來是這樣,那可真是有手段,從一貧如洗,到頂級豪門——祖墳冒青煙了吧。
”
蔣麗娟一開始聽到有人議論,并未在意。
林子大了,什麼鳥都有,正常。
可是聽她們越說越離譜,甚至編得像模像樣。
這要是傳出去,大家都這麼認為,那還得了?
管家推着輪椅,聽了會兒覺得太過分,正要上前打斷,蔣麗娟擡了擡手,示意輪椅再往前一點,揚聲不悅地問:“你們都是在哪裡道聽途說的?
怎麼我自己家的事,我都不知道,你們比我還清楚?
”
她一開口,那竊竊私語的幾個女孩子吓了一跳,忙回頭看過來,頓時臉色驚慌,眼神閃躲。
“文……文老夫人,您好……”為首一女孩,點點頭問候。
蔣麗娟沒理會,冷着臉直接開訓:“我文家的媳婦,也輪到你們品頭論足了?
你們這幾家往上數數三代,誰不是中下貧農出身?
瞧不起誰呢。
”
幾個姑娘怯怯地辯解:“文老夫人,我們不是這意思,我們是覺得……以文先生的家世背景,還有他自身條件,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呀,這是替你們抱不平。
”
蔣麗娟一語拆穿:“呵!
你們是覺得,沒找到你們,心裡不平衡吧。
”
“沒有沒有,我們……也配不上文家的。
”
“倒是有自知之明。
”
幾個女孩子被蔣麗娟當面一怼,頓時灰溜溜地走人了。
蔣麗娟看着她們羞愧地跑了,也懶得計較。
畢竟是大喜的日子,沒必要為這點事影響了心情。
她不知文婷從身後路過,目睹這一幕,靜靜圍觀了會兒。
輪椅繼續走動,文婷快步上前,笑着打趣:“嬸,真沒想到有一天你會維護嫂子。
”
“婷婷?
”蔣麗娟聞聲回頭,好奇問道,“你不是陪晚晴去換衣服嗎?
怎麼跑這兒來了。
”
“我找伴郎拿東西,打了幾次電話都沒接。
”文婷解釋,笑着說,“沒想到撞見有人亂嚼舌根。
”
如果蔣麗娟不在這兒,她聽到了也是要開罵的!
說白了不就是嫉妒。
“嬸,你剛才維護嫂子的模樣,真有範兒!
”文婷繼續打趣。
蔣麗娟臉色不平又暗暗高傲,“哼,我也沒想維護她,可到底是我文家的人了,哪能由别人貶低。
再說了,她現在事業确實不錯,我前幾天還看到她一個采訪,是官媒發布的,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孤女,靠着自己能力闖到這步田地,還是有真本事的。
到了她們嘴裡,卻說都是花錢找人包裝的,純屬造謠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