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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卷 第369章 船路相逢(5)

農家俏廚娘 月落輕煙 19759 2024-11-25 11:3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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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------題外話------

  這男人說起情話來,真叫人招架不住。

  身後的男人一陣輕笑,箍着她的手,在慢慢收緊,“嘴硬是吧?
你不想我,我卻想你了,想到寝食難安,恨不能早一日,早一刻回到這裡,就像現在這樣……抱着你。

  她是背對着赫連晟的,還被他箍着腰,所以反抗的辦法,隻能是使勁推開他的頭,“鬼才想你,我不過是知道這裡有熱鬧可看,趕來湊熱鬧罷了,你可别想多了。

  又是這個暧昧的尾音,每次一聽到這個尾音,她的腿就開始發軟,心也砰砰亂跳,好像得了晚期絕症似的。

  “香兒離家幾百裡,趕來迎接,是不是想我了,嗯?

  赫連晟眸光深深,将下擱在她肩上,溫熱的呼吸伴着灼熱的話語,一同襲向木香。

  她也沒說要上船,再說了,您這船可都要沉了,您還不趕緊的棄船跑路,卻在這兒欣賞風景。

  木香暗罵身後的混蛋,要不要這麼招搖啊!

  吳青提着軒轅淩,緊随主子的步伐,以輕功掠到了船上。

  等她再次站定,睜開眼睛之時,她站的地方赫然是先前赫連晟站過的位置,船頭甲闆。

  腳下騰空,身子輕飄飄的,似是沒有重量一般。

  木香聽來得及嗅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包圍她,接着腰被人禁锢了,再接着,她的身子被攬入一具溫熱的懷抱之中。

  攸地,赫連晟身形動了,寬大的披風如鷹翅,在空中滑翔而過。

  她所做的一切,換來赫連晟臉上冷硬線條在慢慢融化,臉龐浮現了一抹隻為她而存在的溫柔。

  不僅如此,她還替他鏟除了河道兩岸的隐患,又潛入城主府,劫持軒轅淩。

  赫連晟早已得到老六的消息,知道木香在此等着他。

  “我知道,我這不是也在看他嘛,”木香視線沒動,仍舊盯着船頭站着的男人。

  吳青湊到木香身邊,“主子在看你。

  赫連晟的船近了,他的面容也漸漸清晰起來。

  “這個如神祗般,氣勢如虹,氣場強大到天人合一境界,傲然清冷,卻隻對她滿目柔情的男人……是屬于她的!

  “這個如神祗般的男人是她的!

  ‘這個男人是她的!

  在這一刻,木香心如小鹿亂撞,胸膛之内,有股子豪邁激動之情,蓬勃着蓄勢而出。

  木香想着,或許這就是别人所謂的王者氣度。

  身姿筆挺,比他身後那些人,都要高大健壯。
隻見他雙手負在身後,雙腿微微分叉站着,無需語言,無需動作,僅僅隻是一個輪廓,就讓過目不忘。

  領頭的人,身披玄色蟒紋披風,黑發飄揚在風中,舞動着灑脫的弧度。

  遠遠的,甲闆上站着幾個人,離的近了,才慢慢看清。

  就是如此霸氣,如此張揚。

  黑色的船舷,黑色的帆布,上繡着威風凜凜的一個字,‘襄’

  當木香看見乘風破浪,遠遠駛來的船隻時,即使沒有标注,那船是赫連晟的,她也一眼就讓出來了。

  木香拖上軒轅淩,四人乘坐馬車,直奔河岸邊。

  木香三人在廂房裡商量了片刻,看着時辰差不多了,三人整裝出發。
老六已經提早離開,在東城門口等候赫連晟的歸來。

  卸掉身上那件黑色披風,褪掉一身陰沉邪魅的氣質。
軒轅淩也不過如此,外在的東西都是僞裝,借以掩飾他這個人的不堪一擊。

  “哎,你們不能就這樣把本王丢下吧,本王話還沒說話呢……”

  說完這句話,他也進了屋子。
吳青在其後,他用憐憫的目光看了眼軒轅淩,他最近也算了解木香的脾性了。
軒轅淩的苦難還沒過去,後面肯定還有更慘的事在等着他呢!

  唐墨痞笑道:“說了你還不信,唉!
世風日下,等你看見她是如何跟赫連晟相處的,便知道了,我可不想觸怒了她,回頭再給我一剪,小爺的身子一樣的尊貴。

  “唐墨,你少胡說,她一個村姑咋能當家?
你快把藥給我拿來,傷口還在流血呢,”軒轅淩信他才怪,他不過是在推卸責任。

  唐墨笑的胸膛都在顫動,“軒轅淩,對不住了,她不同意,現在這裡是她當着家,我們可做不了主。

  木香丢下一個警告的眼神,轉身進了屋。

  “太子殿下,以為自己是來做客的嗎?
”木香眸色清冷,隐含一絲輕蔑之意,“我早說過了,既然是做人質,就該有個做人質的樣子,唐公子,吳青,麻煩你們倆個跟我進來一趟,老七,你看着他,我瞧他精神還不錯,傷口也不必上藥了。

  “他想叫你給他燒水沐浴,”唐墨一語戳破軒轅淩的掩飾,換來他的怒目而視。

  “本王,本王不是找你,是找他,”軒轅指着唐墨,眼神慌亂。

  軒轅淩看見木香的面容,比之剛才那副黑炭灰臉,好看許多。
而且她穿着男裝,除了女兒家的柔媚之外,還多了些英氣的味道,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,耀眼極了。

  鹬蚌相争,與漁翁得利。
二皇子坐收漁翁之利,赫連晟功不可沒。

  這五萬兵權,轉手之後,就落到了二皇子手裡。

  皇帝得知自己要睡的女人,竟被兒子提前睡過了,憤怒的心情可想而知,罰了太子一月閉門思過,又收了他手裡五萬兵權,以示告誡。

  後宮之事,蹊跷的多了。
過程不重要,結果才重要。

  總歸,有些看似順風順水,合情合理的事,卻并不似他表面看到的那樣。

  這裡面的彎彎繞可就多了去了,是誰給她出的點子,她又如何在衆多美人之中,脫穎而出,被皇帝一眼相中,召去臨幸的?

  皇帝的震怒可想而知,那女子害怕之下,便将求救的目光放到太子身上。

  侍寝之夜,那女子已非清白之身。

  可偏偏那女子長的極為漂亮,皇帝偶然間看上了,要她侍寝。

  他玷污了皇帝後宮的一名秀女,雖說那女子還不是皇帝的女人,且僅僅是一名秀女而已。
如果此事不捅出來,把那女子往井裡一投,這事就不了了之。

  然而就在此時,他卻犯了個緻使的錯處。

  如今赫連晟跟燕國二皇子軒轅恒聯手,要奪他的太子之位。
軒轅恒此人深謀已久,且手握重兵,如果再得到赫連晟做外援,太子一位,他絕對有實力争奪。

  雖說他是太子吧,可是人家不買賬。
有個赫連晟撐着,他一個别國太子又能拿她如何呢?

  打也打不過,說也說不過。

  他不是懼怕木香,他是對木香是認慫了。

  軒轅淩聽見她的聲音,腳一軟,差點就栽倒了。

  “誰找我?
”木香洗過臉,裝容沒換就出來了,仍是一副男子的裝扮。

  “唉,瞧你這話說的,好像我在跟你談條件似的,唐某真的是弄不到,要不你可以求木香燒水,她是廚娘,很會做飯,燒個熱水而已,肯定難不倒她!

  “你要怎樣才肯替本王弄盆熱水?
”軒轅淩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再度問他,若是不咬着牙,他怕自己忍不住會撲上去,咬死唐墨。

  軒轅淩苦于此刻孤立無援,但是他有潔癖啊,身上黏糊糊的,叫他如何能忍?

  唐墨的腹黑比起他家主子來,有過之,而無不及。
唐墨的腹黑就在他的一張嘴上,他不說便罷,若是說了,準能把你氣到半死。

  吳青活動着受傷的肩膀,聽着他倆說話,不禁笑了。

  唐墨又樂了,晃着扇子,笑呵呵的道:“軒轅太子,人質可不是這麼做的,既然做了人質,你就得有做人質的意識,藥嘛,我可以給你,至于沐浴,恕在下無能為力,這處别院,隻來得打掃,連柴草都沒有,我如何給你備熱水?
我看殿下還是忍忍吧!

  最後一句不是裝的,是真疼。

  知道沒有危險了,軒轅淩也不怕了,太子的架子又擺起來了,“唐墨,本王受傷了,命人給本王備些熱水,本王要沐浴,傷口也需上藥,嘶,真疼!

  軒轅淩此時腿疼的要命,身子也沒力氣,懶得跟他鬥嘴,也知道這幫人不敢拿他怎樣,頂多等到赫連晟平安無事的離開卞城後,就會把他放了。

  看見此人,唐墨樂了,不知從哪變出一把折扇,啪一聲打開,慢慢的晃着,“喲,這不是軒轅太子嗎?
一段日子沒見,你咋被人整成這樣了?
若不是小爺見過你,認得你的相貌,還真不敢相信,你會是燕國太子呢!

  她一說,唐墨才注意到吳青手裡提這個人。

  抹了一層灰,臉很不舒服。

  木香徑直朝他走去,白他一眼,道:“你這個鐵公雞,能舍得拔毛嗎?
隻怕十兩銀子都舍不得出呢,本姑娘靠的是自己,從來不靠男人,喏,後面那個,是本姑娘的戰利品,你好好看着,别叫他跑了,我去洗個臉。

  “爺還以為你被捉住了,正想着要不要派人去贖呢,你便自己回來了,可真巧,”松了氣,唐墨又恢複他毒舌的性子,看着木香笑,可是笑容卻是發自内心的,很真誠,也很……

  聽見木門的聲響,猛的擡頭,當看清來人的面容之後,深深的松了口氣。

  四人進了黑漆木門的宅子,還沒走到正屋,就見到唐墨一臉焦急之色的在門口轉來轉去。

  吳青撩開車簾子,見停位置正确,便拖着軒轅淩下了馬車。

  不多時,馬車停下了。

  吳青可不這麼認為,木香可以不計較,他家主子可就不一定了。

  老七很瞧不起他的樣,“她也就說說罷了,不會真的對你怎樣。

  一想到這丫頭三番五次的要廢他命根子,他就頭皮發麻,脊背發涼,身體某處發虛,軟的不行。

  “我……”軒轅淩不自覺的夾緊了雙腿。

  吳青眼裡的笑意又濃了些,“不見她,你問她做什麼?

  “不見不見,我不是要見她,”軒轅淩慌忙擺手,恐懼的表情,像是要見什麼可怕的怪物一樣。

  “主子在前面趕車,你要見她?
”吳青說這話時,眼底有笑意浮現。

  軒轅淩覺得口幹舌燥,舔了下幹裂的唇,“木香,她在哪?

  “誰?
”吳青有點明知故問。

  “她,她呢?

  也不知軒轅淩是否聽見了他的話,隻見他撐坐起來,四下尋找着什麼?

  吳青看了他一眼,垂下眼,道:“帶你見我家主子,還有小半個時辰,将軍就要到了,你弄了如此隆重的歡迎儀式,怎能不見一面呢!

  “我這是在哪?
馬……馬車?
你們要帶我去哪?

  軒轅淩還處在迷糊當中,麻藥的藥效快過了,意識回來了一點點。

  處理完傷口,吳青拍了拍軒轅淩的臉,“軒轅太子?

  吳青進到馬車裡,随意處理了肩上跟胸口處的劍傷,傷的不重,隻是劃破了皮肉。
老七比他傷的中些,劍割到了大腿肌肉,一動就血流不止。

  的确沒人,隻有官兵,一個個看見他們,好似盯關怪物看一樣。

  “知道了,坐進去吧,現在街上沒人,我可以趕快一點。

  “好吧,咱們不去壽康樓,從這裡往前走,第一個路口往右,一直走,看見有個黑漆大門便可以停下,那是我家将軍的别院。

  木香看身上有血滲出,不肯交出缰繩,“你們倆去後面,把傷口清理,再看看軒轅淩死了沒有?
趕個馬車而已,小事一樁。

  吳青跟老七跳上馬車之後,吳青接管了缰繩,讓木香去後面坐。

  到那時,他隻需要調集靈霄樓的人,不惜一切代價截殺赫連晟,不放他離開卞城。
要真到了那一步,卞城即将迎來最血腥的一天。

  如今太子在他們手上,岸上的埋伏已經失去了作用,他隻期望水下設的埋伏可以擊沉赫連晟的船。

  “哼,窩囊廢,”靈鷹一甩寬袖,轉身離去。

  胖城主見到眼前的場景,早攤坐在地上,不能動彈,喃喃道:“這……這可如何是好,如何是好啊!

  靈鷹卻氣茬了,看着捂臉蹲在地上的侍衛,再看看絕塵而去的馬車,怒的頭頂都快要冒火了。

  相互對映啊,說不準真有此事呢!

  這讓他們想到了,上午城中所傳的關于河神吃人一事。

  深冬的季節,卞城的人在祭河神的這一天,全都聽見城主府門口,傳來的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吼叫聲。

  吳青跟老七早猜到她會撒什麼,早做了準備,又怎會被石灰迷了眼睛。

  但是沒閉眼的後果,就很嚴重了。

  在兩軍對陣之時,閉眼,相當于把自己往敵人刀口上送。

  他身邊的人,也不是尋常的侍衛,見有不明粉末飛來,第一反應也是閉息,但他們沒閉眼。

  “有毒!
”這是靈鷹第一個反應。

  話音未落,白色粉末,披頭改良的沖他們撒過來。

  木香深知情勢不妙,猛的将中了麻藥的軒轅淩推進馬車,返身回來大喊一聲,“閉息!

  老七劍法極快,翻轉間,已有兩人斃于劍下,剩餘的兩人跟他纏鬥在一起。

  說話間,已有四人将老七圍住。

  老七不肯走,他催木香走,“主子,你帶着軒轅淩快上馬車,這裡有我跟吳青!

  那十幾人将馬車團團圍住,吳青見情勢不妙,大喝一聲,“帶上他,走,我殿後!

  孰輕孰重,可見分曉。

  這句話有前有後,殺了他們在前,救下太子在後。

  靈鷹一把将他甩開,看也不看他,聲音極其平靜的道:“殺了他們,救下太子!

  “靈樓主,萬萬不可,你快讓他們退下,你沒瞧見太子還在他們手上嗎?
太子若是有個閃失,你我吃罪不起啊!

  他怎麼可以這麼做,太子殿下不可以在他的地盤上出事,那樣他的罪過就大了,是要株連九族的!

  靈鷹這是要幹啥?
是要不惜犧牲太子的安危也要擒住他們嗎?

  胖城主跌跌撞撞的奔出來,他也算深谙官道,一見此時對峙的場景,立即變了臉色。

  原本空無一人的城主府門前,憑空多了十幾個身披盔甲的侍衛,劍尖直指木香等人。

  靈鷹眉頭深深的皺起,臉上的陰狠之色畢現。
忽然,他打了手勢。

  如今就算太子無恙,他也難逃幹系。
若能刺殺成功也就罷了,若是不能,隻怕會引來更大的麻煩。

  他雖跟燕國朝廷結盟,可是靈霄樓的勢力,在三國之中皆有牽涉。
今日之事,他本應躲在幕後,操控一切,沒成想,竟被一個黃毛丫頭,攪亂了全盤計劃。

  他深知吳青是襄王身邊親信部下,吳青的意思就是赫連晟的意思呢?

  靈鷹身子一震,灰白的胡子抖動了兩下,沒有說話,可眼神卻是複雜的。

  吳青點頭,扼住軒轅淩的脖子,也不管他是不是太子,食指跟母指做鈎狀,掐住他的喉嚨,“靈樓主,晚輩吳青,曾有幸見過閣下,想不到靈樓主跟朝廷關系匪淺,吳青見識了!

  放手之後,她在吳青耳邊嘀咕了幾句。

  木香也不堅持,總勒着軒轅淩,還是在彼此身高懸殊的狀态之下,胳膊都舉酸了。

  他走過去,“主子,把他交給我!

  見木香跟老七終于從城主府出來,吳青暗暗松了口氣。

  城主府門外,不知何時停了輛馬車,馬車旁邊站的是吳青。

  胖城主也就奇怪了,握着鍋鏟脅持人質也就罷了,可為啥她的鍋鏟還閃着寒光呢?
看樣子似乎還很鋒利呢?

  “壯士,壯士,你小心着手裡的鍋鏟,别傷了我家殿下!

  木香才不理他,拖着迷迷糊糊的軒轅淩,繼續往後退,“不放,他可比金銀珠寶值錢多了,你們都退下,别跟過來,我上了馬車,自會放了他!

  “這位壯士,你,你放了太子殿下吧,你要什麼本官都可以給你,要銀子還是要珠寶,隻要你說的出,本官一定照辦,全都照辦,還請壯士放了我家殿下,”胖城主滾到地上,不停的給她磕頭,痛哭流涕,哭的那叫一個傷心。

  木香這時已經快要退到門外了,老七發過暗号,便小心謹慎的護在木香周圍,警惕的看向四周隐秘處,他用自己的身體擋着木香,即使有人放冷箭,也隻會射在他身上。

  胖城主快吓尿了。
那可是大燕國太子啊!
究竟是誰,那麼大膽子,光天化日之下也敢脅持太子,傷了太子的尊軀,這是想造反嗎?

  身上的袍子松松散散的挂着,眼神呆滞,盯着腳下的地面,不說話,也沒啥表情,跟傻了似的。

  腿上有傷,那傷口還在往下流血。

  一見着太子此刻的模樣,差點又吓昏過去。

  肥胖的城主大人,在得到消息說太子被人脅持了,直接吓攤了,腿軟的起不來,還是被人擡着追了過來。

  靈鷹不說話了,眼睜睜的看着兩人脅持太子往城主府門外退去。

  皇後又算得了什麼?
所謂一朝天子,一朝臣。
皇後之位也是如此,但凡能爬上太子之位的人,絕不簡單。

  軒轅淩一旦從太子之位被人踢下來,新太子就分分鐘就得滅了他,以絕後患。

  在皇室存活,不需要憐憫,也不需要同情。

  聽他提到赫連晟,木香唇角劃過一抹笑,“是他設埋伏在先,我們反擊在後,難道,隻許你們謀害他人,就不許别人自衛嗎?
這未免也太可笑了,再說了,你說怕赫連晟擔待不起,你覺得他是擔待不起的人嗎?
我就怕日後,擔待不起的人,會是你吧,他如果不是太子了,燕國還有他的立身之所嗎?

  靈鷹陰沉着臉,手朝着四周一揮,無聲無息的屏退了潛伏的侍衛,“姑娘,适可而止,傷了殿下,對你沒好處,你雖然有襄王做靠山,可若真傷了我燕國的太子,就算是他,怕是也擔待不起!

  這女子心狠手毒,再給她使絆子,下一腳踢的就不是大腿窩子了。

  軒轅淩說不得話,但眼神憤怒極了,他瞪着靈鷹,朝他使眼色。

  她揪着軒轅淩,一腳踹向他的大腿窩處,角度把握的恰到好處,再歪一點點,就得踹中他命根子了。

  “想搞偷襲?
小兒科!
”木香嘲諷的道。

  老七也震了下。
此次卞城之行,木香給他的震撼,着實不少。

  出手果斷,不留餘地。
既是斬草除根,也斷了遭人背後偷襲的可能。

  弓弩的短箭,尖而細,射在身體其他地方,除非塗毒,否則很難緻人一箭斃命。
但是一箭釘入眉心,深入腦髓,此人必死無疑。

  靈鷹在殿門處,當看見那隻釘入侍衛眉心的短箭時,眼神變了。
看來,他小看了這個女娃娃。
她不隻箭法精準,更知道從何處下手,足以一箭斃命。

  不偏不倚,分毫不差。

  一個黑影從高處跌落下,那隻短箭釘入他的眉心,隻留了一小截在外,其餘的全部沒入那人的頭顱之中。

  “啊!

  在走出殿門的一刻,木香卷翹的睫毛微顫,突然握住弓弩,朝着一個方向射去。

  比如,有老七殿後,她就能将軒轅淩拖着身前,以防外面有弓箭手埋伏。

  而脅持這項技能,木香做起來也是得心應手。
在前世的行動當中,這種情形時常會碰到。
看似簡單的動手,實則要領很多。

  老七的武功比她厲害,又是專業的暗衛,由他斷後,省了木香的後顧之憂。

  給他喂點軟筋散,以防他穴道自解。

  木香狡黠一笑,“可以!
”她伸手扯過軒轅淩,手勁大的差點沒把軒轅淩扯摔到地上,“老七,你斷後,軒轅淩,張嘴!

  他就不信這女子不擔心赫連晟的安危,有弱點,才有破綻。

  靈鷹目光在太子蒼白痛苦的臉上掃過,“好,老夫答應放你們走,但是走出城主府,你們得把太子留下,否則,咱們就耗着,反正算時間,赫連晟的船隊,也該到了。

  哼!
不過是偷機取巧,又仗着有赫連晟撐腰,她才敢如此放肆。

  靈鷹看出來了,這丫頭下手狠毒,不留餘地。

  “考慮的如何了?
是要太子的命根子,還是放我們離開?

  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小村姑耍的團團轉,要挾的毫無還手之力,也算是一大奇迹了。

  可是今日所見,卻叫人大跌眼鏡。

  老七自然也聽過,此人内力雄厚,為人陰險。
領了皇後的命令,輔佐太子。

  在宮裡行事,大家隻知他是灰衣老者,隻有江湖上的人,才知道靈鷹這個稱呼。

  灰衣老者名因為出自靈霄樓,他的稱号也由門派而來,江湖上的人都稱他靈鷹。

  他可沒忘了,自己的命根子曾被她狠狠的揍過一次,回來之後,疼的好些日子,足有一個月的時間,他不能再碰女人。
其中的憋屈跟抑郁,可想而知。

  不僅灰衣老者驚出了冷汗,軒轅淩也吓的腿軟了。

  木香握劍的手,在他喊出‘住手’之時才停下。
而此時,湛盧的劍尖已經快要抵上軒轅淩的裆處。

  天哪!
殿下的命根子何等的重要,别說割了,就是傷了一點點,他死一萬次也不足以贖罪。
皇後若是知道了,靈霄樓可就要毀于一旦了。

  “住手!
”饒是灰衣老者活了一大把年紀,也被她的舉動吓的慌亂了,“不可傷了殿下!

  湛盧劍再次舉起,對準了軒轅淩的下身,眼看着就要刺下去。

  木香抽出染了血的湛盧劍,看着灰衣老者,微微挑眉,“怎麼,還不信?
要不要我把他的命根子剁下來,給你瞧瞧!

  老七面不改色,連眼珠子都沒有動一下,抵着軒轅淩的劍,始終在他脖頸處停着。

  軒轅淩被點着啞穴,無法開口,可是痛苦的表情跟滿臉的冷汗,以及順着褲子淋下的血,已經昭示了,這一戳,力道之大。

  嘶……

  “不如何,我的條件隻有一個,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會傷害他,”木香眼中寒光一閃,握着她的湛盧,突然向後一戳。

  “這……怕是不成,姑娘若想跟殿下一起看祭河神,不如在此等候,到時跟太子一起站在城牆觀賞如何?

  “我不要如何,我就想帶着你們家太子殿下,去參觀祭河神,參觀完了,即刻就放了他,”木香寸步不讓,就看灰袍老者敢不敢應了。

  奸詐狡猾之徒,能在皇宮裡,混那麼久,跟皇宮還有關系,這人怎麼可能會簡單的了。

  怎麼可能!

  他忽然就同意了,木香會信嗎?

  灰衣老者沉默了片刻,原先的焦躁之色,已經不見了,他将雙手背到身後,目光鎮定的看着木香,“丫頭,你想要如何?
直說吧,但請不要傷了太子殿下,否則老朽無法向皇後娘娘交待!

  聽到這話,軒轅淩眼睛睜到最大,看着灰衣老者,緊張到後背全是冷汗。

  木香冷冷的笑,“老人家,你以為我的腦子跟他一樣的蠢嗎?
我不會放他,隻要他在我手上,你敢動嗎?
或者你真的敢動,不顧他的性命,要殺我?
”她笑的狡詐。

  灰衣老者氣的胡子都要豎起來了,“你們!
以為脅持太子殿下,就可以活着走出去嗎?
識相的,就快把殿下放了,老朽答應你們,放你們走,不會為難你們!

  木香抽出身後的鍋鏟,哦不,湛盧,湛盧劍,一劍拍在軒轅淩臉上,“别瞪我,你瞪我也沒用,不對,是他沒用,救不了你。

  如果眼睛可以做箭,木香早已被他射成了馬蜂窩。

  木香退到老七身邊,軒轅淩已被點了穴,說不得話,隻能用眼睛瞪向木香。

  不用想,肯定碎成了一堆渣。

  見太子被擒,灰色老者憤怒的眼珠子都成血紅色。
一怒之下,他一掌劈向殿内那張金色帷幔的床榻。

  這時,老七的出現就很關鍵了。

  至于灰袍老者,木香并不能跟他纏鬥太久,否則隻會是自尋死路,自己往槍口上撞。

  沒錯,從之前的激怒,到後來的纏鬥,都隻為将軒轅淩使用價值老者身邊引開,好讓老七有機可乘,抓住軒轅淩。

  “老七,配合的不錯!
”木香回頭對老七粲然一笑。

  與此同時,弩箭停了,放箭的丫頭也已退遠了。

  灰衣老者還在應付無孔不入的弩箭,這丫頭放箭的速度太快了,凝氣阻擋根本來不及,他隻能運用身形步伐躲避。
下一鈔正要反攻回去,卻聽見有劍落地的聲音。

  不等他的話說完,身後突然襲來一股寒風,速度之快,他在意識到之時,已經被制住了。

  “木香,你太不自量……”

  軒轅淩拎着劍,瞧見木香竟然丢下他,去功擊老者了,頓感羞辱。

  木香每按一次弓弩,必換一個姿勢,換一個角度。

  可是更多的箭卻蜂擁而至,角度刁鑽,從頭至上,從腳至大腿。

  叮……箭落!

  老者輕蔑的笑了,灰色長袍一抖,一股氣牆迸發而出,迎上破空而來的弩箭。

  “雕蟲小技!

  弓弩射出的箭,帶着勢如破竹的攻勢,卻是朝着老者而去。

  一道亮光從軒轅淩眼前閃過,似有琴弦斷裂的聲音。

  戲耍的差不多了,也該收場了。

  軒轅淩的那番話,讓她聽的想吐,“你想收我?
呵呵,隻怕你沒這個本事!

  桌子應聲而碎!

  砰!

  木香旋轉着身子,在一記淩厲的刀鋒劈過來時,她雙手撐着桌子,在空中翻了個跟頭,跳了開去。

  富貴的花看多了,會喜歡路邊的小野花,也不足為奇嘛!

  但也正因如此,她才是特别的,跟宮中那些性子軟的跟似的女子,截然不同。

  他想收木香入他的後宮,這是真話。
木香給他的感覺太新奇,太有挑戰性。
而且木香的脾氣性子,雖說潑辣外加蠻不講理。

  軒轅淩劍舞的飛快,嘴皮子也不肯停着。

  “木香,你以為躲得了一時,就能躲過這一劫嗎?
哼,不可能,赫連晟,本太子殺定了,敢幫那個窩囊廢奪我的太子之位,你以為本太子還會容他活着嗎?
而你,若是肯投降歸服,本王的後宮,會有你的栖身之處!

  軒轅淩眼睛危險的眯起,木香越是淡定,他越是着急,就連步法跟招式都有些淩亂了。

  開所以,她隻能等,等合适的時機,要一擊而中。

  雖然她嘴上罵軒轅淩是個笨蛋,可實際上,她比誰都清楚軒轅淩的實力。
當實在山頂之時,他們可是交過手的。

  木香此時的确隻有閃躲的份,而無還手的可能。

  從他觀察來看,這女娃娃,并無内力,所以他站着沒動,靜觀其變。
總之,隻要他們不出這個屋子,不管太子是輸是赢,都妨礙不了最終的結局。

  再說,看此時的情景,太子也沒有處于下風,一直是他在攻,那個女娃娃,在防守。

  這丫頭的幾句話,已讓太子心生疑窦,若是他此時沖過去,擒住賊女,隻怕會惹了太子更大的猜忌。
不可,絕不可以!

  兩人在屋裡纏鬥不歇,灰白老者看的着急,幾次想出手,都忍住了。

  她步伐一動,輕而易舉的便閃了。
拼内力,她不行,拼速度,那可就不一定了。

  木香收起笑容,看着劈頭而至的劍,冷靜的面不改色,就在軒轅淩的身體随着寶劍,一并奔到她面前時。

  當即奔去抽了他的配劍,不顧老者的阻攔,朝着木香便确了過去。

  自小便被封為太子,被人尊從慣了,何曾受過此等侮辱。

  到了此時此刻,軒轅淩若是還能忍下去,那他就不是軒轅淩了。

  木香又微微笑了,“喲,想必發現我出現在這裡,并設計讓你裝睡,好引我上鈎的人,都是他吧?
”她又是鄙夷,又是啧啧歎息,連帶着看軒轅淩的眼神都有了一點憐憫的味道。

  “殿下不可,不能殺她,你忘了她跟襄王的關系了嗎?
咱們留着她,肯定大有用處,”灰白胡子懇切的求他。

  軒轅淩猛的站起來,一掌揮掉手邊的琉璃花樽,怒喝道:“你這瘋女人,敢對本太子冷嘲熱諷,敢瞧不起本太子,好,本太子今日非讓你死的心服口服,拿劍來!

  木香又笑了,滿眼譏諷之色,“我就說,以軒轅淩你的智商,怎會想到在此地設埋伏偷襲赫連晟,原來是有高人指點,這也難怪,你智商不高,身邊沒人輔佐可不成,否則這太子之位還是能坐的穩嗎?

  如此關鍵時刻,太子卻沉溺于男歡女愛一事之中,未免太過兒戲了。

  “殿下冷靜,不要中了她的離間之計,殿下休息吧,這裡交給老朽,一切自會辦妥,再過不外襄王的船就要來了,殿下該早做準備才是,”老頭說是雖是關切之詞,可話裡話外,卻藏着些責備。

  軒轅淩真是太易動怒了,隻被激了幾句,就已經不再淡定,握拳豎眉,那眼神銳利的,仿佛要把木香淩遲似的。

  “你再敢說一遍試試?

  木香呵呵的笑,直呼他的名,“軒轅淩,你是自卑嗎?
還要殺我滅口,怎麼,我戳中你的心事了?

  老頭察覺到主子情緒不對,趕緊抱拳恭謙道:“殿下别聽這賤丫頭胡說八道,老朽隻願為殿下賣命,殿下,讓老朽擒了她,以洩殿下之憤!

  “你竟敢說本太子的身材不好他?
你眼瞎了嗎?
本太子龍章鳳姿,群芳難逐,他也能比得了嗎?

  他覺得侮辱,軒轅淩卻覺得妒忌了。

  何曾有人議論過他的身材,對于一個潔身自好的人來說,這簡直是對他的侮辱。

  他一輩子,修練武學成癡,沒娶過媳婦,沒沾過女人,隻以習武為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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