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7章 麻痹自己
她坐到一旁的長椅上,狠狠地捏緊手上的單據。
宴文洲,你是故意的嗎?
你到底想要做什麼?
看着抽血窗口的人多了又少,一會兒又排起長隊,餘薇有些茫然。
難道她要讓自己的孩子去當一個私生子嗎?
餘薇撫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,想到了那個跟她無緣的孩子,如果真的懷了,她怎麼舍得再把它打掉?
可是,難道要讓她這個時候去找宴文洲,告訴他,她懷孕了,讓他不要去結婚嗎?
不知道過了多久,餘薇扶着一旁的牆壁站起身,她将手上的單據撕掉,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,離開了醫院。
回到診所,已經有不少人在等。
餘薇走進診室,很快就忙碌起來。
因為早上耽誤了不少時間,中午隻抽了十幾分鐘吃飯。
等到忙完,已經是傍晚。
晚上七點多鐘,天還很亮,韓春燕早就等在診所裡,特地給她做了不少吃的送來。
大廳裡開了空調,比外面涼爽不少。
秦楠跟陳慧兩個人誇贊韓春燕廚藝好,韓春燕笑得合不攏嘴,見餘薇似乎沒什麼胃口,韓春燕又給她夾了幾口菜。
“一天又掙不了幾個錢,幹嘛忙到這麼晚?
”韓春燕心疼地看着她,“你是不是借着工作麻痹自己?
”
餘薇無奈地看着她,“我沒有,早上出去了一趟,總要把病人看完。
”
“薇薇,沒必要為了一個男人這樣折騰自己。
”韓春燕看着她有些蒼白的臉色,“他結婚就結婚,錯過你是他的損失。
”
頓了頓,韓春燕又道:“對了,那請帖呢?
扔了沒有?
”
餘薇握緊筷子,“你放心,我不會去參加婚禮。
”
“那就好。
”韓春燕松了口氣,之前讓薇薇去,那是不知道薇薇跟宋清荷還有關系,現在想想,宴文洲娶别的女人,對他們都好。
流金歲月的包廂裡。
燈光迷離,年輕的男女随着勁爆的音樂舞動着身軀,氣氛火熱。
宴文洲坐在沙發上,喝着酒。
“給你舉辦的單身派對,你喝悶酒什麼意思?
”顧廷森坐到他身旁,“不去放松一下?
”
“沒什麼需要放松的。
”宴文洲徑自喝了口酒,忽然問他:“我們認識多少年了?
”
“得有快二十年了吧。
”顧廷森好奇地看着他,"怎麼突然問起這些?
"
"沒什麼。
"宴文洲跟他碰了杯,兩個人一起喝了酒,顧廷森忍不住道:“你可要想清楚,結了婚,可就沒有後悔的餘地了。
”
“沒什麼好後悔的。
”宴文洲輕笑一聲,“人這一生不就是在不斷地選擇嗎?
”
手機響了一下,宴文洲站起身,拍了拍他的肩膀,拿過一旁的外套,徑自往外走。
顧廷森喊了他一聲,“明天早上還要接親,你去哪兒?
”
宴文洲徑自走了出去,他接通電話,對面傳來男人恭敬的聲音,“宴總,一切已經安排妥當。
”
晚飯過後,餘薇接到了宴廷嵩的電話,她趕到了半山别墅。
宋清荷的情況好了很多,見餘薇進來,笑了笑,“薇薇,這麼晚了,還要麻煩你跑一趟,辛苦你了。
”
餘薇走到床邊,“有沒有哪裡不舒服?
”
宋清荷搖搖頭。
一旁的宴廷嵩道:“我希望你能幫她調理一下,明天我要帶她出門。
”
餘薇有些詫異地看向宴廷嵩,明天是宴文洲的婚禮,他要帶宋清荷去哪裡,不言而喻。
沉默了半晌,餘薇開始幫宋清荷治療。
等到治療完,宋清荷已經昏昏沉沉睡去。
餘薇将東西整理好,冷聲道:“她的情況,我不建議你帶她出門,尤其是出席有沈美玲的場合!
”
“餘薇,清荷的身體你很清楚。
”宴廷嵩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,黑眸中是濃得化不開的心疼,“她為了我,已經在這個房子裡鎖了太久了,也許哪天,她就很難再下床了,所以我想趁着現在,多帶她出去走一走。
”
餘薇捏緊手心,不解地看向他,“你知不知道你帶她出去走一走的代價是什麼?
”
“我當然知道。
”宴廷嵩看向餘薇,“餘薇,我知道在你眼裡我是個自私的男人,讓清荷一輩子無名無份地跟着我。
”
他自嘲一笑,“我擁有了那麼多的權利财富,卻無法給自己心愛的女人一個名分,其實我這一生真的很失敗,作為文洲的父親我很失職,作為清荷的男人,我一樣對不起她。
”
餘薇沒什麼表情地看向他,“你似乎找錯了忏悔的對象。
”
“我隻是希望你明白,清荷有太多的身不由己。
”宴廷嵩低聲道,“你可以怪任何人,唯獨不應該怪她。
”
“既然你不是我的親生父親,那麼我跟她之間的事情就跟你無關。
”
“清荷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。
”宴廷嵩眸光沉了幾分,“餘薇,她沒有多少時間了,我希望你能帶給她的,是希望和快樂,不要讓她再留有遺憾。
”
“我該怎麼做,用不着你來告訴我。
”
餘薇又看了宋清荷一眼,她拿出一個小瓷瓶,裡面是她研制的藥丸,“如果明天你非帶她出門不可,把這個帶上,如果她不舒服,吃了可以止疼。
”
宴廷嵩接過瓷瓶,“照片已經出來,你要不要看一看?
”
“不需要。
”餘薇徑自離開了房間。
宴廷嵩坐到床邊,握住宋清荷的手,“你女兒還真是跟你年輕時一模一樣,清荷,你放心,無論如何,我都會給你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。
”
車子在路上平穩地行駛,餘薇看着不斷倒退的街景,下意識地撫摸着平坦的小腹,腦海裡閃過宴文洲的眉眼。
過了明天,他們之間就能徹底結束了。
宴文洲,我不管你打的什麼主意,我才不會讓你稱心如意。
黑色的轎車停在診所門口,餘薇下了車,就看到了不遠處的路燈下,宴文洲靠在車門上,腳邊散落着幾個煙頭。
顯然已經來了有一會兒。
餘薇就像沒看到他一般,徑自往診所裡走去。
她轉身要關門,就見宴文洲長腿一邁,也跟進了診所裡。
“嘭!
”的一聲,門在她眼前關上。
餘薇轉過身,撲面而來的是一身酒氣,她仰起頭,憤怒地看着他,“宴文洲,你又發什麼瘋?
”
她話音未落,男人的唇瓣已經落了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