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0章 很怕被你讨厭
宴文洲回過神,接過湯碗。
一旁的孟老爺子一口氣把湯喝完,把碗遞給餘薇,“薇薇,再給爺爺倒一碗。
”
“爺爺,這湯大補,你隻能喝一碗。
”
“你熬這麼多,爺爺隻能喝一碗?
”孟老爺子反應過來,看了宴文洲一眼,“看來是爺爺自作多情了。
”
餘薇有些不好意思,“爺爺,你喜歡喝,我改天再幫你熬。
”
宴文洲把湯喝完,湯碗放到一旁。
孟老爺子看他更不順眼,“再來再來。
”
有人敲門,餘薇看過去,孟鶴川走了進來,餘薇喊了一聲“鶴川哥”,問他要不要喝湯。
孟鶴川笑了笑,“好啊。
”
餘薇不急不慢地給他盛了一碗,孟鶴川坐在她身旁的空位上,還未喝湯,就見宴文洲站起身,對孟老爺子道:“孟爺爺,下次再陪你下棋。
”
“不是說好再下一局嗎?
”孟老爺子一臉不滿。
宴文洲客氣地看着他,“下次。
”
視線落在孟鶴川身上,宴文洲沒什麼表情地說:“我去書房等你。
”
孟鶴川本就是特意回來見他,颔首,他把湯碗放下,跟了出去。
見兩個人都離開了棋室,孟老爺子看向餘薇,“薇薇,不如你陪爺爺下一局?
”
餘薇回過神,無奈地笑了笑,“爺爺,你就别拿我尋開心了。
”
“又不是比賽,随便下一下就好了,來來來。
”孟老爺子手癢得很,跟宴文洲連下了三局都輸了。
架不住孟老爺子的熱情,餘薇坐在了宴文洲的位置上,想到自從她進到棋室後,宴文洲一句話都沒跟她說過,餘薇有些心不在焉。
“丫頭,馬走日啊,你這馬再走都要将軍啦。
”
餘薇這才回過神,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
跟孟老爺子連下了三局,餘薇輸了三局,孟老爺子故意給她放水,奈何她心思不在這兒,孟老爺子赢得很沒壓力,感覺還是差點意思。
餘薇重新布置棋子,孟鶴川走進棋室裡,孟老爺子急忙招呼他,“來來來,你陪薇薇下一局。
”
餘薇見他一個人走了進來,“宴文洲呢?
”
“他去了洗手間。
”
餘薇想到下午在宴家老宅時,他的不辭而别,起身走了出去。
孟鶴川坐到椅子上,拿起那碗已經涼掉的湯,喝了一口。
“湯涼了,熱熱再喝。
”孟老爺子指了指一旁的位,“喝完陪爺爺下一局。
”
“現在的溫度正好。
”孟鶴川把湯喝完,坐到了孟老爺子對面,把剩下的棋子擺好。
孟老爺子一邊走棋一邊道:“從下棋就可以看出來,宴家的小子,是進攻型,你呢,是防禦型,追女孩子,還是要主動些的。
”
輸給宴家小子,也不冤。
孟鶴川笑了笑,“我這個樣子,還有什麼資格追女孩子?
”
孟老爺子聞言,眸光暗淡了幾分,“你說什麼傻話?
薇薇說了,隻要你配合她的治療,活幾十年沒問題。
”
孟鶴川颔首,想到餘薇對他說的那些話,低聲道:"您放心,我一定長命百歲。
"
餘薇從棋室出來,就看到宴文洲站在二樓的露台上,指尖夾着煙,煙霧缭繞,在夜色的籠罩下,他的背影清冷孤寂,好像随時都會消失一般。
眼眶有些發酸,餘薇深吸一口氣,走了過去。
聽到動靜,宴文洲沒有回頭。
餘薇走到他身後,從背後輕輕地抱住他,宴文洲把煙撚滅。
餘薇又将他抱緊了幾分。
“記得你十八歲那年,我碰到你時,正在樓道裡抽煙,聽到你說讨厭煙味,我後來就很少再抽煙。
”
宴文洲低聲道:“那個時候不知道為什麼,就是很怕被你讨厭。
”
那個精緻的像瓷娃娃一樣的女孩兒,笑起來的時候是那麼溫暖,像是一切美好的代名詞。
“所以你從那個時候就已經喜歡我了?
”
“也許吧。
”宴文洲轉過身,低頭看向她,“餘薇,因為那個人是你,所以我才會答應娶你,我曾經嫉妒他嫉妒得要發狂,因為在之前的那些人生裡,你的眼裡,心裡都隻有他。
”
餘薇有些無奈,“我那個時候又不認識你。
”
“不是不認識我,而是除了他,你誰也看不到。
”
餘薇認真地看向他的眼睛,“現在呢?
我的眼裡是誰?
”
握住他的手貼在自己的心口,“我的心裡又是誰,你不清楚嗎?
”
看着她漂亮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自己的影子,宴文洲不由地将她抱進懷裡,閉上眼睛,眼前卻全都是沈美玲躺在血泊中的畫面。
餘薇察覺到他的身體有些僵硬,不由地将他抱緊了一些,“宴文洲,你怎麼了?
”
“我知道所有人都覺得她是罪有應得。
”宴文洲聲音有些疲憊,“可我真的沒想過要她死。
”
“我知道。
”餘薇低聲哄着他,“宴文洲,你沒有做錯什麼。
”
他沒有做錯嗎?
他知道隻要涉及度假村的案子,她不可能坐視不管,所以他聯合孟鶴川一起用度假村的案子刺激她,讓她動了殺機。
然後再搜集到她買兇殺人的證據,希望用這樣的名義送她進牢裡。
這樣既不會牽扯到宋清荷的事情,又可以讓她去牢裡待上幾年,至少可以讓她活下來。
如果不是知道,做這些事情的人是他,她不會開槍自殺。
“不,我錯了。
”宴文洲松開餘薇,目光痛苦,“餘薇,是我逼死了她。
”
“她做了那麼多錯事,本來就應該付出代價。
”她到死都沒有對那些她曾經傷害過的人,有過一絲一毫的歉意。
宴文洲看着她的眼睛,她眼中帶着恨意。
他又有什麼立場去怪她?
也許曾經他也用這樣的眼神看過母親。
那個時候,她應該對他失望至極吧。
“我送你回去。
”宴文洲回過神,向露台外走去。
餘薇看着他的身影,想要說什麼,卻也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在這件事上對他做到感同身受。
她跟了上去。
兩個人一前一後下了樓。
回診所的路上,兩個人誰都沒再開口說話。
到了診所門外,宴文洲終于開口:“這段時間,我要處理沈氏的一些事情,會很忙,可能沒什麼時間來見你。
”
餘薇捏緊手心,目光平靜地看向他,“宴文洲,你是想要跟我分手嗎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