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顧言川……”傅南依眼裡噙了水霧，愧疚的情緒讓她心頭泛起酸澀，她看着他的眼睛，“你真的還是想跟我在一起嗎？
”

　　顧言川迅速地點了點頭，“我想。
”

　　他很堅定，好像這九年的空白，從來都沒有消磨他的熱情和喜歡。

　　傅南依呼吸一頓，指尖微顫。

　　“好。
”她說，“以前說的話，現在還作數。
”

　　她微啞的嗓音很輕很輕，卻瞬間就點燃了顧言川眼裡的光，在他心中綻放出一朵煙火。

　　顧言川難以抑制面上的狂喜，“所以，你這是答應跟我在一起了？
”

　　傅南依：“嗯，答應了。
”

　　顧言川激動地重重親了一下她的臉頰，“我就知道，你是我的，最終你還是我的。
”

　　他像是一個得到了心愛之物的孩子，臉上洋溢的笑容跟平日的嚴謹沉默判若兩人。

　　“那我現在可以跟你接吻了嗎？
”顧言川問。

　　正經詢問的語氣，仿佛剛才根本就沒有發生過強吻的事情似的。

　　傅南依看着顧言川，四目相對，周圍的空氣仿佛跟着安靜下來。

　　灰蒙蒙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，垂落的秀發勾勒着她的臉部輪廓，那雙眸子泛着水盈的光澤，薄唇微張，下巴小巧精緻，還是跟從前一樣動人。

　　這是專屬于他的寶藏。

　　顧言川心口漸漸發熱。

　　他摟着她的腰，微微低頭，輕輕地吻住了她的唇。

　　“唔……”

　　——

　　翌日清晨。

　　七點的工作鬧鐘響起，顧言川睜開眼睛。

　　房間内溫度适宜，遮光窗簾微微攏着，透不進一絲光亮，隻有玄關處的夜燈提供着微弱的照明。

　　顧言川側躺着，傅南依蜷縮在他懷裡，一隻手輕輕搭着他的腰。

　　小小的一隻。

　　這是顧言川在清晨後看到懷裡的她時産生的第一感覺。

　　女孩子原來是這麼嬌軟的生物。

　　顧言川的思緒有一瞬的放空，昨天發生的一幕在他腦海裡閃過。

　　一切都順其自然得像是本就該發生一樣。

　　不再是做夢，他懷裡抱着的是真實的她，是他日思夜想久别重逢後得到的人。

　　原來在面對一個喜歡的人時，身體會是那麼誠實。

　　親吻的觸感，她清淺的喘息，還有她微紅的眼眶，含淚的眼神……

　　他生怕昨夜發生的一切都是幻境一樣，連忙把懷裡的人輕輕摟住。

　　傅南依動了動，也微微睜開了眼睛。

　　“醒了？
”顧言川的視線落在她臉上。

　　傅南依把手從被子裡拿出來，看了一眼腕表。

　　“七點了……”

　　聲音有些嘶啞。

　　跟腕表一起戴在手上的，還有那個手鍊。

　　顧言川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，手指輕輕摩挲着那個手鍊。

　　它已經不像九年前剛買的時候那樣嶄新。

　　陳舊的痕迹顯然經過了歲月的洗滌。

　　說明她一直戴着，即便不是一直，恐怕也是經常戴在手上。

　　“你知道這是我送給你的嗎？
”顧言川問。

　　傅南依喉嚨動了動，“知道，醒來以後我哥告訴我的。
”

　　這個手鍊價值昂貴，康複中心的醫生護士都說，送這個給她的人有心了。

　　顧言川抱着她，“是你被送去M國的那天我親自戴到你手上的。
”

　　傅南依隐隐猜到什麼，“你是不是打算在那天送給我？
”

　　她知道這個手鍊的品牌，也知道它的寓意。

　　“嗯。
”顧言川寵溺地看她，“但是這個舊了，再給你買一條更好看的。
”

　　“不用。
”傅南依說，“新的沒有這個有紀念意義。
”

　　“好。
”顧言川笑，“反正你戴什麼都好看。
”

　　“八點開會，得起床了。
”傅南依撐着床闆将身子直起來。

　　“那我出去買早餐。
”

　　顧言川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，笑得陽光又燦爛，“我知道這附近什麼好吃，一定合你胃口。
”

　　“好。
”

　　在傅南依的注視下，顧言川穿上衣服就風風火火地出門了，生怕她餓到肚子似的。

　　随着門打開又合上，房間一瞬陷入安寂。

　　傅南依将被子輕輕往下拉了一點，露出被蓋住的胳膊，鎖骨上細細密密地布滿了吻痕……

　　她輕輕閉了閉眼睛，冷靜片刻，踩着拖鞋去了浴室。

　　從浴室出來，剛換好衣服拉開窗簾，門口忽然傳來叩門聲。

　　傅南依以為是顧言川忘了帶房卡，一邊擦着頭發走過去一邊打開了門。

　　然而猝不及防撞入視線的，卻是周箐的臉。

　　“傅小姐，李院長讓我來給你們送餐卡，方便你們去我們學校的職工餐廳吃飯……”

　　周箐手上拿着好幾張卡，應該是每人一張。

　　傅南依接過餐卡，“謝謝。
”

　　“不客氣。
”

　　周箐說着，下一秒，視線掠過傅南依浴袍下若隐若現的點點暧昧痕迹，不由停頓了幾秒。

　　傅南依也察覺到了對方的視線，連忙不動聲色地将領子往上拉了拉。

　　她清了清嗓子，剛準備說什麼，卻沒想到周箐比她更快一步問：“你跟他在一起了？
”

　　其實這餐卡，本是不該送到傅南依手上的。

　　可她在樓下的時候看見顧言川了。

　　頭發淩亂，一副還沒洗漱的樣子。

　　顯然是在這裡住了一晚上。

　　顧言川家在市區，平時也是住在家裡，不會平白無故在這個酒店住一晚上，而M國那邊的人卻是都住在這個酒店的。

　　她沒法不往那個方面聯想，所以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傅南依的房門前，敲響了她的房門。

　　傅南依看着周箐，也不隐瞞，“是。
”

　　她知道周箐喜歡顧言川。

　　那就更沒必要遮掩什麼了。

　　周箐捏着手機的手緊了緊。

　　才一晚上而已。

　　昨天傅南依才回到華國，不過一晚上的時間，就在一起了。

　　所以，不是時間的問題。

　　再給她十年二十年，也抵不過白月光在他面前出現僅僅一天。

　　周箐勾了勾唇角，發出一聲有些像是自嘲的笑。

　　“所以……還真是無可替代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