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3章 喜歡我碰你?
顧言溪伸出去的手忽然落空。
“你躲我?
”她擰起了眉,眼底稍有不悅,“為什麼躲我?
不喜歡我碰你?
”
“不是。
”傅硯辭面上依舊冷靜自持。
“那就是喜歡我碰你?
”
傅硯辭遲疑了一下,擡起黑色的眸子看着顧言溪,卻見對方好看的眼底閃爍着狡黠,那模樣,像一隻不懷好意的小狐狸。
分明就是在故意逗他。
可她說得沒錯,他喜歡她碰他。
但是他不會承認的。
“也不是。
”他冷漠地說。
順便擡手看了一眼腕表。
還有五十六分鐘。
“你看表做什麼?
”顧言溪将他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,“有什麼要緊的事?
”
“沒。
”
“呵。
”察覺到傅硯辭對自己的冷漠,顧言溪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。
做出這個動作後,看着傅硯辭眼底掠過一絲不明顯的慌張,顧言溪暗笑一聲。
“下來。
”傅硯辭面上無波無瀾地說。
顧言溪無動于衷,一隻手輕輕捏住了他的下巴,強迫對方與自己對視。
“為什麼不讓我坐你腿上?
你不喜歡嗎?
”
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張臉,感受着她手上冰冷的溫度,傅硯辭再一次晃了神。
明明室内的溫度不低。
可她的手為什麼是涼的?
她冷嗎?
傅硯辭擰起了眉。
思索片刻,他一把拿開顧言溪的手,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裹在她身上。
然後又順勢握住她的手,在手心搓兩下,又低頭哈氣,試圖用熱氣讓這雙手暖起來。
傅硯辭重複着這個動作,在感覺她的手終于不那麼涼了之後,又盯着她的手出神。
顧言溪的手指很修長,看上去纖細的手卻無數次在他面前展現出驚人的力量,泛着光的指甲上沒有塗任何多餘的顔色,修剪得整齊圓潤。
鬼使神差的,他動了動脖子,吻上了她的手背。
在顧言溪探究的注視下,傅硯辭緩緩開口,回答了剛才她的那個問題:“我喜歡。
”
喜歡到,隻要這個人一親近他,便可以驅散他所有的陰郁。
——
南州監獄。
“你好,提審三十九号犯人。
”
監獄門口站着一個穿着制服的男人,他将手中的證明文件遞給監獄大門的看守者,掩映在軍用頭盔下的那張臉,是面無表情的。
看守的人接過文件掃視一眼,确認沒有問題,這才打開了大門。
這個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,夜色灰蒙蒙的,下着小雨。
男人踩着軍用短靴,大跨步走進了南州監獄的大門。
他被一個拿着槍的獄警帶着穿過一條長而狹窄的通道,最終在一個鐵門前停下。
“三十九号犯人,顧婉。
”
那個獄警指了指被關押在鐵門裡的女人。
女人穿着髒兮兮的囚服,蓬頭垢面,手上還戴着手铐,消瘦的身子根本不足以撐起衣服,踩在地上的赤裸的腳布滿了傷口。
那人隔着鐵門看着眼前的場景,霎時捏緊了手心,眼底掠過一絲恨。
“把門打開。
”他說。
獄警聞言,當着他的面掏出鑰匙,将鑰匙插進鎖孔裡,扭轉了一下。
那道沉重的鎖“咔哒”一聲開啟。
與此同時,躺在角落的顧婉睜開了眼睛。
她猛地看向站在鐵門口的男人,那雙死寂的眸子,閃過微微詫異。
她終于等到這一天了嗎?
顧婉不敢移開視線,害怕下一秒眼前的一切就幻化成了一場夢。
她數不清自己在這裡度過了多長時間,這場折磨永無休止,她從一個健全的人,變成如今殘破不堪的樣子。
而這一切,都是拜顧言溪所賜。
她不止一次地想要将顧言溪千刀萬剮,想要讓她生不如死!
男人壓着心底的波瀾,走進去,用押着犯人的姿勢将顧婉領到了監獄大門的出口。
不遠處,停着一輛越野車,是專門用來押送犯人的。
顧婉雙目呆滞地走出那扇大門,在大門閉合的一瞬間,那雙被仇恨浸染得猩紅的眼底,掀起一絲久違的笑。
她出來了。
毛毛細雨打在她的臉上,這種感覺,讓她無比興奮。
顧婉被送上那輛軍用越野車,與此同時,監獄大門看守亭内的座機忽然急促地響起。
看守的人接起電話,聽清楚對面說的話,臉色驟變。
“站住!
不許走!
”
他提着步槍走過去,一把攔下還沒來得及上車的那個男人。
男人聞言,緩緩地扭頭,“怎麼了?
”
“把人留下!
”看守的人昂了昂下巴,嚴肅道,“接到上級通知,今夜任何犯人不得離開監獄!
”
“好。
”男人聞言,點了點頭,很順從地把顧婉從車上拽下來。
看守的獄警看着這一幕,盯着這個男人的側臉,總覺得有些不對,可是又說不上來。
就在這時,那個男人轉過臉看向他。
那雙漆黑的眸子裡,泛起冰冷的殺意。
獄警臉色驟變,手迅速地摸上槍。
然而,就在這時,一把刀比他更快地插進了他的心口。
祁深握着刀把的手用力,在獄警的身體裡狠狠地擰了一個圈。
血順着明亮的刀刃流下,又被雨水沖刷進泥裡。
祁深看着獄警猛然瞪大的瞳孔,嘴角牽扯出一抹笑,那笑裡滿是嗜血的瘋狂。
随着獄警的身體倒地,越野車啟動,将南州監獄的大門遠遠甩在身後。
“你怎麼樣?
”回到車上,祁深才能好好查看顧婉現在的狀況。
一段時間不見,對方已經瘦成了他快要不認識的樣子,凹陷的臉呈現蠟黃色,沒有任何神采。
顧婉卻是一下子笑出聲來,笑聲壓抑又悲怆。
祁深看着她這個樣子,眼裡滿是憐惜。
“對不起,我來晚了。
”
“南州監獄遍布顧言溪的人,隻要是一點風吹草動就會露出端倪,我原本是打算早些來找你的,可是後來我得知,消息被洩露出去了,顧言溪那邊已經注意到了,所以這一次,我去找了姓時的。
”
“你去找了時軍?
”
“沒錯。
”祁深點點頭,“是他先找到我的,他說他有辦法把你弄出來,我隻能冒險一賭。
”
“時軍居然能有辦法把我從顧言溪手裡弄出來?
”顧婉眼底掠過詫異。
這也就說明,顧言溪的人裡,已經混進了時家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