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1章 南州監獄
傍晚六點。
大雨滂沱。
一輛警車在南州監獄門口停下。
南州監獄靠近邊境,四處都是荒漠,它在地圖上是根本不顯示位置的,是默認的流放之地。
四五個戴着頭盔身穿制服,手持步槍的男人從車上下來,在車邊排列成整齊的一支隊伍。
顧婉被另外兩個人從車上架下來。
為首的人粗暴地将系在她眼前的黑色繃帶扯下來。
顧婉緩緩地睜開眼睛,擡頭,映入眼簾的便是那紅油漆畫出來的“南州監獄”四個字。
她心髒猛地一滞,臉色蓦地就白了,“南州監獄?
”
南州監獄,也被稱為“流放之地”,這裡聚集了所有其他國籍在華國犯下重罪的外國人,是一所私營性質的監獄,也就是說,它是一所盈利性質的監獄,而被收監的犯人在這裡需要付出勞動來為背後的管理者獲取盈利。
監獄内部的管理制度混亂不堪,毫無人性可言,不聽話的犯人們遭受着可怕虐待的同時,内部的鬥毆和傷亡事件也時有發生,每年死在監獄裡的人不計其數。
而因為這些犯人沒有華國國籍,甚至死後的屍體都沒人認領,而是随機埋在附近沙地,任他自由風化。
“不!
”顧婉不可置信地尖喊出聲,“放開我!
我不要進這裡,你們放開我,我要離開這裡……”
她拼命地掙紮着,瘋了一般地嘶喊。
“SHIT!”
“啪”的一聲。
其中一個穿着制服的男人粗暴地用槍底座狠狠地擊打她的背部。
“啊——”
顧婉疼得彎了腰。
傾瀉而下的暴雨打在她的臉上,不多時就将她渾身上下都淋得濕透了。
她死死地盯着“南州監獄”四個大字,雙手緊緊地捏緊成拳。
“你們敢這麼對我?
顧家人知道嗎?
”
她不相信,她好歹也在顧家生活了五年,喊了顧霖松跟溫淑儀五年的爸媽,她不信溫淑儀跟顧林松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。
“顧家?
”為首的男人冷冷地盯着她,“你難道還不知道,把你送進這裡,本就是顧家人的意思?
”
顧婉猛地擡頭,“怎麼可能?
”
就在這時,一輛豪華的黑色轎車從道路的盡頭緩緩地駛過來,停在了她的身邊。
車門被推開。
戴着白手套的保镖從駕駛座下來,繞了半圈,彎腰打開了車後座的門,“二小姐。
”
他撐開一把傘,恭敬地等候着車裡的人下車。
顧婉瞪大了眼睛。
她看着那個從車上下來的人,隻見對方穿着黑色的風衣,站在那雨幕中,渾身上下都透着尊貴和清冷。
“顧言溪!
”顧婉咬牙切齒地喊出這個名字。
“怎麼,見到我不高興嗎?
”顧言溪緩緩地走向顧婉,而身邊的保镖則是一絲不苟地給她撐着傘,不敢讓一滴雨水打在她身上。
“你來幹什麼?
”顧婉死死地瞪着她,雙目猩紅,眼中的恨意滔天,似是恨不得将對方扒皮抽筋。
“我來送你一程啊。
”顧言溪居高臨下地看着她,扯了扯嘴角,緩緩地吐出三個字,“于、曉、莉。
”
顧婉聽到這個五年都很少再提及的名字,呼吸一滞,“你要讓我死為何不幹脆點?
南州監獄……”
她扯出一抹慘然的笑,忽然凄厲地笑出聲來,“哈哈哈~你把我安排進這裡,是想折磨我?
”
顧言溪眯了眯眸子,緩緩地俯身靠近。
而就在這時,顧婉身後的兩個男人立刻将顧婉的雙手背至了身後,讓她動彈不得。
顧言溪凝着顧婉的眼睛,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緩緩地掐上了她的下巴,強迫對方與自己對視。
“于曉莉,你可真壞啊!
”她冷嗤道,“這麼些年,你享受着不屬于自己的一切,卻仍舊不知好歹,不是該死是什麼?
”
“比起我流落在外的姐姐,你擁有的已經夠多了不是嗎?
你還想要什麼?
怎麼不好好看看自己……到底配不配?
”
說到這裡,顧言溪掐着她的手用力,狠狠地将她的臉甩開,“你自己找的死,怪不得别人。
”
“啊——!
”顧婉猛地扭過頭看着她,臉上浮現猙獰。
她更加用力地掙紮,拼命地想要掙脫束縛,恨不得撲上去咬死顧言溪。
然而這換來的卻是為首的男人狠狠的一腳揣在她的肩膀上,“找死!
”
顧婉從未這麼落魄過,也從未這麼憤怒過,她的眼裡遍布血絲,裡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噬骨的恨意。
“顧言溪,我要你下地獄!
”
“那你隻能失望了。
”顧言溪冷笑,“地獄的門,隻會為你敞開。
”
“顧言溪!
我真後悔沒有早點弄死你!
否則,你以為你還有這個機會在我面前擺千金的架子?
你這個廢物!
你就是廢物!
我雖不是顧家的千金,可又哪點比你差?
”
她聲音尖銳地嘶喊:“我不比你差!
該死的是你……”
“啪!
”
顧言溪擡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了她的左臉上。
顧婉直接被抽得臉一歪,耳邊一陣嗡嗡作響。
半晌,她不可置信地轉過臉,眸光發紅地盯着顧言溪,“羞辱我有意思嗎?
别忘了,在城中村,你差點就死在了我的手上,如果不是傅硯辭來,你早就死了!
”
顧婉從嘴裡狠狠啐出一口唾沫,不屑地扯了扯嘴角,“顧言溪,你什麼都不是。
”
“啪!
”
顧言溪擡手一巴掌抽在她的右臉上。
“你這個死賤人!
你有本事就殺了我!
顧言溪,你殺了我啊!
你這樣算什麼?
你這個廢物……”
她劇烈地掙紮着,似是恨不得将自己的胳膊扯脫臼。
這就導緻身後的那兩人不得不将她拉得更緊了一些。
這個時候的顧婉,宛若一隻絕望至極的野獸,理智全失地在牢籠裡橫沖直撞,卻又怎麼都掙脫不開。
顧言溪冷眸睨着她。
半晌,她啟唇,淡聲道:“放了她。
”
衆人皆是一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