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8章 番外:相思1
裴延寒跟梁安卉訂婚消息登上新聞時,宋相思在醫院裡确診了懷孕6周的消息。
“這個死渣男!
又不讓你走,又要跟梁安卉聯姻,真不是個好東西!
”陸南川憤憤不平地捏皺了手裡的報紙。
“我看看。
”宋相思去拿走他手裡的報紙。
陸南川想拒絕,可報紙已經被宋相思拿走了。
報紙上,裴延寒跟梁安卉面對記者,沒有穿西裝外套,隻着一件面料精貴的襯衣,領口微微敞着,帶有幾分漫不經心。
梁安卉挽着他的手臂,黑色卷發,米色長裙,落在裴延寒臉上的目光含情脈脈。
“挺般配的。
”宋相思道。
“你還誇他們?
”陸南川面露不解。
宋相思笑:“不然呢?
去撕了梁安卉還是裴延寒?
”
哪個,她都不是對手。
當然陸南川也不是他們的對手,他是出生在豪門世家陸家,但他隻是家裡的小公子,有錢卻沒實權。
陸南川是宋相思的好朋友,認識很多年了。
看到宋相思眼底的迷茫,他知道,她隻是表面看着冷靜,其實她已經恍惚了,沉默半晌他問:“孩子你打算怎麼辦?
”
說到孩子,宋相思下意識捂住了肚子。
剛才醫生跟她說,她是特殊體質,如果不要這個孩子,可能終生都懷不了孕了。
所以在這一刻,宋相思做下了一個決定,“南川,你幫我一個忙吧。
”
“什麼忙?
”
“我想離開深城。
”
*
夜間下起了雨,宋相思睡得迷迷糊糊的。
有道身影推開了門,帶着淡淡的潮氣擁她入懷。
她知道,是裴延寒。
沒等她說話,裴延寒就吻住了她,唇舌撞開了她的牙齒,糾纏住她的丁香小舌,兇狠,迫不及待。
宋相思知道他要幹什麼,抓住他想探進她裙擺的大手,“裴先生,我今天有點累了。
”
裴延寒沒管她說什麼,将她壓在床上,吻像雨點般落在她背脊上。
他很急切。
宋相思感受到了,再不拒絕,隻怕等下會是驟雨疾風般的索取,她隻能說:“我今天去看醫生了!
”
裴延寒的動作戛然而止。
宋相思得到自由,立刻滾到一邊,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體,同時看向了裴延寒的臉。
裴延寒黑色的眼眸裡寫滿了欲望,深邃又性感。
如果平時,宋相思看到他這樣的眼神,早就沉淪徹底了,但今天,她心如止水。
“怎麼去看醫生了?
”裴延寒坐下來抱住她。
宋相思肩膀微微一抖,低下頭不輕不重地說:“胃疼,去做了個檢查。
”
“醫生怎麼說?
”
“醫生說我有胃病,讓我最近吃得清淡一些。
”宋相思沒說自己懷孕的事情。
“好,我讓陳嫂做飯的時候注意點。
”裴延寒伸手去摸她的肚子。
宋相思睫毛一顫,拉住他的手,“你做什麼?
”她的眼裡寫滿了警惕,害怕裴延寒看出了什麼。
裴延寒道:“不是胃疼麼?
我幫你按摩一下。
”
溫暖的大手落在宋相思肚子上,不輕不重地打着圈。
宋相思心頭悲涼。
其實裴延寒一直對她很好。
隻是不知不覺中,他們已走到了離心的地步。
一切都要從梁安卉出現開始說起……
那時,她是裴延寒的秘書。
這麼說也不對,一開始,她甚至沒資格做裴延寒的秘書,隻是秘書團裡的替補小跟班。
裴延寒,則是大名鼎鼎的裴家太子爺,從小含着金湯匙長大,是裴家既定繼承人,他下面,還有一個看不出深淺的笑面虎弟弟裴延遇。
有一次,裴延寒在路上遇到槍殺,宋相思想也沒想就擋了上去。
她替裴延寒擋了一槍,鮮血濺在他俊美的臉上。
裴延寒臉色震驚,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秘書會救他,後來,他抱着滿身是血的她去了醫院。
幸好子彈打在她肋骨上,她沒死。
出院後,二公子裴延遇被外派去T國,她則成了裴延寒的首席秘書。
宋相思隐約感覺得到,槍殺一事跟二公子脫不了關系。
宋相思忽然成了首席秘書長,她有點不習慣,但裴延寒很有耐心地教她,還将她拐上了床,細細摸着她肋骨上的傷口問她願不願意跟着他一起征戰天下。
宋相思當時大概是腦子秀逗了,忽然問了一句,“太子爺,你跟二公子是不是有冤仇?
”
裴延寒愣了一下,随後撫摸她的長發,很寵溺地說:“相思看出來了,相思真聰明,不過相思既然知道這事了,那就必須跟着我了。
”
他撲過來就把她給吃了。
宋相思也挺喜歡裴延寒的,就沒拒絕。
可……裴延寒竟然是第一次。
宋相思當時詫異了很久,也因為他的笨拙笑了。
裴延寒惱得咬了她的鼻尖一口,“再笑話我試試看?
自己不也是很白癡?
”
宋相思還是笑,然後就被裴延寒狠狠收拾了一頓。
兩人成了很親密的關系。
裴延寒對她特别好,金錢,首飾,房子,寵愛應有盡有。
每次出差,他都會預留一些時間帶她遊山玩水,他們一起踏遍世界的美麗山河,也曾攜手經曆過很多冒險。
但每次危險來臨之際,宋相思都會下意識想把裴延寒保護在身後。
因為他對她很好。
從來沒有人對她這麼好,她出生時就沒有爸爸媽媽,一直寄住在舅舅家裡,過着豬狗不如的生活。
後來遇到了裴延寒,他撫平了她人生所有的傷痕與遺憾。
宋相思愛他,想一輩子跟他在一起。
可是裴延寒不許她擋在他身前,拉着她的手很嚴肅地警告,“以後遇到危險,你隻許躲在我身後,不許搶在前頭,聽到了嗎?
”
宋相思搖頭,“沒聽到。
”
裴延寒怒起來兩條眉會擰成川字,“相思,你是我的女人,理應是我保護你,而不是你擋在我身前。
”
“可我就想擋在你身前。
”她忍不住,也管不住自己的心。
裴延寒打她屁股,“反正就是不許。
”
宋相思被打得痛,就開始求饒,“嗚嗚嗚,裴延寒是大壞蛋,打自己的女人……”
裴延寒被她逗得哭笑不得。
旁人也大多看出了他們的關系,常常說宋相思是NAS集團未來的總裁太太。
宋相思也曾期待過。
因為裴延寒真的對她很好,他生性涼薄,卻從不與旁的女人糾纏。
獨獨夜夜纏着她,給了她所有的偏愛跟寵溺。
兩人過着神仙般快樂的幸福生活。
直到老裴總知道了這件事。
他嫌宋相思出身不好,可宋相思隻是一個秘書,他又不能對她怎麼樣。
于是他瘋狂給裴延寒安排相親對象。
每次,裴延寒都興趣缺缺,直到梁安卉出現。
那一天,宋相思以為會跟以往一樣,裴延寒隻是去走個過場,誰知道,裴延寒破天荒帶人去看流星,還送人家回家。
宋相思一個人在家等到了天亮。
第二天,她拖着疲憊的身體去集團,遇到梁安卉來給裴延寒送早餐。
梁安卉走的時候還給裴延寒整理了一下領帶。
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一幕,包括宋相思,宋相思說不清當時是什麼心情,但她聽到旁邊的秘書們在議論。
“從來沒看到太子爺對哪個女人這麼溫柔過呢,他肯定喜歡梁小姐!
”
“那當然了!
梁小姐出生高貴,漂亮又矜持,肯定是咱們NAS集團未來的女主人!
”
說這話的人,還故意看了宋相思一眼,暗指她是個陪睡的。
宋相思臉色慘白。
她對裴延寒是真的喜歡,所以她找裴延寒鬧了,質問他是不是要跟梁安卉結婚。
裴延寒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,隻說不會影響到她。
宋相思這時才明白,在權力和愛情上,裴延寒選擇了權力。
因為二公子越來越優秀了,裴延寒想要跟二公子鬥,隻能選擇一個能輔助他的太太。
宋相思很失望,她提出辭職的事情。
裴延寒已經選擇了梁安卉,她再沒有理由留下了。
而且,聽說梁安卉長得很像裴延寒的母親,裴延寒的母親非常愛他,後來死于癌症。
所以裴延寒第一次見到梁安卉,就對她很有好感。
宋相思提出辭職,隻是覺得自己再沒有任何理由留下了。
她曾以為裴延寒是她的全部,而今才知道這種關系宛如鏡花水月,一滴水落下去,幻境就破碎了。
但裴延寒沒有同意她離職。
可宋相思執意要離開NAS集團,惹怒了裴延寒,兩人不歡而散,此後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沒有見面。
離開NAS集團後,宋相思去了朋友林舒的創業公司上班。
這時候,她才真正見識到了梁安卉的手段。
外頭都傳梁安卉貌美心慈,可實際,蛇蠍心腸……
宋相思已經主動離開NAS集團了,可梁安卉沒有放過她,她在集團聽說了裴延寒跟宋相思的事情,心裡生出了強烈的妒意。
所以在宋相思進入朋友林舒的公司後,梁安卉就追過來了。
梁安卉讓人用兩千萬投資了公司,等她入駐進來,她們才知道梁安卉成了大老闆。
第一次見面,梁安卉就讓她去給她買咖啡,宋相思出于禮貌回答:“梁小姐,其實我們公司有更好的印尼咖啡。
”
“可我就愛喝那家的。
”梁安卉淡淡看了她一眼。
宋相思将咖啡買來了,梁安卉接過,臉上挂着笑意,“你就是宋相思?
”
宋相思一震,直覺她認出她了,點了點頭,“嗯。
”
“聽說你跟了延寒三年?
辛苦你了,對了,你們分開他有沒有給你分手費呀?
”梁安卉漫不經心問。
宋相思看過去,她在喝咖啡,也不知道這句話是有意還是無意,宋相思答:“沒有。
”
“是你要分開的,還是延寒要分開的?
”
宋相思擡眸望她,她看着自己的裸色指甲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宋相思斟酌了一會說:“我知道他跟梁小姐要訂婚了,便識相離開了。
”
她這麼說,是想讓梁安卉放心,因為騙她也沒用,NAS集團那麼多人知道她跟裴延寒的事情,瞞不住的。
宋相思以為她跟梁安卉示弱,這件事就過去了。
可這件事,在梁安卉心裡過不去。
當天下午,梁安卉就出現肚子痛,她是喝了宋相思買的咖啡才這樣的。
宋相思被叫到醫院時,裴延寒就在那裡陪着梁安卉。
時隔半月沒見,他一如既往的清冷俊美,宛如瓷玉打造的神祇,将梁安卉攬在懷裡輕哄,“隻是吃錯了東西,沒事的,輸完液就好了。
”
“我好怕我自己會死掉,那樣的話就再也見不到你了。
”梁安卉在他懷裡哭泣。
“害梁小姐的員工來了。
”梁安卉的秘書方秘說道。
裴延寒回過頭來,看到是宋相思,瞳孔僅僅是微縮一下,便平靜下去了。
“延寒我怕。
”梁安卉看到宋相思,躲到裴延寒懷裡去了。
裴延寒伸手安撫她,眼神淡淡掃向宋相思,就像看着陌生人,沒有任何情感,“是你在安卉的咖啡裡加了東西?
”
僅僅半個月,裴延寒看她的眼神就沒有感情了。
怪不得人都說,男人是最薄情的,一分手就能愛上另一個女人。
宋相思肋骨上的傷疤似乎疼了起來。
何曾幾時,裴延寒常撫摸着她的傷疤說會一輩子好好對她,如今,他為了另一個女人質問自己。
可他明明知道,明明知道她不是那樣的女人,要不,她何須跟他分手?
但質問來了,宋相思總要回答,她維持着面上的平靜,铿锵有力地說:“我沒有做,可以拿剩下的咖啡液做檢測。
”
裴延寒看向梁安卉。
梁安卉楚楚可憐地說:“我怎麼知道咖啡有問題?
我全都喝了呀,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事,肚子到現在都疼呢……”
說完她委屈地哭了起來。
裴延寒臉色變得擔憂,不分青紅皂白對宋相思說:“給安卉道歉。
”
宋相思不肯。
室内陷入了短暫的沉默。
她覺得自己沒做這件事,憑什麼要道歉,轉身就想離開。
“你要是敢走出這扇門,我不會饒你。
”裴延寒的聲音從背後陰森森傳來。
宋相思腳步頓住。
他居然威脅她?
為了梁安卉第一次威脅她。
宋相思心頭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感覺,心頭微微顫着,像是被一百根針紮了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