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章 其實你沒再婚,對嗎?
陸夕檸的沉默。
令季牧野的心一點點下沉。
從天才少年到商界傳奇,嚴格意義來說,他從未有對手。
他迄今為止短暫的二十多年,已經走到了别人一輩子都走不到高度。
顯赫家世,絕世容貌,季牧野的人生太順遂了。
陸夕檸與他短暫的五年婚姻。
是季牧野滿分人生卷張上,唯一打了「紅叉」的地方。
他的嗓音微微沙啞,“為什麼不說話?
”
眼前的這個男人目光像凜冽冬風,光是對視便令人腳底生寒。
陸夕檸後背貼上牆,冰冷的觸感讓她杏眸染上些許嘲意。
“說了你又不信,何必多費唇舌
周遭一瞬間安靜下來。
那是來自季牧野身上濃烈的低氣壓,仿佛讓一切聲音都消失了。
“你不說怎知我不信?
”
他上前半步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,話尾蘊含冷意。
陸夕檸緩緩擡頭,莞爾一笑。
“陸家的破産千金,靠勤工儉學和獎學金完成學業,畢業後竟靠幼年婚約,一躍成為豪門之首季家的少太太,應該是很多女孩羨慕的人生履曆吧?
”
她沒有再掙脫手腕處他的手掌,轉而擡起另一隻手去觸碰他壓抑克制的眼尾。
這雙不把世間一切放在眼裡的清冷俊眸,・曾讓多少女人瘋狂?
陸夕檸勾起自嘲的笑,“你也這麼認為嗎?
”
男人餘光瞥了一眼她的手,沒有拂開。
聰慧如他,當即聽出了她那些話裡面隐含的意思。
季牧野收回滿身寒意,直白且坦誠,“陸夕檸,我從未把你當成我的附屬品
他五官精緻,像上帝精雕細琢的藝術品,偏偏又生了一雙清冷淡漠的黑眸。
當這雙眸子定定看着你,會讓人産生一種天地間隻剩下兩人的錯覺。
自從上次從嚴冬那裡聽到,陸夕檸有可能沒再婚的猜測,這些天季牧野的心裡一直很不平靜,連他自己都找不出原因。
在工作上他不喜歡浪費時間,工作日程更是緊湊到極緻。
可一旦遇上陸夕檸的事,他莫名産生一絲猶豫,這在他身上從未出現過。
季牧野垂眸看她,“隻要你解釋,我便信
陸夕檸挑眉,“可是,季牧野,憑什麼要我解釋?
”
“你懷疑我和宋賀年婚内出軌,那請你拿出證據來證實,而不是要我自證
“誰懷疑,誰舉證
“我最後一次告訴你,與你的五年婚姻,我清清白白
季牧野握着她手腕的那隻手,倏然一麻。
眼看着陸夕檸收回指尖的銀針,繞過他朝樓上走,他心裡一緊想追上去。
他薄唇微抿,“陸夕檸!
”
女人腳步不曾有絲毫的停頓,徑直離開他的視線。
樓梯拐角處,三顆小腦袋齊齊探出頭。
看着被留下的季牧野,陸糯糯伸出自己肉嘟嘟的白嫩小手,嘿嘿一笑。
“哥哥,媽媽赢了
季朝和季則對視一眼,歎了一口氣,把手裡的糖果遞給妹妹。
三個小人兒蹲縮在拐角處的視野盲區。
季則歎了一口氣,雙手撐着下巴一臉糾結。
“哥哥,你說爸爸每次都惹媽媽生氣,這樣下去,我們一家五口什麼時候能團聚啊
他還想今年和媽媽、妹妹一起過年呢。
季朝也很苦惱,他當然很想和一家人每天生活在一起。
而不是像現在這樣,跟爸爸住就要和媽媽妹妹分開,跟媽媽妹妹住就要和爸爸分開。
“如果爸爸可以哄哄媽媽就好了
陸糯糯瞧了瞧兩個哥哥不說話,她永遠無條件站在媽媽這邊!
落日餘晖灑在三個小家夥的身上,拉長了影子。
三個小腦袋湊在一起密謀着什麼。
季牧野聽到動靜,走過來就看到三個小蘿蔔頭滿臉糾結蹲在地上的樣子。
“你們三個蹲在這裡做什麼?
”
季則聞言不假思索道,“在想爸爸……”什麼時候哄媽媽。
季朝回頭看了一眼季牧野,緩緩開口,“爸爸,我們好久沒見你,很想你
陸糯糯露出太陽般燦爛的笑容。
主打一個我雖然不懂,但是我可以賣萌。
裹在心髒外面的堅硬外殼,被兩個兒子的話融化。
季牧野蹲下來摸了摸三個崽崽的腦袋,在這裡孩子們被養的氣色特别好。
他早就讓人查了實驗室的底細。
雖然開創者身份未明,但是在這的每一個人都是醉心醫學研究的人。
背景幹淨,人際關系簡單。
還有很多家世不凡的富二代、書香世家的後人。
最重要的是,這個開創實驗室的人是個千年難遇的奇才!
看診疑難雜症隻是實驗室的一部分業務,主要的還是在醫療領域的研究。
近兩年出現了很多新奇的藥物,攻克了不少過去無法解決的病症,為全世界的醫療事業做出了貢獻,也拯救了不少為疾病所困的家庭。
即便是季牧野本人,也很想認識一下實驗室背後的那位人物。
他把孩子們送回房間後就去了書房。
今天季牧野匆匆來這裡,是因為嚴冬查到了一些事情。
誰知剛來就看到宋賀年那一幕。
現在又和陸夕檸不歡而散,季牧野的心裡湧現一股無力感。
他揉了揉眉心,剛準備在書房的沙發上将就一下,就聽到了門口季則的聲音。
“爸爸,不好了!
媽媽摔跤了!
”
男人跟着他快速來到房間,直奔浴室,一個瓶子擦着他的臉頰掉落在地。
看到浴室内的場景。
他才意識到自己被小兒子給騙了。
陸夕檸洗頭洗到一半,聽到浴室門被猛然推開的聲音。
她洗澡前提醒過孩子不許進來,幾個小家夥在這事情上都很聽話。
眼下發生的這事,讓她以為家裡進了賊人。
她一把扯過旁邊的浴巾快速裹住自己,抓過一旁的洗發露狠狠丢向門口。
沒有沖洗幹淨的泡沫滑進眼睛,刺痛得她睜不開眼睛。
但眼前她顧不得這個,正要将其他瓶子丢向門口時,聽到了熟悉的低沉嗓音。
季牧野喉結滾動:“是我
發現是季牧野,陸夕檸松口氣的同時,更多是羞憤。
她憤怒掃向身後的不速之客,“季牧野,你進來做什麼!
”
看到她被泡沫刺激到發紅的眼睛,他歎了一口氣,上前抓過淋浴頭先給她沖洗。
陸夕檸自然不配合。
她一隻手緊緊抓着裹在身上的浴巾,一隻手用力推他,“出去!
”
男人骨節分明的手,迅速抓住她反抗的手。
季牧野富有磁性的嗓子,此刻染着些許暗啞,“别動!
”
終于,陸夕檸的世界明了。
季牧野剛要解釋,她便指着浴室門大聲道,“出去!
”
突然,咔嚓的聲音響起。
門口三個鬼鬼祟祟的小家夥把門鎖上了。
“哥哥,這樣媽媽就不會生氣嗎?
”
“我也不知道,書上是這麼寫的,你看這裡寫着:爸爸拉着媽媽進了浴室,一個小時後媽媽被爸爸抱了出來,兩個人和好如初……”
“爸爸媽媽怎麼不說話了?
”
浴室内聽到兩個兒子對話的兩人,雙雙黑了臉。
不論如何,兒子的行為,确實給季牧野争取了一個與陸夕檸獨處的時間。
想到嚴冬新查到的那些消息。
他将目光落在此刻的陸夕檸身上,烏黑的長發混合着泡沫盤在頭頂,白皙細膩的肌膚上都是水珠,看似冷漠的眸底,還有未曾散去的緊張。
季牧野的襯衫早就被水打濕,濕漉漉緊貼着肌膚,就連發絲也在滴着水。
溫度節節攀升,他的眼神卻依舊清洌。
季牧野定定看着她的臉,“陸夕檸,其實你沒再婚,對嗎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