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日這個詞,對邱聲晚來說太陌生了。
因為她的生日,就是她母親的忌日。
所以她從出生那天起,就失去了過生日的權利。
這麼多年來,也從沒人記得過她的生日。
偏偏明錦佑特地開車過來給她過生日。
明錦佑把醫院送的禮物扔到她懷裡。
怪不耐煩的。
可他不是專程送禮物過來的麼?
邱聲晚看了一下袋子裡的禮物,很簡單實用的小禮物。
完全不像明錦佑的風格。
直至她看到那張生日賀卡,才知道這禮物并非明錦佑送的,而是醫院工會送的。
“明醫生,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回來嗎?
”邱聲晚聲音輕輕的,有些說不出的脆弱。
明錦佑薄唇抿了抿,“知道。
”
還是從沈實那裡知道的!
“我媽生我的時候産後大出血過世了,所以我從來不過生日。
”她聲音微顫,仿佛一碰就會碎掉。
“我克死了我媽媽,又哪有資格過生日。
”
聞言,明錦佑眉峰不易察覺的擰了一下,“如果你媽知道你是這個想法,估計會後悔生了你。
”
邱聲晚俏臉一白,似乎下一秒就能哭出來。
明錦佑漆黑瞳孔微微一凝,聲音柔和了幾分,“人類孕育生命是個漫長的過程,所以做母親的有自主選擇的權利,如果她不愛你,不會冒着生命危險生下你,更不會希望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背負這些莫須有的罪名。
”
“她隻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健康快樂的成長。
”
“你的生命是你母親用自己生命換來的,為什麼不慶祝?
還應該好好慶祝,這才是祭奠你母親最好的方式!
”
“你值得被愛。
”
明錦佑的話,給邱聲晚的心理帶來了很大的沖擊。
回去的一路,她腦子裡不斷反複的想着他說的那些話。
【她隻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健康快樂的成長。
】
【你的生命是你母親用自己生命換來的,為什麼不慶祝?
還應該好好慶祝,這才是祭奠你母親最好的方式!
】
在此之前,所有人都說她是喪門星,一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母親。
是沒人要的小賤種,被繼母和外婆各種踢皮球。
明明有家有親人,卻活得像個孤兒。
可明錦佑說。
她,值得被愛。
值得,被愛。
野草一樣生長的二十多年裡,頭一次有人告訴她。
她是值得被愛的。
邱聲晚紅了眼。
明錦佑開着車,餘光瞥見她眼底的水汽。
“想哭就哭吧。
”
他的語氣明明清清冷冷,卻像是一記溫暖而有力的風,吹進了她的心裡。
......
車子趕在晚上十點抵達觀山悅。
邱聲晚已經哭完了,也整理過了。
但眼睛還是紅紅腫腫的,像個小可憐。
明錦佑下車時吩咐她,“去後備箱幫我拿一下東西。
”
“哦,好。
”她乖乖應允。
明錦佑走上台階,卻沒像以前那樣,直接開門進屋。
隻是站在台階上,看着她打開車子的後備箱。
一大束粉色的玫瑰映入眼簾。
時間仿佛定了格。
錯愕,意外,驚喜......
各種複雜的情緒在她心口處交織。
剛哭過的眼睛又開始潮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