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我幹嘛?
”
男人的聲音透着刻骨的冷,與此刻浴室裡的火熱形成對比。
金絲眼鏡下的那張俊臉又冷又沉,連帶着語氣也冷冽到不近人情。
邱聲晚隻能閉上眼。
“第一次?
”
他摘掉眼鏡,邱聲晚這才看清男人眼尾的那一抹紅。
染了欲的深眸,妖冶又張狂。
邱聲晚無聲點了點頭。
好久好久......
邱聲晚跌跌撞撞地跑出浴室,房間裡的衣服散落一地,和她此時的心境一樣淩亂不堪。
她草草打理好自己時,身後浴室門打開,明錦佑已經穿戴整齊,金絲眼鏡重新架回高挺的鼻梁,遮住那雙仿佛能看穿一切的深眸。
而他的整齊,襯得淩亂的邱聲晚愈發難堪,雙手不安的攥緊。
他往沙發上一坐,交疊着雙腿點了支煙,吞雲吐霧間才開口道,“借你二十萬,以後别來這種地方。
”
帶着些輕視的冷淡口吻,讓邱聲晚頓覺臉頰火辣辣的,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。
她緊抿着唇沒再說話,雙眼就定格在腳尖前方的地毯上。
明錦佑看了她一眼,恰巧看見她唇上的暗紅。
是她自己咬出來的傷口。
男人眼底閃過一絲暗光,掐滅手中的煙,拿出手機問她,“微信還是支付寶。
”
“微信。
”她打開微信,遞過去的時候又有些猶豫,怕對方多想。
明錦佑倒是爽快,直接掃碼添加好友,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點着,聲音涼淡,“名字。
”
“邱聲晚。
”
在她收賬的同時,明錦佑從沙發裡起身,淡漠丢下一句,“出去以後就互不相幹,下次再遇上,我也不會再這麼好心。
”】
他甚至沒等邱聲晚應聲,便快步離開。
邱聲晚蹲下身,手按着小腹處,疼的直冒冷汗。
隐約感覺到自己在流血。
小腹處的痛感提醒她似乎并不是那麼簡單。
她強打着精神離開17樓,忍着劇痛掃了輛共享單車就趕往醫院。
值班的周醫生邱聲晚認識,看到她臉色慘白立馬問道“小邱,你這是怎麼了?
是痛經嗎?
”
邱聲晚疼得說話都氣若遊絲,“應該是黃體破裂。
”
周醫生是老醫生了,一聽這情況就知道怎麼回事。
她沒多問,立刻開了檢查單扶着她做了一系列檢查。
和邱聲晚推測一緻,黃體破裂出血,好在出血量不大,不會危及生命。
挂上水後,邱聲晚終于好受了點,她向周醫生道謝。
周醫生遞給她一杯熱水,“小邱啊,不是我說你,這種事得節制,你們年輕人就是不懂節制,會出人命的!
”
邱聲晚默默喝水,隻有泛紅的耳根洩漏了她的心思。
翌日一早。
邱聲晚被吵醒,她擡手一看時間,驚慌得立馬下床往更衣室跑。
還好沒錯過早交班,不然準被罵。
“醫院最近發生的事各位也都知道,我就不多說了,有不少媒體聞風而來,你們都注意些,隻說該說的,别亂說。
”科室主任趙磊語氣很嚴肅。
見衆人都點了頭,他才通知散會。
“小邱,到我辦公室來一下,其他人先去巡診。
”趙磊離開前叫了邱聲晚。
一同實習的同事宋亞擔憂的看了她一眼。
邱聲晚輕輕搖頭,表示自己能應對。
她跟着趙磊去了他的辦公室。
人剛進去,趙磊就命令她,“把門關上。
”
邱聲晚小心的關上門。
趙磊坐在辦公椅上,從抽屜裡取出一封檢舉信扔在她臉上,“你解釋一下。
”
“我和何織是同鄉,她很照顧我,我想為她做點事。
”邱聲晚挺直背脊回答。
趙磊冷笑,“挺仗義啊?
那你知道這麼做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後果嗎?
”
她知道。
而且是她承擔不起的後果。
可她還是做了。
“實習不合格,你連畢業考試都沒資格參加,據我所知你家條件不是很好吧,每次實習費都交得最晚。
”趙磊語氣緩了緩。
邱聲晚緊抿着唇。
趙磊起身,向她走了兩步,手搭在她肩上,輕輕地拍了拍,“小邱啊,你可别犯糊塗,你能不能順利畢業,就剩這最後一關了,我這是在給你機會。
”
他拍完肩膀,卻沒有收手,而是肆意的捏了捏。
邱聲晚立馬如驚吓的兔子,連着退了兩大步。
趙磊眯了眯眸,有些不悅。
“趙主任,我知道錯了,這個我會銷毀,也不會再跟任何人提起此事,請趙主任放心。
”邱聲晚跟趙磊保證着。
趙磊不屑冷笑,“你覺得這就完了?
”
邱聲晚攥緊了手裡的檢舉信。
趙磊湊過去在她耳邊低語,“你知道我家地址吧,晚上去我家,我等着你,隻要你來,我立馬給你簽字蓋章。
”
鼻息間那屬于少女的馨香,讓趙磊露出癡迷而詭異的笑容。
他已經迫不及待想嘗嘗她的滋味了。
邱聲晚攥着檢舉信狼狽逃離。
......
“晚晚啊,這錢我們不能收。
”何織的媽媽紅着眼推拒着邱聲晚遞過去的卡。
“幹媽,你就收着吧,小故不是還等着做手術嗎?
救命要緊。
”邱聲晚重新把卡塞回何母手裡。
何母眼眶紅紅的看着邱聲晚,“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錢?
”
剛剛邱聲晚給她的時候,說裡面有二十萬。
何母是看着邱聲晚長大的,知道她條件也不好,二十萬對她來說,更是筆巨款,所以她很擔心。
邱聲晚解釋,“找朋友借的,你就安心收着。
”
“那算我跟你借的。
”何母念叨着要給她寫借條,被邱聲晚制止。
“幹媽,你這是拿我當外人嗎?
六歲那年要不是你救了我,我早死了,這錢你就收着,先度過眼前的難關要緊。
”邱聲晚攥住何母的手,眼神很堅定。
何母最終還是收下了錢,女兒何織自殺,兒子又有很嚴重的心髒疾病。
熬不下去的時候,她都想帶着兒子随女兒一同去了,免得活在這世上遭罪。
“幹爹明天該出來了吧?
你跟他說别鬧了,先把小故的病治好,等以後有機會,再為織織讨公道。
”邱聲晚輕聲勸着何母。
“不鬧了,不鬧了,再鬧,這個家都要沒了。
”何母搖着頭,眼淚啪嗒啪嗒地掉。
邱聲晚也跟着難受,就是因為知道他們有多絕望,她才邁出了那一步。
即使會被人看不起,她也不悔。
病房門打開,一衆醫生走了進來。
“13床家屬,這是我們心外的明醫生,是這方面的專家,你有什麼問題可以随時跟他請教。
”
為首的是心外科黃主任,跟何母說完話後,又态度恭敬的為明錦佑介紹患者情況,“明醫生,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位先心病患者,肺動脈閉鎖,肺動脈瓣發育不正常,嚴重供血不足,急需手術幹預。
”
明錦佑傾身為何故聽診。
一旁的邱聲晚卻慌作一團。
怎麼是他?
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