單成昊帶着恬恬去了圖書館，在館裡一直看到一點多。
要不是單成昊提出走，小姑娘還不知道要看到什麼時候呢。

　　“肚子不餓嗎？
”上了車，他問，“咱們先去吃點東西吧。
”

　　恬恬“嗯”了一聲，低頭看着借出來的書。

　　單成昊回頭看她一眼，“恬恬，在車上不要看書了，對視力不好，一會兒再看。
你想吃什麼？
”

　　恬恬很聽話地合上了書，說：“上次幹爹帶我們去了一家餐廳，那裡的東西都可好吃了。
不過，我就忘記餐廳名字了。
”

　　“那你問問你媽咪。
”單成昊把手機遞給她。

　　恬恬說：“我有電話手表，就可以問。
”

　　那邊電話很快接通，恬恬問了餐廳名字，又被苗苗在電話裡問話，乖乖地說：“……嗯，是要去吃午飯了。
開心呀，還借了好幾本書出來呢……沒有，可好了呢……你們在海洋館？
那給我多拍幾張企鵝照片回來喲。
好，媽咪拜拜。
”

　　“媽咪說，上次去的餐廳叫四季風。
”

　　“知道了。
”單成昊問：“你媽咪帶哥哥去海洋館了？
韓庭州也跟着一起了？
”

　　問完這話，他又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似的，能沒有他嗎？

　　恬恬吃吃地笑，“爹地，你覺得呢？
”

　　“哎……”單成昊愁苦地歎了一口氣，“寶貝，你看爹地是不是很沒用啊？
”

　　恬恬先是伸手撓了撓了小臉蛋，“嗯”了半天，才說道：“還行吧。
”

　　“怎麼說呢？
”單成昊看她小大人似的回了這麼一句，饒有興緻地問。

　　恬恬說：“你和我們好多年沒有見，還不和我們在一起生活，你追不到媽咪也是正常的。
”

　　“我追不上，你媽咪就要讓你幹爹搶去了！
”

　　“幹爹才不是搶呢，媽咪喜歡他，他們兩人是相愛。
”恬恬反駁他，“爹地，媽咪是不喜歡你的。
”

　　正是紅燈的時候，單成昊踩了刹車，回頭驚訝地看着她，小小年紀，看得還挺透。

　　“你這都跟誰學的？
還知道用相愛這個詞。
”他邊說着，轉過了身去。

　　恬恬嘿嘿的笑了，“在電視上，看動物世界裡說的，兩頭獅子相愛了。
”

　　單成昊聽她說完，笑了一聲，踩着油門開了出去。

　　四季風餐廳是一家私房餐廳，在甯城數一數二。

　　很快，點好的東西上來了，單成昊不想虧待女兒，點了八菜一湯。

　　“爹地，會不會太多了呀？
”恬恬說：“咱們肯定吃不了。
”

　　“沒關系，爹地想讓你把好吃的都嘗一嘗。
”單成昊邊說，邊給她夾了一塊牛肉。

　　恬恬夾起來吃進嘴裡，“爹地，那等下吃完，咱們都打包帶走吧，你拿回去吃，不然怪浪費的。
”

　　“好，聽你的。
”單成昊欣然同意。

　　父女倆一邊吃，一邊聊。

　　小姑娘要比同齡孩子成熟點，不和他聊動畫片，竟然問起了他和苗苗的過往。

　　“你太小，等你長大我再告訴你。
”單成昊覺得挺好笑的，對她說。

　　恬恬吃着菜，古靈精怪地說：“切，你不說，我也知道點兒，以前媽咪和幹爹聊天的時候，我有偷偷地聽到過。
”

　　“他們怎麼說我的？
”單成昊挑着眉眼問。

　　恬恬歪着頭看他，“就那麼說的呗，你自己都做過什麼，你不知道哇？
”

　　“嘿，你這伶牙俐齒的，也不知道随了誰。
”單成昊失笑，拿這個寶貝女兒沒辦法。

　　恬恬也跟着一起笑，問：“我是你和媽咪生的，我不随你們嗎？
”

　　“我和你媽咪在一起的時候，她可沒有對我伶牙俐齒，溫柔得很。
”單成昊一邊說着，腦子裡浮現出以前媽咪跟着他的時候，那副可人的模樣。
哪像現在，話說不到兩句，就橫眉冷對的。

　　“媽咪好厲害的，我和哥哥惹她生氣了，她可一點都不溫柔呢。
”恬恬想到媽咪發火的樣子，忍不住地打了個冷顫。

　　“嗯，她發起火來，是挺吓人的。
”單成昊學着她的樣子，也打了一個哆嗦。

　　恬恬見他學着自己，咯咯地笑，“爹地，你好有意思啊。
”

　　單成昊看孩子笑得開心，想問一句“那我和你幹爹我們倆誰好？
”可他還是忍住了，别難為孩子了，就算還和韓庭州好，自己不還是親生的？
沒必要。

　　父女倆這邊聊得高興，殊不知，在一處綠植後面的餐桌那裡，一架單反正隐匿在綠植間隙中，對着他們接連拍了很多的照片。

　　苗苗這邊三口人，從海洋館出來，也找了家餐廳去吃飯了。
沒有妹妹，苗司辰總感覺少點什麼，提不起精神來，做什麼都會想到妹妹。

　　“司辰，恬恬又不是不回來了，你整這出幹什麼呢？
快點吃！
”苗苗看他恹恹的樣子，有點不高興了。

　　苗司辰委屈巴巴地說：“那我不是想妹妹了嘛。
”

　　“剛一大白天就沒見到，你就這麼想，那麼想得了。
妹妹在家的時候，我也沒看你怎麼黏着她。
”苗苗“呵呵”的笑着說。

　　韓庭州拍拍苗苗的手：“你别這麼說，咱們得理解孩子，想妹妹也是說倆孩子感情深嗎。
”

　　苗苗單手托着下巴，又是撇嘴，又是做着口型地說着亂七八糟的東西。

　　韓庭州看她調皮的樣子，摸了摸她的頭，又轉過來哄着苗司辰：“兒子，咱先吃飯，妹妹她也不會餓着的，說不定比咱們吃得都好呢。
等吃了飯，咱們再給她打個電話問問，她在哪兒呢，什麼時候回來呀，好不好？
咱們現在就不要去打擾她了。
”

　　“好吧。
”被韓庭州這麼一哄，苗司辰還挺聽話，好了點，“媽咪說，她七點之前能回來。
”

　　“你也快吃吧。
”韓庭州又對苗苗說。

　　苗苗拿起筷子，還是忍不住的說了兩句：“司辰，不是媽咪說你，你看你當哥哥的，有些時候怎麼還沒妹妹懂事呢？
她反倒像是姐姐似的。
”

　　“我們倆是同一天，一般大！
”苗司辰拿着小叉子，非常不服氣地喊道。

　　“你看看。
”苗苗無語地看着韓庭州，“他還有理了。
”

　　“孩子他媽，你就少說兩句吧，咱們司辰也很棒，很懂事的！
”韓庭州邊說，邊沖她眨眼睛。

　　苗苗看着兒子，看他紅了眼眶，也覺得自己的話說得有點重了，傷了孩子的自尊心。
她夾了兒子愛吃的菜，放到他碗裡，又彌補地說：“兒子，其實你有别的地方，是比妹妹強的。
”

　　這一家三口吃個飯，哄這個，又哄那個。
不遠處的偷拍者，感覺像看了一場家庭劇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