甯宸将大氅脫下,讓蕭顔汐先收起來,現在穿這玩意兒稍微有點早了。
“小汐汐,等訓練水軍的事敲定,我打算去一趟武國。
先在武國待一陣子,然後去玄武城待一陣子,再返回大玄京城...到時候也差不多過年了。
”
蕭顔汐隻說了一句:“你去哪兒,我去哪兒!
”
接下來幾天,甯宸挑選了五萬大軍交給齊元忠。
這五萬,其中有三萬是東境軍,因為他們臨海,本就懂些水性,訓練起來事半功倍。
可畢竟東境軍剛剛投降,甯宸對他們不是很放心,所以又選了兩萬自己帶來的人,加上甯安軍和陌刀軍,相信他們也不敢造次。
東境的政務由沈敏全權負責。
天越來越冷了。
甯宸決定動身,明年開春後再來。
時間就定在三天後。
這個時代出遠門,可不像現代,說走就走,帶上錢就行。
這個時代出趟院門很麻煩的,有錢都沒用,大多時候都是荒郊野嶺,上哪兒買東西去?
所以,要準備很多東西。
臨走的前一天往上,甯宸宴請了袁龍等人。
這次,袁龍,雷安,月從雲都會留在東境,訓練水軍。
甯宸隻帶了馮奇正,潘玉成,蕭顔汐...以及兩百多名普通士兵。
他們先是乘船,一路往北,沿途都是大玄靈土,安全不成問題。
第二天,甯宸起床洗漱過後,揉了揉因為宿醉隐隐作痛的腦袋。
蕭顔汐端來了飯菜。
“老潘和老馮準備好了嗎?
”
蕭顔汐道:“他們早早就去碼頭了。
”
“嗯?
”
“他們說,要把船上的随行人員都再過一遍!
”
甯宸想了想便明白了過來,笑着搖頭,“他們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。
”
蕭顔汐不解的看着他,“什麼意思?
”
“當年,我們乘船從靈州返回京城,半路船被鑿沉了...老潘和老馮被抓,關在箱子裡,埋在亂葬崗好幾天,吃喝拉撒睡都在裡面。
我把他們救出來的時候,他們都沒人樣了。
從那兒以後,這兩人就留下了心理陰影,一旦登船,根本坐不住,看似到處溜達,其實是在檢查一切不安全因素。
”
“難怪......”蕭顔汐道:“原來他們還有這樣的經曆,你們這一路走的可真不容易。
”
甯宸笑了笑,“要想人前顯貴,就得人後受罪。
想當年,我可是在死亡邊緣反複橫跳...太上皇禦審我的路上,都有人刺殺我,要不是老潘他們,我早就挂了。
”
蕭顔汐淺笑,“我聽說過一些,你剛加入監察司就把國舅給殺了,你怎麼敢的?
”
甯宸笑了笑,道:“因為那時候年輕,不知道天高地厚...說好聽點是熱血少年,一腔孤勇。
說不好聽,那就是傻得冒泡...有實力的裝逼屬于真牛逼,沒實力的裝逼就是傻逼了,我當時屬于後者。
”
蕭顔汐輕聲問道:“那你後悔嗎?
”
甯宸搖頭,“不後悔!
那時候雖然人微言輕,勢單力薄,但我也發過誓,若有一天需要我為這天下做些事,我願意!
那時候雖無扭轉乾坤之能,但有一腔熱血,遇不平事,大不了血濺五步...也不枉我在這世上走一遭。
最重要的是我現在活着,這就證明我當時的選擇沒錯...我覺得這不止是因為太上皇恩寵我,更多的是老天庇佑,因為我做對了。
”
蕭顔汐淺淺一笑,眼神有些心疼,她能想到甯宸這一路走來有多不容易。
“好了,快點吃吧,飯一會兒涼了。
”
甯宸嗯了一聲,埋頭幹飯。
吃飽喝足。
袁龍等人已經在前院候着了,等甯宸出來,一直送到碼頭。
甯宸讓士兵将貂蟬牽上船。
不管去哪兒,甯宸都會帶上貂蟬。
旋即,他拿出一沓紅封,也就是紅包,遞給袁龍他們,“裡面的錢都一樣多,你們自己分...今年過年我不在,你們自己過。
”
袁龍幾人滿臉高興,齊聲道:“多謝王爺!
”
甯宸叮囑:“别以為本王不在,你們就是脫缰的野馬,沒人管了...就算是年三十,也不能都喝多了,得留個清醒的,要是出了大事,别怪本王不講情面。
平日裡,加強訓練,非節假日不許喝酒...别以為本王不在,你們偷偷喝我就不知道,你們中間有人...咳,咳咳......”
甯宸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,趕緊發出戰術性的咳嗽聲掩飾了過去。
袁龍幾人面面相觑,目露懷疑...聽王爺的意思,他們中間有奸細,一旦喝酒就會告密。
幾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看誰都像是奸細。
甯宸眼角浮現出一抹詭笑。
“好了,本王該登船了...齊大哥,你負責海防,張天倫的島嶼上還有四萬大軍,不能大意。
”
齊元忠俯身,“末将明白!
”
甯宸正準備登船,馮奇正嗷嗷叫着沖了過來。
“老袁啊,我舍不得你啊......”馮奇正沖過來,給了袁龍一個熊抱,然後又給了雷安一個熊抱,“老雷,我也舍不得你,我一定會想你的......”
然後是吳鐵柱,齊元忠。
大家靜靜地看着他表演。
馮奇正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。
他真正的目的是月從雲。
“小月.....”
馮奇正賤嗖嗖的張開雙手,就要抱月從雲。
可他的腳步突然一滞。
因為月從雲手裡的銀槍抵在他的下半身,往前一步,以後隻能去宮裡上班了。
也不怪月從雲,實在是馮奇正像個老色批,你抱就抱呗,目的性别那麼明顯...一臉淫蕩的笑容,狗看了都搖頭,月從雲能讓他抱才怪。
馮奇正委屈的看着月從雲,“小月,我沒一别數月,我隻是想跟你告個别,沒别的想法......”
“呵呵......”月從雲一副你看我信嗎的表情,旋即道:“告别說就行了,沒必要動手動腳,一路保重,來年再見!
”
說完,看向甯宸,俯身道:“王爺,能否借一步說話?
”
甯宸怔了一下,微微點頭,然後跟着月從雲來到一旁。
月從雲扭頭看了一眼馮奇正,然後俯身道:“王爺,請幫末将看着點那個憨貨,别讓他天天往教坊司跑,小心染上髒病。
”
甯宸莞爾失笑,道:“你明明很關心他,為什麼不自己跟他說?
”
月從雲滿臉無語,“他那個人,給點陽光就燦爛,給點顔色就敢開染坊,順杆子往上爬的本事可強的很...末将如今心願未達成,不想受兒女私情影響。
是末将對不起他,等以後,末将一定會加倍補償他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