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玉成也覺得甯宸說得有道理。
如果這個孩子是個廢物,根本不值得李瀚儒豁出性命去保護。
李家不成器的孩子,都被李瀚儒拉着下地獄了。
潘玉成道:“這件事過去很久了,而且當年的知情人在這次李瀚儒的案子中都已經死了...想要調查清楚,恐怕有些難。
而且,資料中隻記錄了那個女人懷孕了,就算順利生下來,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?”
“一定是男孩。”
甯宸說的很笃定。
這個世界,女子地位很低,根本沒有傳家的資格,女子終歸是要嫁人,隻有男子才能延續香火,傳宗接代。
潘玉成微微點頭,道:“也對,隻有一個各方面都很優秀,足以延續李家香火的男孩,才能讓李瀚儒以死保護。”
甯宸微微一怔,“優秀?你從哪兒得出的結論?”
“不優秀,李瀚儒為何要用命保護他?”
甯宸沉聲道:“這件事牽扯到了廊州案,死了九千一百七十七個無辜的孩子和少女,如果這個孩子還牽扯其中,你還覺得他優秀嗎?就算優秀,也是個畜生。
至于李瀚儒用命保護他,也不一定是因為他優秀,或許是因為愧疚,想要彌補也有可能。
老潘,不管用什麼辦法,把人找出來。”
潘玉成點頭,“好,我現在就去查。”
甯宸嗯了一聲,突然他喊住準備離開的潘玉成,“老潘,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是誰?”
潘玉成怔了一下,道:“你,南枝,耿紫衣算一個......”
甯宸一臉無語地看着他,“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敵人。”
潘玉成有些懵,但很快便明白了甯宸的意思,眼神一亮,說道:“李瀚儒的政敵...當年既然有人用這事彈劾過他,那知道的肯定不少。
我現在就去調查,當年是誰彈劾的李瀚儒。”
甯宸微微點頭。
潘玉成轉身快步離開了。
甯宸回到房間,跟紫蘇和雨蝶打了聲招呼,他準備去一趟兵部,看看火槍改造的如何了?
滅昭和,刻不容緩。
如果火槍還沒改造好,再往後拖時間來不及了,那麼滅昭和就得等到明年了。
不管是打南越還是高力國,亦或者别的國家,甯宸都沒像滅昭和這麼迫不及待過。
别的國家是打,昭和是滅。
一旦出兵,不将昭和亡國滅種,他誓不回朝。
......
帶着衛鷹來到兵部。
“參見王爺!”
紀明臣聽說甯宸來了,立刻放下手頭的事情趕了過來。
甯宸擺擺手,“無須多禮!”
說完,看向身後的衛鷹。
衛鷹趕緊上前,将手裡的四壇酒奉上。
甯宸笑道:“最近新出的四十年窖藏,還沒對外售賣,先帶給你嘗嘗。”
屁的四十年窖藏。
甯宸當初是讓金慶生收購了不少酒莊,酒莊是有酒窖,但是這些酒窖都沒有超過四十年的,怎麼可能有四十年的原漿酒?所以根本不可能有四十年窖藏。
不過這又有什麼關系呢?
多少年窖藏還不是甯宸自己說了算?
就說是百年窖藏,誰能測出原漿和酒窖的年限?
酒好喝就行,管他多少窖藏呢?
“王爺竟然給下官送酒,這太客氣了.....多謝王爺厚愛,下官惶恐,惶恐至極啊......”
紀明臣笑的合不攏嘴,嘴上說惶恐,但接酒的動作可不慢。
甯宸笑了笑,道:“星兒姑娘在嗎?”
“在。”紀明臣趕緊把酒交給手下,叮囑一定要放好,然後對甯宸說道:“王爺,我帶您過去。”
這次,紀明臣沒出幺蛾子。
上次帶甯宸去找林星兒的路上,不是上廁所就是腳崴了,目的是給林星兒争取梳妝打扮的時間。
但事實證明,通知了也沒用,林星兒根本懶得打扮。
誰讓人家天生麗質難自棄,不打扮也好看。
路上,紀明臣滿臉堆笑,道:“王爺,你不在京的這段時間,林姑娘可是天天挂念着你呢。”
“是嗎?你怎麼知道?本王覺得你有點變态了,天天盯着人家一個姑娘幹什麼?”
“我......”
紀明臣一時語塞,心裡委屈,心說我這還不是為了你?
甯宸也就是開個玩笑,旋即話鋒一轉,問道:“紀大人,三十年前你跟李瀚儒認識嗎?”
說到李瀚儒,紀明臣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幾分。
就算李瀚儒有千錯萬錯,也不能否定他的功勞,他們曾有着相同的抱負,目标一緻,交情深厚...李瀚儒本可流芳百世,沒想到最後卻落了個身敗名裂,遺臭萬年的下場。
每每想到這裡,紀明臣心裡都很難過,不勝唏噓。
紀明臣微微點頭,“認識,我們認識很久了。”
“那你知道他有個私生子的事嗎?”
紀明臣大為震驚,“私生子?”
甯宸點頭,大緻将李瀚儒私生子的事說了一遍!
紀明臣搖頭,“這我還真不知道,那時候我可能還站在金銮殿外呢。”
金銮殿,容納不下文武百官。
隻有少部分在殿内,大部分隻能站在殿外,金銮殿的門檻,決定了官職權勢的大小。
走進金銮殿,才算是真正的天子近臣。
甯宸扭頭看着他,沉聲道:“紀大人真不知道?”
紀明臣臉色微微一變,然後撲通跪了下來,“下官該死,請王爺懲罰!”
甯宸低頭看着他,歎了口氣說道:“本王知道你的心思,你念及舊情,覺得這個私生子是無辜的,想要為李瀚儒留下一絲血脈是嗎?”
紀明臣低着頭,說道:“下官的确欺瞞了王爺,下官有罪,請王爺責罰......其實下官聽過這件事,但是那個女人已經消失三十年了,她從開始就不被李家接受。
如果她還活着,生下了孩子,三十年沒有跟李家來往,或許連李瀚儒都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,他們是無辜的,若是這樣都被牽連送命,這對他們來說太不公平了。”
甯宸沉聲道:“人非草木,孰能無情?你先起來吧,你不知道事情的全部,念及舊情,想要保護無辜,為李瀚儒留下一絲血脈,本王不怪你。
并非本王心狠手辣,非要找到他們斬草除根...而是因為廊州案還沒結束,李瀚儒的背後,還有一隻看不見的黑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