甯宸見到厲志行後,兩人一起去了刑部大牢。
有了甯宸打點,紫蘇沒再受刑。
而且,也不用睡在幹草上了,有被褥,雖然還是鋪在地上,但比之前好多了。
甯宸走進牢房。
厲志行依舊沒進來,站在牢房外。
看到甯宸,紫蘇并沒有想象中那麼高興。
“甯銀衣好意紫蘇心領了,但還請甯銀衣以後不要再來了。
”
“我殺了秀州刺史,知府...死罪難逃,這些罪紫蘇都認,要殺要剮,悉聽尊便!
”
甯宸看着她,壓低聲音:“知柔很擔心你。
”
柳知柔,就是雨蝶的原名。
紫蘇的表情倏地一僵,錯愕地看着甯宸,“你,你...”
甯宸沉聲道:“雨蝶都跟我說了...你一心求死,就是為了保護她。
”
紫蘇呆呆地看着甯宸,旋即苦笑一聲:“這個傻丫頭,為什麼要說?
我死了,事情也就結束了。
”
“甯銀衣,我能求你一件事嗎?
”
甯宸點頭,“你說。
”
紫蘇看着他,懇求道:“求你裝作什麼都不知道,也别再管這件事了...死我一個夠了!
”
“她經常給我寫信,在信中跟我訴說你的點點滴滴,我看得出來,她真的很喜歡你。
”
“女子命苦,她能遇到你,我真的很替她開心...希望甯銀衣好好待她。
”
甯宸表情變得古怪,“你們感情這麼好,甚至可以為了保護彼此而舍棄性命...可你明知道我是雨蝶的男人,還向我展示你生疏的口技?
”
紫蘇蒼白的小臉上浮現出兩坨紅暈。
“是雨蝶拜托我這麼做的。
”
甯宸瞪大了眼睛,一臉錯愕。
紫蘇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:“小時候,我們會聊起,長大了嫁什麼樣的夫婿?
”
“有一次,我問她,如果我們同時喜歡一個男人怎麼辦?
”
“她說,那我們就一起嫁給他...這樣我們姐妹就可以生活在一起,永遠不分開。
”
甯宸嘴角抽搐,玩這麼大嗎?
紫蘇繼續說道:“我給她寫過一封信,她知道我在莾州,所以你來莾州前,她給我回了一封信。
”
“她那段時間受傷了,沒法伺候你,一直很愧疚,但你又不願意找别的女人...所以拜托我,可以的話,幫她照顧你。
”
甯宸一腦門黑線。
他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?
雨蝶這個傻女人,大方的有點過分了。
不過,對這個世界的女人來說,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...與其找一個陌生女子回家,成天勾心鬥角,還不如找自己的姐妹。
估計雨蝶就是這麼想的。
“接到雨蝶的信,我本來沒想理你...但你攻打莾州那夜,我看到了火槍的威力。
”
甯宸皺眉,“所以,你靠近我,是為了火槍?
”
紫蘇點頭。
“你這樣說就有點傷人了,我還以為是因為我魅力大呢?
”
紫蘇嫣然一笑,“甯銀衣天縱之才,大玄不知道有多少女子都想嫁給你?
魅力的确很大。
”
甯宸翻了個白眼,話鋒一轉,故意說道:“萬畝良田被毀,你殺的那兩個人,的确該死。
”
紫蘇眼神黯然,臉上帶着不甘,“可端王還活着,隻恨沒能殺了這個惡賊。
”
甯宸目光微微閃爍,“放心吧,惡人自有天收...你跟雨蝶感情真好!
”
紫蘇輕聲道:“那當然了!
我們不是親姐妹,勝似親姐妹...我們滿地爬的時候就在一起玩了。
”
“我父親和柳伯伯是同窗,兩人一起做官,一起造福百姓...我比雨蝶大幾個月,還沒出生的時候,我父親就和柳伯伯商議,若是一男一女,就給我們定娃娃親。
”
甯宸思索了一下,問道:“你父親是秀州前任知府顔文博?
”
紫蘇正要點頭,突然間臉色猛然一變,盯着甯宸,“你,你...不對,雨蝶要是跟你坦白,肯定會毫無保留,你怎麼會不知道我父親是誰?
”
“你在詐我?
”
甯宸摸了摸鼻子,咳嗽了一聲,“好吧!
我承認,雨蝶什麼都沒跟我說。
”
紫蘇憤憤的瞪着甯宸。
“雨蝶什麼都沒跟你說,你是怎麼聯想到這些的?
”
“猜的!
”
甯宸把自己的猜測大緻說了一遍!
紫蘇很生氣,“你太奸詐了。
”
甯宸翻個白眼,“你能換個詞嗎?
我覺得用聰明比較好。
”
“你不是聰明,你是蠢,蠢得無可救藥...你知不知道?
這會牽扯到雨蝶,還會連累你,本來我死,這件事就徹底結束了。
”
甯宸無語,“你這女人有些不知好歹,我是在救你。
”
“你為什麼要救我?
”
甯宸想了想,嘴角揚起一抹壞笑:“你就當我色令智昏吧?
你的小嘴兒,真的很舒服。
”
紫蘇又羞又怒,“我當時應該給你一口咬下來。
”
甯宸笑道:“不用遺憾,以後有的是機會讓你咬。
”
紫蘇被氣得說不出話來。
過了一會兒,她放輕了語氣,甚至帶着哀求:“你這麼聰明,應該知道,我殺了秀州刺史和知府,死罪難逃...求你了,别揪着這件事不放,再查下去,你和雨蝶都會被連累。
”
甯宸一字一頓地說道:“我做事,從不半途而廢...你不如賭一把?
”
紫蘇看着他,疑惑道:“什麼意思?
”
“你信不信?
我可以救你,也能還你父親清白。
”
紫蘇怔怔地看着他。
她心動了!
其實她這些年最大的願望,就是恢複她父親的清白。
可多年奔波,她發現自己想得太天真了,這件事涉及到皇室親王,想要翻案,難如登天。
她是看不到希望,才铤而走險,想要手刃仇人。
“你...你說的是真的嗎?
”
甯宸笑道:“事到如今,你不妨試着選擇相信我...若是成了,你既能活下來,你父親也能恢複清白。
若是失敗,反正你一心求死,也沒什麼損失?
”
紫蘇緊緊地盯着甯宸,“我不怕死!
你若真能恢複我父親的清白,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。
”
甯宸點頭,“好,那就跟我說說,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?
”
紫蘇沉默了許久,才緩緩開口:
“當年我父親出事的時候,我才七歲...我父親和我師父是故交,我當時生了一場大病,高燒不退,父親請了師父來給我瞧病。
”
“我當時昏迷不醒,聽師父說,他在給我治病的時候,家裡突然沖進來好多官兵,見人就抓,還殺了好多人。
”
“師父見狀不妙,便帶着我從後門逃了出來...逃出來後,沒敢久留,帶着我逃離了秀州。
”
“後來師父帶着我東躲西藏...我不相信父親和柳伯伯是個貪官,師父也不信。
”
“直到五年後,我十二歲了,模樣也有了改變,我們才敢回到秀州,暗中調查真相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