甯宸眼神出現一絲波動，老人，大夫？

　　“你确定？
”

　　皮三連連點頭，“小人有天大的膽子，也不敢欺瞞大人。
”

　　甯宸冷哼一聲，“我看你是狗膽包天，連火槍都敢賣。
”

　　皮三臉色發白，額頭冒汗，“大人饒命，小人當時真不知道那就是火槍。
”

　　甯宸看了他一眼，“别說這些廢話，再想想，買火槍的人還有什麼特征？
”

　　皮三戰戰兢兢地說道：“大人恕罪，小人就記得這麼多了。
”

　　甯宸掃了他一眼，對雷安說：“把他帶下去，嚴加審問。
”

　　雷安俯身，“是！
”

　　“大人饒命，大人饒命啊...”

　　皮三都快被吓死了，哐哐磕頭求饒，但還是被強行拖了下去。

　　甯宸眯起眼睛，思索了一會兒，開口喊了一聲：“張有才？
”

　　張有才快步走進來，“甯将軍，有什麼吩咐？
”

　　甯宸看着他，“我問你，這幾日紫蘇姑娘來府上，可有問過你關于火槍的事情？
”

　　張有才想了想，點頭說道：“問過。
”

　　甯宸眼眸微微一縮，“問了什麼？
”

　　張有才道：“紫蘇姑娘第一次來，您和袁都尉等人進去商量事情了，她在這裡等将軍，當時小人負責作陪。
”

　　“紫蘇姑娘當時看到了屬下腰間的火槍，很感興趣，想問屬下借火槍看看，屬下深知火槍的重要性，拒絕了。
”

　　甯宸沉聲道：“然後呢？
”

　　“然後紫蘇姑娘就問，這樣一個鐵家夥，如何傷敵？
”

　　“你說了？
”

　　張有才急忙搖頭，“将軍明鑒，火槍營第一條軍規，就是禁止對外透露關于火槍的任何信息，屬下牢記于心。
”

　　甯宸微微點頭，“你去問問其他人，看紫蘇姑娘有沒有問過他們關于火槍的事？
”

　　“是，屬下這就去！
”

　　甯宸眉頭微皺，深深地歎口氣。

　　皮三說老人，大夫或者藥商的時候，甯宸就想到了商陸。

　　紫蘇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，第一次就為自己口舌之交...他一直懷疑紫蘇别有目的。

　　現在看來，她是沖着火槍來的。

　　她有沒有在梅府了解火槍甯宸不知道，但她卻把自己的槍了解了個夠。

　　甯宸回過神，讓人喊來潘玉成。

　　潘玉成見甯宸陰沉着臉，“發生什麼事了？
”

　　甯宸将事情說了一遍！

　　潘玉成大吃一驚，有些難以置信，“這麼說來，紫蘇姑娘往梅府跑，其實真正的目的是火槍？
”

　　甯宸微微颔首。

　　“按照皮三的說法，那個買走火槍的人，應該就是商陸。
”

　　“紫蘇應該是想從梅府弄到火槍，但失敗了...估摸着是商陸在黑市上從皮三手裡買到了火槍，所以才這麼着急離開了莾州。
”

　　潘玉成疑惑不解，“會不會是弄錯了？
商陸前輩聲名在外，德高望重，他為什麼要盜火槍？
”

　　“這件事一旦确定，不止他和紫蘇姑娘難逃一死，連林聞林禦醫都會受到牽連。
”

　　甯宸眼睛微眯，“這恐怕就要問他本人了...商陸雲遊四海，天南海北的走，說不定早就被人策反，成了敵國的探子。
”

　　“火槍的激發方式并不難，火藥很好弄到，鐵珠子随便找個鐵匠鋪就能做出來...隻怕下次戰場上，火槍就不是我大玄的專屬了。
”

　　潘玉成臉色難看。

　　因為是他親自将商陸和紫蘇送出了城。

　　如果這件事要追責，他罪責難逃。

　　說不定陛下一怒之下，會下令斬了他。

　　“我親自帶人去追，把他們抓回來。
”

　　甯宸苦笑着搖頭，“他們都離開好幾天了，追不上了。
”

　　潘玉成道：“他們說要去秀州...”

　　甯宸搖頭失笑，道：“說去秀州，估計是故意說給我們聽的。
”

　　“老潘，傳我的命令，就以殺人的名義下發協查通告，通知各州府，全力追拿這兩個人。
”

　　“商陸名聲在外，紫蘇容貌出色，應該不難找。
”

　　潘玉成點頭，“好，我這就去！
”

　　潘玉成剛離開，張有才回來了。

　　甯宸看了他一眼，“怎麼樣？
”

　　張有才道：“将軍，屬下剛才問過了...紫蘇姑娘每次走的時候，都會跟門口的兄弟聊幾句，提到過火槍。
”

　　“他們都說沒跟紫蘇姑娘透露過關于火槍的任何信息。
”

　　甯宸淡淡地嗯了一聲，“知道了！
”

　　其實這些都不重要了。

　　燧發槍并不是多高科技的東西。

　　找幾個能工巧匠拆開研究一番，就能模仿出來。

　　至于激發方式就更簡單了，有火藥和鐵珠子就行，這兩樣東西并不難弄到。

　　他之所以生氣，是因為他感覺自己被騙了。

　　卿本佳人，奈何做賊？

　　偷了火槍，還玩了他的槍，這讓甯宸有種被當猴耍的感覺。

　　可商陸和紫蘇偷火槍要做什麼？

　　賣給敵國？

　　還是說他們本就是敵國的探子？

　　......

　　一晃幾天過去了。

　　甯宸逐漸不再想火槍的事。

　　協查通告已經發給了各州府，隻要商陸和紫蘇還在大玄境内，抓到他們隻是時間問題。

　　現在最重要的是邊關問題。

　　甯宸在緊急調動糧草，等玄帝派來的援軍一到，便可發兵邊關。

　　馬上要過年了。

　　他想盡快收複邊關，然後回京過年。

　　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。

　　這天，甯宸正在吃午餐。

　　雷安匆匆來報，說是斥候彙報，有一小股武國的将士，正在朝着莾州城而來。

　　“武國的将士？
”

　　甯宸擡頭，一臉錯愕。

　　雷安點頭，“是！
”

　　“一共多少人？
”

　　“大概百人左右。
”

　　甯宸眉頭微皺，看來自己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。

　　太師很有可能投靠了武國。

　　可武國派人來是什麼意思？
挑釁？

　　“走，去看看！
”

　　甯宸放下碗筷，喊上潘玉成和馮奇正，一起來到被城門，登上城頭。

　　斥候不斷送回來消息。

　　雷安走回來，“甯将軍，傳令兵剛送來斥候的消息，武國的人離我們不足五裡。
”

　　甯宸站在城頭，衣擺随風輕擺，目光眺望遠處。

　　太陽即将落山，隻剩餘晖時，一小股人馬出現在甯宸的視線裡。

　　這是一股身穿銀色甲胄的騎兵。

　　他們沒有豎起戰旗，這代表不是為了作戰而來。

　　很快，武國的人馬在距離城門五百步左右的位置停了下來。

　　“武國來使，求見大玄甯銀衣！
”

　　武國喊話兵的聲音響起。

　　甯宸收回目光，“老潘，老馮，跟我走！
”

　　“袁龍，集結五千将士，等待我的命令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