甯宸眯起眼睛看着他,“刺客在軍營行刺,猶入無人之境,竟無一人發現異常。
”
“還有閻鴻新是你一手提拔起來的,而你昨晚又偏偏不在大營,有将自己摘幹淨的嫌疑...四皇子,你說我不該懷疑你嗎?
”
“我,我...”四皇子急得額頭冒汗,但卻不知道怎麼解釋?
隻能舉起手,說道:“甯宸,我指天發誓,絕對不是我。
”
“如果是我指使人刺殺你,就讓我天打雷劈,不得好死。
”
“再說了,我為什麼要讓人刺殺你?
攻破臨玄城,雖然是你的功勞,但我們也撈到了軍功。
”
“甯宸,我發誓,真的不是我!
”
甯宸盯着他看了一會兒,笑道:“逗你玩呢,我沒懷疑你!
”
“如果我死在西境,就算你是皇子,也得付出慘重的代價...你不會那麼傻。
”
“不過,西境軍的軍紀得重新整頓了。
這軍紀渙散,将領通敵,士兵跟瞎了似的...這次刺殺的是我,下次要是刺殺你,你躲的過嗎?
”
四皇子臉色大變。
甯宸縱馬上前,壓低聲音道:“四皇子應該清楚,雖然我沒事,但事情發生在你的軍營,況且你一手提拔的将領承認了通敵...這件事一旦被陛下知道,你這個西境統帥算是做到頭了。
”
四皇子臉色發白,額頭冒汗。
甯宸繼續道:“不過四皇子放心,這件事我不會告訴陛下...但西境軍的軍紀,必須得立刻整頓,不然後果不堪設想。
”
四皇子連連點頭,“你放心,我立刻整頓!
”
“甯宸,謝謝你!
這個人情,我記在心裡了...以後肯定會還你!
”
甯宸笑了笑,“都是為陛下分憂...四皇子,我該出發了。
”
“好,過年我會回京,到時候找你喝酒。
”
甯宸點頭,“四皇子保重!
”
“保重!
”
甯宸返回,朗聲道:“傳我軍令,大軍出發!
”
途中,甯宸縱馬靠近潘玉成,壓低聲音道:“你派監察司在西境的探子,暗中調查一下四皇子。
”
“你懷疑是四皇子?
”潘玉成猶豫了一下,還是說道:“我覺得四皇子的可能性不大,你若是在西境出事,他得承擔所有責任。
”
甯宸冷笑,“可那些人并不是奔着我的命來的,而是奔着無垢冰蓮來的。
”
潘玉成怔了怔,這才明白過來...甯宸說相信四皇子,隻是緩兵之計。
“好,我安排人調查!
”
甯宸道:“重點調查一下四皇子的女人。
”
潘玉成一臉詫異,“四皇子的女人?
誰啊?
”
甯宸搖頭,“不知道...不過這個女人的名字裡有一個‘冉’字,或許是姓氏也說不準。
”
“四皇子昨晚不在大營,應該是找這個女人了。
”
潘玉成思索了一下,道:“你是從四皇子腰間的荷包推測出來的吧?
”
“嗯?
”甯宸詫異地看着他,“你也注意到了?
”
潘玉成點頭,“那荷包用的是秀州産的錦繡,十分珍貴。
”
甯宸笑道:“老潘,不錯啊!
”
“在監察司這麼久,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。
”
“那你還發現什麼了?
”
潘玉成想了一下,微微搖頭,“沒了!
”
甯宸笑道:“第一,這個女人豔而不俗。
”
“第二,頗有才氣,應該是個才女。
”
“第三,有可能是富家千金,或者青樓花魁。
”
潘玉成滿臉懵逼。
“你怎麼知道?
”
甯宸道:“我從四皇子身上聞到了墨香,還有火雲仙姿的味道。
”
“火雲仙姿是什麼東西?
”
甯宸怔了一下,“胭脂啊,你沒給南枝姑娘買過嗎?
”
潘玉成搖頭。
“火雲仙姿産于襄州,味道獨特,價格昂貴,一般女子可用不起,因顔色像極了天邊的火燒雲,所以...”
甯宸說着,突然頓住了,“老潘,你之前說那個閻鴻新是哪裡人氏?
”
“襄州。
”
甯宸眼神微微一縮,“一定要把這個女人找出來,查清楚他的底細。
”
潘玉成也反應了過來,微微點頭。
......
一路急行軍。
盡管如此,甯宸還是覺得太慢了。
紫蘇說玄帝最多還能撐半年。
可如今已經耗費了差不多三個月的時間。
晚一天,玄帝就多一分危險。
關鍵是辎重營速度太慢。
但又不能帶着一萬大軍先行。
若是幾天路程,将士們帶上幹糧和水,可以抗下來。
可一萬大軍,人吃馬嚼,離開辎重營根本不行。
第十天,甯宸實在按捺不住早日歸京的心思。
他做出一個冒險的舉動。
大軍随後回京。
他帶人八百裡加急,護送無垢冰蓮進京。
但他帶不了多少人。
八百裡加急,每隔二三十裡一就有一個驿站,可驿站裡換乘的馬匹不超過十五匹。
也就是說,甯宸最多帶十個人左右。
但甯宸還是決定冒這個險。
照現在的速度,等回京還得二十幾天。
玄帝的病情惡化的很快,他真怕等自己趕回去,玄帝已經撒手人寰。
他下令,潘玉成,馮奇正,陳沖,月從雲,袁龍...另外帶了四名甯安軍将領,随他八百裡加急,趕回京城。
雷安和吳鐵柱率領甯安軍随後歸京。
“駕!
駕!
駕!
”
甯宸一行十人,在官道上縱馬疾馳。
按照規定,八百裡加急,日馳十驿,大概要跑三百裡。
不過也有人可日行四百裡,馬都要累死好幾匹。
但甯宸等人做不到。
因為正常八百裡加急,換馬也換人。
甯宸沒辦法換人,隻能自己跑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跑多少裡?
但能跑則跑。
他們不但得自己跑,還得厮殺。
如甯宸所料,這一路上并不太平。
他們已經遭遇了三次刺殺。
這些殺手,身手高強。
不過甯宸擊退他們,也沒費多少事。
第一,雖然他們隻有十個人,但都是高手。
第二,走的時候,甯宸他們帶了手榴彈,複合弓。
但接下來的路會越來越難走,因為他們手榴彈,箭矢都所剩無幾了。
“甯宸,前面有驿站,要不要休息一下?
”
潘玉成迎着撲面而來的狂風大喊。
連續奔波七八天了,每天隻休息兩個多時辰,早已疲憊不堪。
“下個驿站再休息!
”
甯宸說道。
快到驿站前時,甯宸放聲大喊:“我乃大玄鎮國王甯宸,八百裡加急,快快換乘...阻者死,逆者亡!
”
驿站的差役隻見黃土滾滾,十匹駿馬疾馳而來,心裡還在納悶...八百裡加急,怎麼會是十個人?
而且這些人身上既無黃帶子,又無‘馬上飛遞’的黃旗。
當聽到來人是甯宸,吓了一大跳,飛速準備換乘馬匹,食物和水。
他們雖不認識甯宸,但聽過甯宸的大名...相信整個大玄,也沒人敢膽肥到冒充鎮國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