襄州,城主府。
張天倫的貼身侍衛周刑走進來,俯身道:“陛下,康霄求見!
”
張天倫的表情有些古怪,像是在激勵隐忍着什麼?
周刑環顧四周,他記得芸娘也在這裡,怎麼不見人了?
可當他的目光落到龍案下,再看張天倫的表情,立馬明白了!
他猶豫了一下,道:“陛下,陛下......”
張天倫強忍着舒爽的表情,道:“讓他進來!
”
“遵旨!
”
周刑退了出去,過了一會兒,康霄走了進來。
他正要開口,卻見張天倫倒吸一口涼氣,眼神飄忽,整個人一臉舒爽。
便在這時,芸娘從龍案下鑽出來,站起身,用手帕輕輕擦拭着嘴角。
康霄面皮狠狠地抽搐了幾下。
幾曾何時,芸娘也曾為他這麼做過。
芸娘擦幹淨嘴角,眼神陰冷地看着康霄。
一個女人是否變心,眼神騙不了人。
曾經,芸娘愛慘了康霄。
如今,她恨不得将康霄扒皮抽筋,挫骨揚灰。
康霄不認那個孩子,還親手害死了他們的孩子。
康霄不是不承認,是不敢承認。
他現在不能人道,若是承認那個孩子是他的,那就代表他親手害死了自己唯一的子嗣...不能想,一想就快崩潰了。
所以,他不斷催眠自己,那個孩子絕對不是自己的。
張天倫回過神後,看向康霄,“康先生找朕有何事?
”
康霄沉聲道:“剛剛探得消息,甯宸派遣大軍,直奔東北方向,看來他中計了。
”
張天倫道:“朕也接到消息了。
”說着,看向芸娘,笑着說道:“此事,芸娘當居首功。
”
康霄掃了一眼芸娘,然後沉聲道:“甯宸最少派了五萬大軍往北而去,其中還有五千甯安軍...你确定昭和那三萬人馬能吞下甯宸的大軍?
”
張天倫笑道:“北面江河支流繁多,昭和人又擅長水戰,甯宸的大軍沒有戰船,昭和大軍占盡了天時地利,進可攻,退可守...就算吞不下甯宸的大軍,也能讓其傷亡慘重。
”
康霄思索了一下,說道:“雖然甯宸派了五萬大軍往北,但手上最少還有十萬大軍。
甯宸手上可是有火炮,你手下人馬怕是擋不住他攻城...不如将城外我南越那兩萬人馬調進城,其中有五千名弓箭手,可助你守城。
”
芸娘卻是突然發出一聲冷笑。
她看向張天倫,立馬一臉嬌媚,嬌滴滴的說道:“康先生這是看不起陛下麾下那些骁勇善戰的将士啊。
”
張天倫看了一眼康霄,淡漠道:“守城的事,就不勞煩康先生了,朕自有安排。
”
他也不傻,要是把南越那兩萬兵馬調進城,南越四萬兵馬,足以掀起風浪。
康霄眼神陰冷地看了一眼芸娘。
他知道芸娘想殺他,隻是張天倫現在需要他南越相助,所以芸娘隻能暫時隐忍。
康霄知道,隻要給芸娘機會,她定會将自己碎屍萬段。
不過,他不會給對方這個機會的。
芸娘暫時動不了他,他暫時也動不了芸娘,因為她現在正得張天倫恩寵。
想要解決這女人,就得先讓她失寵。
康霄走過去,給自己倒了杯酒,端起來說道:“既然不需要在下幫忙,那康某就不叨擾了。
我敬陛下一杯,祝你守城成功!
”
張天倫端起酒杯跟康霄隔空碰了一下,正要喝,突然怔了一下,因為康霄是在跟他說話,但眼睛卻緊盯着芸娘。
他微微皺眉,正要開口,卻聽康霄舉起酒杯說道:“我先幹了,你随意。
”說完,一飲而盡,然後放下酒杯,深深地看了一眼芸娘後,離開了。
張天倫眉頭緊皺。
他總覺得康霄這話有點奇怪...我幹了,你随意,這是說喝酒還是說人?
他覺得康霄在一語雙關。
難道芸娘跟康霄有什麼關系?
芸娘敏銳的察覺到了張天倫的情緒變化,心裡一驚,絕對不能讓張天倫知道她曾經和康霄有一腿,不然這榮華富貴沒了不說,永遠也别想為孩子報仇了。
一想到這兒,她趕緊轉移話題,“陛下,奴家敬你一杯!
”
另一邊,康霄出來後,伸手喊來一個手下,吩咐道:“你傳出話去,就說芸娘以前是我的女人,她的左胸下有一顆紅痣。
”
“是!
”
康霄冷笑一聲,嘲諷道:“賤女人,這你為勾搭上張天倫我就那你沒辦法了?
”
芸娘不是省油的燈。
康霄更不是什麼好東西。
這兩人都很清楚,現在不弄死對方,那麼死的就是自己。
想要弄死芸娘,就得想讓她失寵。
康霄眸光閃爍,思索了一會兒,揮手又招來一個心腹,壓低聲音吩咐道:“你給我派人盯緊張天倫的辎重營,一旦城門被攻破,立馬讓我們的人占領辎重營,帶上糧草,由南門出,返回南越。
”
康霄是個詭計多端且心思缜密的人,雖然甯宸中計了,派了五萬大軍往北...但手上還有十萬大軍,他不覺得張天倫能成功守住城。
關鍵是張天倫這個蠢貨,将一半大軍調到了島上,為自己留了後路。
他不可能跟着張天倫去島上,一旦城門失守,他就會搶奪糧草,返回南越。
所以說,張天倫和南越的聯盟就是個笑話,一個人八百個心眼子,都憋着算計對方,這樣的聯盟能成事才奇怪呢。
甯宸都快兵臨城下了。
張天倫還想着享受,反正他給自己留好了後路,一點不擔心城破。
而且,他能做的都做了,比如在北邊埋伏甯宸的大軍。
芸娘和康霄都憋着弄死對方。
反正,沒有一個人幹正事,想着怎麼抵禦甯宸。
第五天下午,甯宸率領大軍,兵臨城下。
張天倫一聽來了興趣,登上了城頭,遙望着扯地連天的大軍。
“甯宸,可否上前一叙?
”
喊話兵的聲音遙遙傳來。
甯宸沒有讓喊話兵喊話,而是直接縱馬來到城下,停在了弓箭的射程之外,擡頭冷眼看着城牆上的張天倫。
張天倫扯着嗓子大喊:“甯宸,好久不見...說實話,我還真有點想你。
”
甯宸淡漠道:“是好久不見,這怕也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。
”
張天倫大聲道:“你想殺我?
”
甯宸笑而不語。
張天倫冷笑一聲,大聲問道:“甯宸,你敗過嗎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