甯宸的話,讓衆人陷入了沉思。
但很快,衆人的臉色便陰沉了下來,滿臉憤怒。
擁有那麼多檑木,卻還是有士兵凍死了。
那隻能說明,有人為了引他們上鈎,故意凍死了那些士兵。
好狠毒的手段。
而此時,山頂上,冷文彥的人馬發現自己的詭計被識破了,索性不裝了。
隻要他們堵在這裡,甯宸的大軍就别想過去。
此次,領軍之人叫阮威。
阮威可是冷文彥的心腹大将。
這次,他率領三萬大軍,其目的并不是要擊潰甯宸,而是拖延甯宸行軍的速度。
冷文彥很清楚,他絕不可能是甯宸的對手。
西涼答應出兵相助。
他需要拖慢甯宸的行軍速度,等待西涼支援...所以,派出了兩路人馬。
一路在望風山脈埋伏。
一路埋伏在這裡。
阮威跟冷文彥是一路貨色,為人心狠手辣,為達目的不擇手段。
此時,阮威臉色鐵青。
沒想到他的計謀被甯宸識破了。
他帶人在這裡伏擊甯宸,沒想到突降大雪。
山頂風饕雪虐,氣溫低得可怕,若不及時撤退,他們都會被凍死在這裡。
可他不願意撤退,更不想錯過這次機會。
甯宸号稱大玄戰神,常勝将軍,在戰場上從未敗過。
如果他能擊敗甯宸一次,那必将名滿天下。
所以,他想了一個狠毒至極的主意,那就是犧牲一部分人,保一部分人。
隻要将一半士兵的棉軍衣裡的棉花掏出來,塞進另一半士兵的棉軍衣裡面,便能抗住嚴寒。
一将功成萬骨枯!
為了自己的聲譽和以後的榮華富貴,他生生害死了一萬士兵。
隻要能擊潰甯宸的大軍,讓自己名滿天下,那犧牲再多的人都值得。
可讓他沒想到的是,甯宸竟然識破了他的計劃。
......
山底,甯宸讓大軍駐紮了下來。
天色晚了,不宜再行軍!
甯宸派了幾十個喊話兵,朝着山頂喊話:“上面的人聽着,你們領軍之人心思歹毒,你們擁有那麼多的檑木,點燃一根便能救不少人的命。
可他為了自己的利益,生生凍死了那麼多的人,簡直畜生不如。
你們跟着心思如此狠毒之人,就不怕他早晚把你們也害死嗎?
攝政王仁慈,不忍我們同胞相殘,隻要你們擒住領軍之人,棄械投降,對你們的所作所為可既往不咎!
若你們負隅頑抗,明日一早攝政王會親自率軍登山,倒是格殺勿論,一個不留!
大玄兒郎,此次攝政王奉旨平叛,是為了西關城的百姓,若你們不肯投降,助纣為虐,必死無疑!
”
幾十人一遍一遍的齊聲大喊,聲震雲霄。
武王看向甯宸,“這樣有用嗎?
”
甯宸微微颔首,道:“師直為壯,曲為老!
我們是為了救西關城的百姓,師出有名。
山頂的領軍之人,心狠手辣,就算他做的再隐蔽,那麼多的人命就擺在眼前,他捂不住所有人的眼睛。
正所謂兵失道而弱,得道而強。
一旦将士對他生出不滿之心,必然士氣大跌,而這個領軍之人也不會好過。
”
武王微微點頭,“受教了!
”
.......
山頂之上,阮威的臉色比死了爹娘還難看。
因為甯宸的話,導緻将士們生出了疑心。
大家都穿着同樣的棉軍衣,為何會凍死這麼多人?
聽着山下的喊話聲,将士們竊竊私語。
阮威鐵青着臉,怒吼道:“将士們,别停甯宸妖言惑衆。
此次,隻要我們将甯宸擋在這裡,等西涼大軍支援,到時候回去本将軍親自為你們請功。
犧牲的将士不會白白犧牲,他們的家人有文王贍養。
”
這時,一個身材魁梧的将領站了出來。
他叫司修永。
此次阮威為主,他為輔。
“軟将軍,屬下并不明白,将士們穿的都是一樣的棉軍衣,為何會一夜之間凍死這麼多人?
”
阮威眼神陰狠的看了他一眼。
因為他讓人以重新發放棉軍衣為借口,将這些人的棉軍衣收上去,然後掏走了大部分的棉花...而這些凍死的人,棉衣裡填充的則是馬吃的幹草。
至于活下來的人,棉衣裡增添了大量的棉花。
阮威沉聲道:“司将軍,你是在質疑本将軍嗎?
大家都穿着同樣的棉軍衣,他們凍死了,也隻能說他們命不好,身體底子太差。
司将軍,你我奉命阻截甯宸的大軍,你若再說出這種污蔑本将軍,動搖軍心的話,别怪本将軍對你不客氣!
”
司修永沒再吭聲了!
這件事的确有些古怪,但他現在也沒證據。
若繼續追問,的确會動搖軍心。
阮威沉聲道:“将士們,隻要我們此次能擋住甯宸的大軍,待我們回去,文王定不會虧待我們。
高官厚祿,榮華富貴,享用不盡!
現在,都給我打起精神,防止甯宸趁着夜色穿過望風口。
”
财帛動人心!
一聽高官厚祿,榮華富貴,将士們的眼睛都亮了。
司修永來到那堆砌如山的滾石落木前,仔細檢查。
這些可都是他們阻截甯宸大軍的底氣,容不得一點差池。
便在這時,他的一個心腹手下悄悄走過來,壓低聲音道:“司将軍,末将,末将.......”
見對方吞吞吐吐的,司修永不耐煩地說道:“有話直說,什麼時候變得吞吞吐吐的了?
”
後者猶豫了一下,道:“司将軍還是親眼看看吧?
”
後者将司修永帶到一個凍死的士兵跟前,用刀劃開了他的棉軍衣。
當看到棉軍衣裡露出的幹草,司修永整個人都僵住了。
他渾身顫栗,蹲下身,手伸進被刀割開的棉軍衣裡面,顫抖着掏出一把幹草。
“司将軍,小人無意中發現,凍死的兄弟穿的棉衣裡面,都是幹草,棉花少得可憐。
”
司修永臉色難看至極,又檢查了其他幾具屍體身上的棉衣,無一例外,裡面全都是幹草。
“怎麼會這樣?
怎麼會這樣......”
“司将軍,前夜阮将軍讓人收走了棉衣,說是重新發放,會不會是.......”
司修永目眦欲裂。
“走,我們去找他問個清楚。
”
心腹趕緊攔住司修永,“司将軍,不宜硬來...屬下發現,活下來的人,大部分都是阮将軍的親兵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