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1章 縫合傷口
江歲歡急忙抱起準備好的藥箱子,掀開簾子和其他太醫一起跑了出去。
外面圍了許多人,都是此次前來的大臣和家眷們,他們生怕受傷的是自己的子女,所以聽到聲音後趕緊圍上去看。
江歲歡看了一圈,發現人群中沒有皇後和妃子們的身影,她有些不解,低聲問旁邊的孟太醫:“皇後娘娘和貴妃娘娘們怎麼不出來?
連她們的丫鬟都沒看到。
”
孟太醫回答道:“信号彈總共有三種顔色,分别是黃色、紅色和藍色,黃色隻有一個,是皇上用的,紅色是皇子們用的,剩下的人用的是藍色。
”
他的回答很隐晦,但江歲歡一下子就聽懂了,剛才炸開的煙花是藍色的,說明受傷的是大臣們的孩子,皇後和妃子們當然不着急了。
孟太醫推開擋在前面的人,朝着人群中間走去,“讓一讓,我是太醫,讓我來看一看。
”
江歲歡跟在孟太醫身後走了過去。
隻見在人群中間的地上,躺着一個昏迷不醒的男子,他的臉上鮮血淋漓,右邊的臉上有三道極深的傷口,從眼睑下面一直延伸到下巴,半張臉幾乎皮開肉綻,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樣子。
鮮血不停的從男子傷口處流出來,糊滿了整張臉,然後慢慢流到地上,滲進了泥土裡,原本棕紅色的泥土變成了暗紅色。
孟太醫倒吸了一口冷氣,“我的老天爺啊,這麼多年秋狝中,第一次有人受了這麼重的傷,這麼深的傷口,肯定得破相了。
”
江歲歡也有些震驚,這秋狝好像比她想象中的要危險啊!
二人不敢拖延,急忙上前處理傷口。
周圍的人神情各異,有些人面露不忍,有些人憑着衣服認出來這人不是自己的孩子,當即松了口氣,還有幾個人連衣服都沒看清,隻是看到這麼多血,就吓得兩眼一翻暈了過去。
人群中,吏部侍郎猜測道:“這是被熊瞎子用爪子抓傷了臉吧。
”
其他的人議論紛紛,督察院禦史反駁道:“秋狝之所以選在深秋,就是因為這麼冷的天氣,熊瞎子都去冬眠了,不可能是被熊瞎子抓的,我看啊,應該是被豺狼撓的。
”
吏部侍郎冷嗤一聲,“豺狼都是成群結隊出現的,若是遇到豺狼,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将人救回來,你不懂就别瞎說。
”
吏部侍郎和陳宰相交好,督察院禦史和張太師交好,衆所周知陳宰相和張太師是宿敵,所以吏部侍郎和督察院禦史也互相看不順眼,這會兒直接你一言我一語地杠上了。
錦衣衛把那幾個暈過去的人送回了帳篷,楊太醫和其他幾個太醫前去救治。
江歲歡跪在地上,和孟太醫一起處理傷者臉上的傷口,孟太醫負責清理傷口沾到的泥土,江歲歡負責止血,然而男子的傷口太深,鮮血怎麼也止不住。
她眉頭緊鎖,嚴肅地看向孟太醫,“這樣不行,血再這麼流下去的話,他會有生命危險的。
”
孟太醫急得滿頭大汗,道:“這看樣子得縫針了,可我們連傷者的身份都不知道,不得到他爹娘的同意,是萬萬不敢縫針的。
”
“唉。
”孟太醫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,“若是傷在其他部位就罷了,縫幾針也不影響,可這偏偏傷在臉上,三道傷口,每道還這麼長,縫針就相當于毀容,若是不通知他爹娘就擅自縫針,他爹娘不會放過太醫院的。
”
江歲歡明白孟太醫的意思,可跟容貌比起來,還是生命更重要一些。
她站起來,随手拽住一個錦衣衛,指着地上的傷者說道:“勞煩你将他送到帳篷裡。
”
孟太醫瞪大眼睛,“确定要給他縫針?
”
“嗯。
”江歲歡點頭道:“耽誤不得了。
”
“可是,若是他的爹娘找我們麻煩怎麼辦?
”孟太醫有些擔憂,額頭上的皺紋擰在了一塊。
江歲歡顯得十分冷靜,“有什麼問題讓他們來找我,我來負責。
”
錦衣衛把傷者擡進了帳篷裡,孟太醫不敢耽誤,連忙去洗手,準備給傷者縫針。
等他洗完手轉過身,卻發現江歲歡已經站在了病床旁,拿着一個白色的帕子擦了擦手,接着伸手從袖子裡掏出了一盒針線。
眼看着江歲歡拿起了針線,孟太醫趕忙上前攔住,驚道:“你還會縫針?
”
“是啊,縫針這麼簡單,我當然會了。
”江歲歡停下手中的動作,“有什麼問題嗎?
”
孟太醫傻眼了,他學醫這麼多年,三十多歲才敢給人縫針,這小丫頭居然覺得縫針簡單。
他說道:“江丫頭,這縫針不是針線活,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的,不止得醫術高,經驗也得足,你年紀尚小,還是我來吧。
”
“孟院長,你就放心吧,我手很穩的。
”江歲歡胸有成竹地拿着針線,“你要是不放心,就在旁邊看着,要是我縫得不好,你就親自上手,這總可以了吧。
”
孟太醫看江歲歡這麼自信,心裡也生出了一絲好奇來,他想看看這小丫頭是不是真的那麼厲害。
他的眼神瞟到江歲歡手中的針線,眼皮子旁邊的皺紋幾乎都要撐開了,瞪着眼睛問道:“這是什麼線?
怎麼和我們平常用的不一樣?
”
江歲歡看了看手中的針線,解釋道:“這是羊腸線,時間長了它會溶解進皮膚裡,不需要拆線,也會減少留疤的可能。
”
“不得了,你怎麼想到的?
”孟太醫簡直無法相信,這小丫頭居然能想到這麼好的辦法。
“靈機一動想到的。
”
江歲歡随口答道,給針線和剪刀都消了毒,然後把線穿進針裡,用剪刀夾着針,正要縫合傷者臉上的傷口時,忽然發現了一件事。
她指着傷口說道:“這傷口這麼整齊,看起來不像是熊瞎子抓的,倒像是利器所傷。
”
孟太醫皺了皺眉,“可能是别的野獸抓的,總不會是人砍的吧,秋狝中有規定,若是有人動手傷人,可是要斬首的。
”
江歲歡還是覺得不太對勁,這傷口怎麼看也不像是野獸抓的,不過時間緊迫耽誤不得,她不再多想,開始縫合起傷口來。
她的動作很快,但縫合的傷口卻十分缜密,不仔細看甚至看不出來。
孟太醫心中有些慚愧,他行醫這麼多年,技術竟然還沒有一個小丫頭精湛。
一刻鐘的功夫,江歲歡已經縫合完畢,她剪斷羊腸線,松了口氣,“好了,隻要傷口恢複得好,不大可能留疤的。
”
她拿出一片消毒濕巾擦拭着傷者臉上的血迹,等将血迹都擦拭得差不多時,她才看清楚傷者的臉。
手中沾滿血迹的消毒濕巾掉在了地上,江歲歡愣怔道:“怎麼是他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