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:默認 第404章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
聽到是為了淩然,淩策的眉頭又舒展了一些。
柔柔當這個後娘本就委屈,可還是為了他竭盡所能的對淩然好,今日的事雖然莽撞了些,但也情有可原。
他伸手将柔柔扶起,目光轉向那邊,就見仆人扶着淩強一瘸一拐狼狽不堪的奔來。
“老爺、老爺你可要為奴才們做主啊,這群人下手太狠了!
”
“爹爹,那群人就是一群刁民!
還有這些奴才,一點用沒有,讓我被人打了,護主不力,統統發賣!
”
原本凄慘告狀的奴仆們沒想到他們也被二公子告狀,瞪大了眼睛,求救的看向桑柔這個主母。
桑柔心疼的撫上淩強青紫的臉,對上下人訓斥:“一群沒用的東西,連主子都保護不好,養你們有何用!
”
“可憐我的孩兒,被那些毒婦打成這樣,心疼死為娘~”
奴仆們沒想到拼命保護的主子,非但沒認可他們的功勞,反而要治他們的罪,當下撲通撲通全部跪地,隻跪向老爺闡述事實:“老爺,今日這事不怪奴才們啊。
夫人和二公子說話不當,惹惱了對方才被對方不管不顧的死命毆打,奴才們拼死護主,您瞧這麼身上這傷?
可不全是為了夫人和二公子麼?
”
本來好好的,要不是二公子見色起意夫人又自大狂妄提出來納人家閨女當妾,哪有這頓暴打?
現在倒好,反倒成了他們的不是了!
怪不得徐娘半老也能進淩家的門,母子兩人的心是真黑!
可也是半路進的門,做事一點不大氣敞亮,隻會甩鍋。
他們真是冤。
淩策聽到下人的話語,隻當柔柔和強兒要強行進去搜查然兒,惹怒了胡水清。
這隻能說是關心則亂,倒也算不上大事。
他又看向下人身上的傷,确确實實比柔柔和強兒身上嚴重不知多少,他半敲打半安撫:“好了,夫人和公子是主子,何況他倆也是為了大公子的事情遭罪,你們護的不僅是他倆還有大公子。
今日的事是一場誤會,你們的傷我瞧見了,不會怪罪你們。
”
丫鬟嬷嬷們見老爺護着桑柔,對受傷嚴重的家丁也隻是不怪罪而已,很有危機感的一邊抹眼淚一邊訴說:“奴婢們不敢不盡心;以往大夫人當家時,今日此等情況決不會怪罪,夫人和二公子動不動要挾發賣奴婢們,可今日之事奴婢們真的冤枉啊,還望老爺明察。
”
大夫人出身高要求嚴格,和她們有距離感,換成小門小戶的桑柔後,對她們說話輕聲細語,一開始她們很是激動,以為日子要更加好過。
誰知道好日子沒過一個月,桑柔說外面一戶人家一個月用不到半兩銀子,而她們半兩的月錢太高,硬生生砍去一半,若有不滿統統發賣。
後面說她們不敬她這個當家主母,動不動罰銀子扇耳光罰跪,膽敢有怨言之人發賣出去。
桑柔出身低,對于偌大的淩家根本不知道如何管理,也不學,眼裡隻有金銀錢财沒有活,好多事安排的一塌糊塗,但她從不認為是她的錯,隻認為是奴才沒有辦好事,辯解之人也是要挾讓人牙子來了領走。
那之後,她們才知曉大夫人當家時有多好!
獎懲分明,行事有度,哪裡像現今烏煙瘴氣混亂不堪的淩府。
以往老爺偏寵偏信桑柔,但今日眼看着要被發賣,她們也顧不上那麼多了。
桑柔不給她們留活路,她們何必再護着這樣的主子!
淩策聽到提及大夫人,一陣恍惚。
自從柔柔進府後,很少有人提及諸氏,以往然兒還會提起,自從然兒外出後已經無人再提。
柔柔經常和他說這些丫鬟嬷嬷對她敬愛有加,說她比諸氏仁厚、也比諸氏良善,下人們很是服從,柔柔入府不到三年,已經讓所有人都喜愛她。
但,真的喜愛嗎?
淩策後背冒出冷汗。
下人說柔柔仁厚良善,這是柔柔告知他的。
全府上下所有人都喜愛柔柔,也是柔柔告知他。
所有的所有,他都是從柔柔口中聽到的!
他眸光轉厲,望向跪在一地的下人,沉聲問道:“夫人和二公子做了什麼,你們一一說來。
如實說來,不得有半句虛假,倘若确實不關你們的事,我自會定奪。
”桑柔原本依偎着淩策的身軀一僵,啞聲喊道:“老爺~”
淩強也慌了神,急急喊道:“爹!
你想知道什麼,問我和娘啊,問這些下人做什麼?
”
以往爹爹隻聽娘的話,娘說什麼就是什麼,怎麼這次外出後全然變了?
淩策冷聲訓詞:“閉嘴!
”
轉頭對地上的人命令:“你們說!
”
跪地的丫鬟心一橫将府上發生的事一一說了。
淩策眉頭越皺越深,臉色越來越黑。
當說到二公子看中了胡水清閨女,要擡對方為妾室時。
淩策驟然看向兩人,目光一寸一寸冷了下去。
胡水清說諸氏是正妻,出身好人家的姑娘,他淩家報恩報成了諸氏郁郁而終,唯一的嫡子淪落在外要去投奔外祖父,如今他要報恩,自已的夫人帶着兒子過來要納人家精心養大的閨女當妾室!
真是一代不如一代!
這報的啥恩,分明是報仇!
淩策自認從未如此丢人過,更是無地自容。
他咬牙問道:“這就是你們被打的原因?
該!
”眼前要是有地縫,他都恨不得鑽進去!
桑柔不敢置信的睜大眼,眼眶還含着淚水欲落不落,反問:“老爺,對方隻是村子上農戶,強兒可是正二品家的公子,以後要掌管淩家家業,當妾室确實是她們家高攀呀。
她們非但不感激,還将我和然兒打成這樣,說不定是肖想正妻之位,可她們一介農戶,如何能當強兒的正妻?
我也是為了咱們的孩子考慮,老爺你怎麼就不體諒我一片苦心,竟還說出如此狠心的話語。
”
淩策擡眼看向眼前哭哭唧唧之人。
以往他隻覺得她一哭,他心都碎了。
人還是那個人,說的也是以往說過的話語,為何現在聽來隻有深深的厭煩和惡心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