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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5章 你痛不如我痛

第一鳳女 十二妖 2579 2024-09-30 11:07

  霍十五悲怆道,“我也不怕告訴你,我現在有一隻眼睛已經看不見了!
如果不是陸桑榆及時喊來東羽衛,我可能兩隻眼睛都會被霍斯山打瞎!

  馮免哭了,“十五哥,你為什麼不還手!
為什麼不還手啊!
你打死那個畜生!
你身手比他好,你為什麼不打死那個畜生?

  邱紅顔哭得眼睛快和霍十五一樣腫了。

  丁氏顫抖着手想摸摸兒子的眼睛,被大力甩開。

  她哭着,“兒!
我的兒!
母親的心……也很疼……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

  霍十五狠狠擦去血淚,“可笑的是,在這之前我還擔心母親知道會難過!
我忍着痛都不願告訴你!
我想着,你終究是我母親!
你痛,不如我痛!
哈哈哈哈……我可太天真了……哈哈哈哈……”

  丁氏狠狠閉了一下眼睛,再次伸出手想替兒子擦去血淚。
手伸過去,就那麼停在空中。

  這個兒子雖然表面頑劣,其實自小是聽她話的。

  為何變成這樣了呢?

  他是她的兒子啊!
真的是她親生的,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啊!

  他怎麼可以這麼說,說她不是他的母親!

  霍十五仿佛用盡全身最後一點力氣,“因為我皮厚命硬,所以活該被你大兒子打!
既是這樣,你就當沒我這個兒子吧!
不管我是被撿來的也好,被換來的也好,都……算了!

  他說完,再不看一眼丁氏,決絕轉頭回了雲起書院的陣營裡。

  此時衆人議論紛紛。

  “打得那麼慘,肯定不是親兄弟!

  “撿的!
這孩子應該就是撿的,不然哪個當娘的能看得這個?

  唐楚君已經來了一會兒,也問清楚前因後果,此時因為觸景生情,想起時雲起曾經受過的苦,不由悲從中來,哭得最是難過,“十五,要不你來給我當兒子吧!
反正你和起兒也合得來。

  丁氏怒了,“他是我兒子!
十五是我的兒子!

  唐楚君也怒,“你哪裡像十五的母親?
他傷成這樣,你不聞不問,不管不顧,一心隻想着讓他息事甯人!

  時安夏冷冷道,“息不了事,也甯不了人!

  她話是對霍夫人說的,但卻有意無意轉向了明德帝,“霍斯梧如今是我們雲起書院的一員,他被霍斯山打了,必須要有個說法。
今日若是不能解決,我們雲起書院就告禦狀去。

  明德帝:“!


”你這是點誰呢?
朕就在你面前。

  他這麼想着,視線就朝樓羽霄掃去。

  樓羽霄立時挺直背脊,對時安夏道,“時姑娘先别急,此事待本司查清楚,必會還雲起書院一個公道。

  丁氏這才發現,周圍全是跺跺腳京城都要抖三抖的人物。

  她沒見過明德帝,但見過另幾位,包括樓羽霄,一時又慌又難過,“怎就用得着動用東羽衛?
十五!
十五啊!

  樓羽霄正色道,“霍夫人,不要妨礙公務,否則後果自負。

  他轉而對文蒼書院的山長道,“是你們把霍斯山交出來,還是本司派東羽衛捉拿歸案?

  山長輕輕一閉眼,“霍斯山跑回學堂去了。

  樓羽霄點了人吩咐下去,“立刻捉拿霍斯山!

  丁氏呆呆的,望着東羽衛遠去的背影,向着霍十五沉痛道,“這下你滿意了嗎?
這下你可開心了?
那是你哥哥!
他前途盡毀!
你知道被東羽衛帶走是什麼後果嗎?

  唐楚君将霍十五擋在身後,一語雙關譏诮道,“傷人者必遭天譴!
霍夫人,你隻擔心大兒子被東羽衛帶走的後果,卻不擔心沒了小兒子的後果?

  丁氏一時有些恍惚,喃喃自語,“十五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兒子,誰都搶不走!
誰都搶不走!
十五真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兒子啊!

  她神情呆滞,說話也小聲。

  場上已經沒人願意聽她講什麼。

  有東羽衛主理此事,明德帝便是撂下一句“徹查”便擺駕回宮。

  走的時候,他餘光掠過唐楚君的臉,眸色一片晦暗。

  沒有人知道,他駐立此地許久,和衆人談天說地,竟是因為這位婦人。

  他已經不知是第幾次用餘光偷看她。

  那張精緻美豔的臉上,還有着少女不谙世事的赤誠……想必她與夫君定然琴瑟和鳴,才會在這個年紀依然率真。

  其實早前他并不認識她,隻是剛才在時雲起對戰裴钰的鬥試場上,他偶爾回了個頭,在人群中見她笑顔如花……忽然就惑了他的心魂。

  他怦然心動。

  那是一種十分玄妙的感覺。

  他這把年紀了,後宮美人不少,但能讓他一見便心空去一大半的人卻是從未有過。

  他不知道當時她在笑什麼,對誰笑,但那樣子又是挑釁,又是傲慢,簡直可愛得讓人忍俊不禁。

  明德帝掩藏着自己那點旖旎心思回了宮。

  并不如成年男子那般,看到心怡的就要占為己有。
更不會因為他是帝王,就一定要将她收進後宮。

  他更多的是……如一個少年的心情,遠遠看一眼,僅此而已。

  他似乎在少年的時候,也沒有過這樣的美妙感受。

  當晚,東羽衛送來了“文蒼書院打人事件”的結案奏折……雲起書院也收到了通報文書。

  文蒼書院在此次事件中,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,被勒令整頓學風學紀,并向雲起書院公開緻歉。

  另外,北翼律法有規定,以手足毆人,成傷者(青赤腫為傷),笞四十杖。

  由此,打人者霍斯山除罰銀一百兩外,免去本次春闱考試資格,另外禁考三年。
待春闱當日,于貢院門前行四十杖罰。

  這算是很嚴厲的懲罰了。
霍斯山經此可算是仕途盡毀。

  一代才子,就此隕落,令人唏噓。

  “後悔嗎?
”岑鸢将一壺酒遞給霍十五。

  霍十五接過,扯着嘴角涼涼一笑,仰頭喝一口。
頭頂是清光明月,灑了一地銀白。

  “嘶!
”他嘴角的傷口沾了酒,更疼。

  别看他皮厚嘴硬,卻自來怕疼,說來可笑。
他想,如果上了戰場,他肯定是個慫兵孬種。

  他曾經幻想過許多戰争場景。

  例如大家齊喊“沖呀!
”,他一定是跑得最慢的那個。
跑着跑着就跑到了最後,然後撲在地上裝死。

  再比如,不幸被敵軍俘虜,也許不等敵人用刑,他就把知道的和不知道的全都說了,隻求保住狗命。

  或者被利落砍死也行,總好過被人一刀一刀開腸破肚淩虐而死要好。

  真的想想都害怕。
就他這種人,還建功立業,怕是妄想。

  霍十五忽然道,“岑鸢,你說我真是我父親母親的親生兒子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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